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被算計好的戰鬥
「在我的面前挖我諾克薩斯的戰士，是不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那名女性的諾克薩斯人舉起了酒杯對著酒館的門口照射進來的陽光，細細的觀摩了片刻忽的鬆開了手指，酒杯啪的掉在地上支離破碎。
聞聲，其餘兩位諾克薩斯人刷的拍案而起。
酒館里頓時一陣混亂，眼看吧台的這一群人似乎都不是好惹的，不想被卷進麻煩的大部分酒客都慌忙的離去，只留下為數不多的不怕事的混混流氓，尤其是聽到諾克薩斯的名頭，走的人就更多了。
酒館里混亂一片，桌椅板凳橫豎的倒下，就睡撒的到處都是，剛才還算得上熱鬧的場面現在卻充斥著一種尖銳的氣氛，旁觀者沒有人敢說話，甚至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李青的一腳讓吧台後的酒架凹陷下去一大塊，著實駭人。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個金髮少年的回應，然而他就背靠著吧台半躺著，翹起二郎腿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似乎在神遊一般，完全沒有理會諾克薩斯人的意思。
伊澤瑞爾當然不在乎這些諾克薩斯人說了些什麼，他只想聽銳雯的決定。這四個諾克薩斯人一臉路人甲的模樣，估摸著李青一個人就能搞定，現在，只要銳雯說一句話，伊澤不介意徹底跟諾克薩斯撕破臉皮。
即便是料想他們肯定還有後手，但是眼下也只有靜觀其變了。
眼看伊澤跟李青都沒有回話的意思，女諾克薩斯人撩起了發梢，稍稍壓手讓兩人稍安勿躁，抬起手臂就要往李青身上靠，她似乎是對自己的姿色頗為自信，但是伊澤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位小哥哥，身材不錯嘛。」
果不其然，盲僧頭也不回的淡定伸手打算推開她，然而李青的手卻推了個空，女諾克薩斯人很自然的躲開了推脫的動作，順勢倚著桌子站了起來，款款繞過李青走到伊澤的面前。
坐在伊澤與李青之間的銳雯下意識的低下頭，抿了一口麥酒，而伊澤就像是沒有注意到她過來了一樣，目光在天花板上凝固，面無表情。
「我不是很喜歡瞎子的，倒是這位小帥哥，看起來好像不錯哦，我，叫，香菲，好聽嗎？」女諾克薩斯人湊上來雙手支在吧台上將仰靠著的伊澤『壁咚』住，逐漸的，面孔離伊澤的臉頰也越來越近，口中呼出的香氣已經環繞在伊澤的鼻尖，只是伊澤卻絲毫沒有反應，目光依舊繞開香菲盯著天花板看，右手卻馬上捏住了鼻子。
「成熟的女人會在身上擦迷香嗎？反正我不喜歡迷香的味道。」伊澤說話的同時，銳雯的手也已經擋在了香菲的面前。
香菲輕哦了一聲，轉頭看著銳雯面帶寒霜的模樣，頗有幾分好奇的道：「吖，你們的關係這麼好嗎？」
「不許你碰掌柜的。」銳雯沉聲說道。
「我又不會殺了他，你激動什麼。」香菲妖媚的一笑，嘟起嘴來就要親在銳雯的手上，銳雯驚得抽回了手的時候，香菲趁機小臂屈下趴在吧台，臉頰已經幾乎貼著伊澤側臉，接著挺起身來，盯著伊澤的眼睛。
香菲輕聲的呢喃道：「你覺得我美嗎？」
「不覺得。」伊澤也看著香菲的眼睛道。
「真是個不懂美的小傢伙呢。」香菲舔著朱紅的嘴唇：「你覺得我們之間會不會發生一些令彼此難忘的事情呢？比如，今晚如何？」
伊澤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忽然咧開嘴角笑道：「好啊」香菲的眼角不著痕迹的微微一動，緊接著伊澤繼續說道：「但不知道卡西奧佩婭女士想跟我這樣的小男生發生一些怎樣難忘的事情呢？」
『啪』的一聲響，銳雯盛滿麥酒的杯子啪的摔落在了地上，酒水躺了一地。
卡西奧佩婭瞳孔瞬間微縮一下，轉而又回歸正常，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道：「哦？你在稱呼我嗎？」
「在場的，還有哪位會叫這個名字嗎？」伊澤的手閃電般的向卡西奧佩婭的胸部襲去，這一下確是嚇到了卡西奧佩婭，她猛地抽身離開，接著一道藍盈盈的光芒從她原本的位置閃過，凍結了一小塊的天花板。
「嘖，看來是真貨啊，如果是硅膠的話也就不值當的躲開了。」伊澤調侃道。
卡西奧佩婭不愧是久經政壇的人物，面對伊澤的調侃，憤怒在她的眉間一閃而過，轉眼又是那個勾魂的模樣：「你倒是心急，可有人在看著呢。」
