第二十四章、「也許,你不該放棄」(五)
在副會長家的慈善晚會上,站在露台的林金被霍秋水吻了。
是林金的初吻,本該羞恥不已的林金更覺羞恥,因為她居然覺得有點陶醉有點神往。
很墮落,很頹廢,很沒臉沒皮呢。
林金感覺自己的臉上脖子上都散發著熱量,熱量讓她覺著妝容都蓋不住臉上耳朵上的紅霞。
大概這就是戀愛的滋味吧?
極銷魂,極刻骨,極令人回味。
這種滋味讓林金覺著霍秋水的胡花錢可以被原諒,趁人之危也可以被原諒,甚至今天小小的壞壞的侵犯都能被原諒。
霍秋水身上的味道太好聞,和香水味不一樣,有股子陽光的氣息,還有點淡淡的幾乎淺不可聞的男子漢的味道。
林金竟有點留戀霍秋水了。
她也能體會到中學時代被她所不能理解的被老師嚴防死堵的早戀的同學的當時的心情。
霍秋水想要給她名正言順的甜甜的戀愛和婚姻,想想都沒法拒絕啊。
還有點小小的讓人羞恥的嚮往呢。
林金,沒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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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的另一頭,會長副會長講完了話,整個晚會就進入了下一個環節。
兩位會長把土豪林和林母單獨請到一邊,和和氣氣地為霍秋水保起了媒。
林母依舊是像影子一樣沉默地存在著,土豪林也不吭聲。
他倆任由兩位會長把那位名叫「霍秋水」的青年才俊吹捧得天花亂墜,天上有地上沒的。就是不開口表態。
霍秋水是誰,他們不認識。
一張所謂的他們不夠格的晚會的入場券,就想把他們的寶貝女兒的一生放入不可知的境地?
打錯算盤了吧?
會長是吧?副會長是吧?
我一介平民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我就不鬆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清平盛世的,你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
正當土豪林和林母倍感壓力山大的時候,霍秋水推門進來了。
他恭恭敬敬地走到二老面前,甜甜地叫了聲,「伯父伯母好!」
「這不是那次救了林金的那個很不錯的小伙嗎?」土豪林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人。
能進這場晚會,從容自若地走進這扇門,估計點數不會低,屬於有一定抗風險能力的類型。
土豪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準備小小地「坑」眼前這個帥小伙一把,先把眼前的會長副會長對付過去了再說。
土豪林笑眯眯地抓起霍秋水的手,說,「小夥子真不錯,真有禮貌。林金上次遇險就是他救下來的。」
霍秋水微笑著聽著土豪林陳述自己的「豐功偉績」,心裡樂開了花。
(霍秋水:岳父大人真是看得起我。)
土豪林看霍秋水沒在反駁,心裡有了兩三分底氣,他乾脆來個得寸進尺,「這小伙好像跟林金有點熟,關係有點好。」
霍秋水繼續靜靜地恭恭謹謹低眉垂眼地聽著。
(兩個會長:這不是廢話嗎?不了解會請我們兩個幫忙提親嗎?話說這土豪林今天是抽啥風,一本正經地逗我們玩呢嘛?好玩嗎?)
土豪林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暗中使勁地捏了捏霍秋水的手,只希望他幫人幫到底,再配合一下下,
「他好像就是林金現在的男友,是談婚論嫁的那種。聽林金說他還在上學,等他畢業了就結婚。」
土豪林的謊撒得太大了,他的手心都一層密密的汗,這點霍秋水也感覺到了。
(兩位會長: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還叫我們提親?這翁婿倆唱的是哪出?小霍不是這麼不穩重的人,這中間出了啥問題?)