「卡西奧佩婭？我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李青在一旁說道。
伊澤點點頭：「杜卡奧將軍的次女，諾克薩斯的傳奇人物卡特琳娜的親妹妹。」
「你說的是真的么！」李青的冷汗都下來了：「杜卡奧……的次女？杜卡奧還有一個女兒？為什麼我從來都沒聽說過？而且，她看起來跟卡特琳娜完全不一樣，性格也完全，相反。」
「是啊，如果是卡特琳娜，早就上來砍我了。」伊澤深吸了口氣道：「卡西奧佩婭不像卡特琳娜那樣擁有過人的戰鬥天賦，但卻擁有過人的智慧跟美貌，因此她常年在政壇中穿梭，外界很少有她的傳聞，很不巧的是，我們見過面的。」
卡西奧佩婭的臉終於冷下來了，她收起了那副人畜無害卻讓人後脊發涼的笑容，冷冷的道：「我不記得有見過你。」
「你當然不記得，誰會在意走廊里的一副冰冷的盔甲擺件呢？」伊澤笑了笑：「我當時就躲在裡面，還要托你的福趕走了搜查兵，才讓我得以盜走了月石，恩對了，我記得當時你的臉色很不好看呢，就像現在一樣。」
卡西奧佩婭得臉已經鐵青一片，她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一字一字的擠出伊澤的名字：「伊，澤，瑞，爾！」伊澤盜取月石的時候，因為卡西奧佩婭正好就在大殿之中但是卻沒有察覺到伊澤的行蹤，為此還受到過嚴厲的責備，她本就對伊澤心懷怨恨，
「我就知道你認識我。」伊澤撓了撓頭髮，他就是喜歡在別人自以為把握了全局的時候突然打亂對方的節奏，看著對面大受打擊的樣子並且藉此奪得自己的話語權。
「既然大家都互相坦誠相待了，那我們也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吧。」卡西奧佩婭扭斷了身後的桌子，惡狠狠的說道。
伊澤搖了搖頭：「我可沒看出你坦誠相待了，而且，你似乎也沒什麼誠意，我來這裡只為了一件事情，把萌萌帶回去，我不覺得帶走自己的店員需要跟你們有什麼好談的。」
『噗嗤』一聲，卡西奧佩婭笑了出來，李青身旁的兩人也同時發出哈哈大笑，笑得很誇張，其中一個諾克薩斯人聲音尖銳刺耳的道：「萌萌？銳雯，這就是你在德瑪西亞隱藏身份用的名字？這也太娘炮了。」
「不是吧，她本身就是個娘們兒啊。」另一個諾克薩斯人接著話茬，兩人一唱一和的大笑起來。
「什麼？銳雯？她……」李青下意識的開口，又立馬打住了自己的話，沒有繼續說。
銳雯沉默了，一句話也沒有說，也沒有表現出憤怒，也沒有表現出難過，只是垂下了頭而已，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出她的表情來，但想必一定不會好看的。
「聽到沒有，銳雯她本身就是諾克薩斯的人，是諾克薩斯的軍人，服從軍令是她的天職，哈？怎麼黃頭髮的小鬼，你不會還不知道吧，哈哈哈，你想把我們諾克薩斯的人帶到哪裡去？」
伊澤臉色也漸漸轉冷：「帶她回家。」
另一個諾克薩斯人立馬道：「回家？哈？回哪個家？她的家在諾克薩斯，跟你回什麼家？你是吃錯藥了嗎小鬼。」話音一落，兩人又是一頓捧腹大笑。
完全沒有找到笑點的李青忽然呼了一口氣，問道：「伊澤小哥……你拿個主意吧，講理，還是動手。」
「沒關係的，你們不能跟他們動手。」銳雯焦急的道。
「沒關係嗎？銳萌萌小姐。」李青握緊了手中的酒杯沉聲問向銳雯，然而銳雯卻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沉默了。
轉眼，聖騎士酒館側面的牆壁突然倒塌，兩個諾克薩斯人被李青一腳一個踢了出去，巨大的響聲過後，塵土淹沒了酒館，一直躲在吧台里的酒保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口氣沒上來，嚇昏了過去。
「你覺得沒關係，但我覺得有。」李青站在倒塌的牆壁前面，背對著銳雯，語氣沉重地說：「我理解一個戰士想要重新獲得安穩平靜的生活的那份心情，當看到自己雙手布滿鮮血的那一刻，誰都會害怕，害怕那雙手，我也曾經為此付出過沉痛的代價。我雖然現在只是一個瞎子，但是我卻獲得了內心的安寧，我不能給自己一個機會，因為沒有人告訴我我應該怎樣為自己的過錯救贖，但是，銳萌……銳雯小姐，你可以解脫自己的，跟我們回去吧。」
銳雯抬起頭來，望著李青的背影，嘴唇嚅動著想要說些什麼，又看向了身邊的伊澤瑞爾，最後將目光放在了卡西奧佩婭的身上，看著卡西奧佩婭的一雙瞳孔，銳雯的語氣中充滿了掙扎與痛苦的說道：「你們快走吧，我……是我自己決定回諾克薩斯的，你們，你們回去吧，別管我了。」
伊澤莫名的有些心疼，他臉色陰沉的看著一臉微笑的卡西奧佩婭，寒聲道：「你真的是個笨蛋。當我們出手的時候，這件事情就已經達到了這個女人想要的地步了，因為她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他們不敢在德瑪西亞公開打劫我，他們也知道就算抓到我也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公平對戰並且贏取賭注是最理想的辦法。」
聽著伊澤的話，卡西奧佩婭的笑容越發濃郁起來。
「她很清楚德瑪西亞的法律與社會情形，也知道這群死腦筋的傢伙一定會讓衝突雙方以對戰的形式解決仇恨，以此來維護德瑪西亞公正的聲譽，德瑪西亞人對於制度的嚴厲程度絲毫不亞於諾克薩斯，諾克薩斯的制度是什麼樣，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吧，笨蛋。」伊澤抱起肩來：「從踏進這間酒館的那一刻起，在場的或許除了你以外，都已經知道了這個不可避免的戰鬥很快就要在召喚師峽谷上演了，只有你這個笨蛋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嘖，不愧是伊澤瑞爾，傳聞中的的那個詭計多端還到處闖禍的小子。你知道嗎？從艾歐尼亞的那場保衛戰爭開始我們諾克薩斯就已經將你列入對諾克薩斯最具威脅的人物之一了，雖然我一直都不信你有這個實力。」卡西奧佩婭一抹嘴角的殷紅，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繼續道：「據說如果不是因為你對諾克薩斯沒有直接性的敵意以及衝突的話，你一定會成為必殺的榜首，即便我很不滿意那群老頭子這麼評價，但現在看來，你倒有真幾分頭腦，不過你真的知道這是個陷阱的話，為什麼還要動手呢。」
「我們不動手，你們也會動手的吧。」伊澤說道：「並且諾克薩斯在德瑪西亞的城邦里動手，就算德瑪西亞礙於顏面不能出面保我們，但是為了德瑪西亞的榮耀，他們一定會派人增援我們來打這場戰鬥的，我不確定真的會輸給你們，再加上……」
說完，伊澤轉身敲了敲吧台：「你們只來了四個人，但這場戰鬥必須要五個人來打，除了單挑戰，超過1v1的衝突就必須要打團隊戰，誰也不能例外，因此只有兩種可能，一：你想跟我單挑，所以這其他三個人都要先死一步，那麼這場衝突就變成了我跟你的衝突，你有信心說服德瑪西亞將這場衝突維繫在兩個人之間，他們引以為傲的正義，這麼明顯的弱點，不難把握。當然，還有第二種可能，那就是……這三個人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從他們連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被李青解決了就能看得出這絕對不可能，諾克薩斯的風格會派這種垃圾來德瑪西亞丟人嗎？哈，在別的城邦我不敢說，但是在德瑪西亞，諾克薩斯不會吝嗇炫耀他的強大的，所以，我想證明自己沒有想錯。吧台里的朋友，躺著么就不會累嗎？」
「精彩。」只聽一陣嘩啦啦的響聲，最先被李青踹進吧台里的諾克薩斯人扒開身上掉落的酒瓶和碎玻璃站了起來，語氣中頗有興緻的問道：：「那麼你說說我們只有四個人，要怎麼跟你們打這場戰鬥呢？」
伊澤看著銳雯，平靜地說道：「銳雯，不就是第五個嗎？」
「怎麼……怎麼會。」李青急切的問道：「銳雯，你不會替他們戰鬥的吧？只要你不參戰，戰鬥就打不了了，德瑪西亞的人不會去幫諾克薩斯打這場戰鬥的，就算有也只是一些普通的探險者，我們……」
銳雯打斷了李青的話：「不，我……我會參戰的。」她將頭垂得很低：「如果一定要打的話，我，我只能，跟你們戰鬥……掌柜的……我」
銳雯很愧疚，她看向伊澤，只是伊澤搖了搖頭：「沒事，我知道，我會贏得這場比賽的，然後將你帶回去。」
「我必須全力出手，所以，掌柜的，請你不要參戰好嗎？」銳雯拉住伊澤的衣袖，焦急地道。
伊澤將手伸向銳雯，然後按在了銳雯的頭上：「雖然你很笨，又沒什麼用，但是你畢竟是我的店員，所以，放心，一切都會好的，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參戰，後果，我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