土豪林心裡不那麼輕鬆地擠出一絲笑容,捏著霍秋水的手捏得更緊了,他對著霍秋水說:「我說得沒錯吧?我的好女婿?」
霍秋水很識相地奉承道,「沒錯,剛剛我才親了林金。」
(土豪林:又一頭惦記我家大白菜的豬!看我呆會怎麼跟你宰。)
土豪林笑眯眯地對兩位會長說:
「會長大人,看,不是我撒謊吧?小女確實已經有了想要託付終生的意中人,我們長輩也不好強拆一段姻緣。你們說的那位霍姓晚輩的抬愛我替小女感謝他。姻緣不成人意在,以後還可以做好朋友的。」
商會的兩位會長心下瞭然,果然不是霍秋水的問題。
土豪林這老貨,玩心眼都玩到老夫頭上了!可惜太憋足。
兩位會長客套了一番就要往外走,臨行前還不忘一本正經地拍了拍霍秋水的肩膀,
「霍——秋水賢侄,你的准岳父對你很滿意呢。」
土豪林一聽,尿了,這丟人丟大發了,撒謊被人當場抓現行。
這是典型的給人遞人品不正的小辮啊。
這一個小的兩個老的,都是狐狸中的九尾,陰得不要不要的啦。
霍秋水則是異常地滿意,露出白白的牙齒笑了。 ……
******
慈善晚會後,林氏家族炸了個鍋。
還是在那個曾經讓土豪林下跪的宗祠內。
議題是關於林金的婚事的,尤其強調一點,是商會兩位會長保的媒。
最重要的是,對方是S市最年輕的企業家,一個靠科技起家的商界傳奇。
據說現在還是S大的在校學生——這一點就足夠讓人驚艷。
最讓人稱奇的是他商賈世家的出身還有巨富之子的頭銜。
傳奇人物就是霍秋水。
和其他富家子弟不一樣,霍秋水一直都是謎一般的存在。
他,沒有緋聞;
他,也不高調;
他,在S市市民的口碑中更沒有不良記錄。
最重要的是,他曾經是林金的救命恩人。
太過完美的人和事總讓人有鏡花水月的感覺。
再加上在慈善晚會上被霍秋水不動聲色地陰了一把,
土豪林總覺得不踏實,找宗親來問問。
林金她二伯:「對方的條件不錯。按說是一門好親事。只是現在都講究門當戶對。人家是個博士生,林金連個大學都沒上過。在這個層面上還是矮了一大截。」
「聽說HK地區的上層家庭都很在意後輩的教育問題,好多還不遺餘力地把子弟培養到世界一流高校去。沒上大學始終是硬傷,成了都極難融入到人家的圈子裡。對婚姻不利。」
土豪林心中一陣難過。
林金她大伯斜睨了二伯一眼,「胡說啥?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咒開咱侄女了。不知道長輩的嘴巴是有毒的嗎?」
說著便義正辭嚴地囑咐土豪林道,「我說林金從小就上進,你就別再拖後腿了。要找到好小伙還得自己足夠優秀。找個倒插門的又怎樣,像上次那個一心要吃軟飯的,林金是養他一時還是一世?不覺得憋屈嗎?」
林金的大伯頓了頓,朝四周圍瞅瞅,接著道,
「你們都在商圈混得久了。有沒有關於那小夥子的切實的傳聞?條件好是好,可是跟林金過日子的人咋樣才是根本。婚姻是個長遠的問題。」
林金二嬸囁嚅著說,「我倒是聽說過一些。那個叫霍秋水的經常陪著施工單位的到我們鋼材批發市場來。」
「大伯你是知道的,我家除了東西好,還挺捨得給工人開工資。工人乾的也是好活。那些走不了後門純靠實力吃飯的工程方特別喜歡到我家來購買鋼材。」
「那個小伙感覺非常實在,資金也雄厚,在帳面上從來不含糊。」
林金二嬸眼睛瞟了兩眼林金大伯,又看了林金二伯兩眼,二人都在認真地聽著,她接著非常鄭重地說道,
「大伯你還記得我們鋼材市場門口賣麵條的王五的那家不?他家手藝好,分量足,價錢也公道。」
「那個老闆娘卻是個憊懶不講究的人,幾乎把泔水桶都放在客人的桌子底下了。我有一次看見那個姓霍的小伙和一群人在那吃,硬是眉頭都沒皺一下,吃得稀里嘩啦的。」
「據說是那家的常客。」
聽了林金二嬸的話,土豪林心頭的大石塊落了地,這樣的實在人,你能說他不可靠嗎?
沉吟了半晌,林金她大伯只說了一句,「林金好福氣,修了段好姻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