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聲
幾月後，初春，清晨。
日光初落，涼風習習。
姬夜自屋內走出，仰望天空，觀雲捲雲舒而悟諸法之妙。諸般職業皆已進入瓶頸，姬夜站在三階的門檻上，即將踏出重要的一步。
不管是何種職業，三階才是真正的開始。一階、二階，都只是學徒，三階才是踏入修鍊之途。
法師進入三階，才能自稱法師，否則只能自稱學徒，其他職業亦是如此。進入三階后，法師的精神力普遍達到三十級以上，能夠瞬發低級魔法。在短暫的吟唱之後，法師能夠釋放中級魔法。一般而言，一個初入三階、資質中上的法師，他的精神力能夠支持他釋放三到五個中級魔法。
三階法師，四階五階為大法師。六階則可稱之為魔導師，七階即是大魔導師。大法師雖說不常見，但在每個城鎮的法師公會之中仍時有三五個。魔導師在一個國家已經算得上是地位尊崇，可以見王不拜，有自己的領地。
如今第六帝國皇家學院的教師中，魔導師不過七人，大多是皇親貴胄、王公子弟。能夠支持一個魔導師發展的家族，擁有各種各樣的資源，他們的領地多為幾郡之地，或是佔據著極度富饒的城池，比如東方伏森王城。
七階的大魔導師大多是修鍊上百年的職業者，是一個家族的締造者，一個王國的建立者。如北方安德魯大公在百年以前建立公國，迄今為止已有一百八十年，安德魯大公也是如今第六帝國的締造者，曾掌握相權長達十年之久。如今，安德魯家族是阻擊北方獸人的不朽城牆。安德魯家族在北方的地位，就如伏森家族在東方海濱的地位，是一方諸侯，萬民所向。
如今的江城之中已知的五階有各家族家主，公會會長，六階則只有寥寥數人。雪城、姬玄、伊斯萊特三人是已知的六階，暗中隱藏的則不知有誰。
在末法時代過後，元素潮汐時有起伏，職業者所能達到的巔峰也在逐漸改變。這個時代，等級最高的職業者在百年之內或許是精靈王國的大長老，幾十年前精靈王國公告說大長老已經近神。
但在人族領地，諸法師塔的主人都至少是八階，公會勢力總會的會長大抵也在九階左右。實力強大能夠搬山倒海覆雨翻雲的職業者一旦出手，即使是神聖同盟也會膽戰心驚。
囿於一種默契，七階之上的職業者很少在人口聚集的地方動武，以避免大規模的傷亡。
······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邵月騎白虎進入院子中。
姬夜輕笑著打過招呼，便不再言語。邵月看姬夜面色，知是他已經恢復如初，便與他一起靜默著等待凌策、姜明。
四人的相識多在十歲之前，姬夜與邵月自幼便在江城生活，姬夜曾經的家與邵月的家相鄰，二人從垂髫之時便一同玩耍。
而凌策、姜明都是在九歲那年自外地搬來江城，三個年紀相同的少年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后，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至交好友。
姜明的父親在他不大時離開他們母子，只留下了一把巨斧以及不多的錢財。他的母親帶著他加入藥師公會，定居在江城。如今，姜明的母親蘇瑾是藥師公會四位高階藥師之一，備受尊崇。
姜明自小接觸各種靈藥，對於尋找靈藥、配置藥劑等事都是老手。四人經常一同進入山林，採摘一些靈藥賣與藥師公會或是冒險者工會。
凌策的父母都是法師公會的高級成員，但也常年在外執行任務，平日里凌策都是獨自生活。
幾人的年少時光多是在公會的學堂中度過，公會學堂中都是父母為公會成員的孩子，他們的父母大多在外執行任務。
這是很多人生活的真實寫照，浩蕩無邊的世界，有的儘是為生活所逼的無奈。
······
不多時，姜明、凌策二人也趕來了。幾人一般討論之後，決定再度去落日山林採藥。
略作準備之後，幾人駕著坐騎馳往城外。
落日山林，乃是落日山脈位於燕郡平原的山林。燕郡位於落日山脈西北部，境內幾座城池因山林之故尤為富饒。臨城、江城、昌平三座城池在整個帝國南部，稱得上是富庶。
燕郡位於帝國之南，境內山巒重疊交錯，蒼穹山脈的分支有三成在燕郡境內，縱橫交錯的原始叢林、川流不息的濤濤江河，棲居著無數不知名的魔獸以及強大的魔獸種族。
蒼穹山脈是帝國第二大山脈，位於帝國南部，與北部裂天山脈遙遙相望，延伸而出的分支也都是冒險者的歷練之所，而落日山脈則是蒼穹山脈的第一分支，毗鄰江城。
燕郡位於帝國之南，境內山巒重疊交錯，蒼穹山脈的分支有三成在燕郡境內，縱橫交錯的原始叢林、川流不息的濤濤江河，棲居著無數不知名的魔獸以及強大的魔獸種族。
作為帝國第二大山脈的蒼穹山脈，位於帝國南部，與北部裂天山脈遙遙相望，延伸而出的分支也都是冒險者的歷練之所，而落日山脈則是蒼穹山脈的第一分支，毗鄰江城。
江城作為燕郡第二大都市，地理位置優越，西出而入蒼穹山脈分支落日山脈，南出而遇落日山脈向外延伸出的災難森林，各地的冒險者多會於此，也因此江城的冒險者公會以及賞金獵人工會格外興盛，使得江城的地位在燕郡久居不下，隱隱有超過郡都臨城的趨勢。
高大的林木遮天蔽日，將空氣中的燥熱完全稀釋，蔥鬱的樹冠如同張開的翠色巨傘，抵擋著烈日、狂風、雷雨的侵蝕，這是落日山脈幾千年來的新生樹木，在一點點擴張著落日山脈的領地。
林間的空氣，帶著絲絲雨後泥土的芬芳。踏入森林中，幾人都稍有放鬆。四周鳥語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
幾人在林中尋覓，採摘靈藥，倒也十分悠閑。
初春的白晝有些短暫，四人不過尋得了三株二品靈藥，一株三品靈藥以及十幾株一品靈藥，黃昏便已來臨。
火燒雲彌散天邊，落日隱在雲后，飛鳥在空中掠過，壯闊的場景令人傾倒。
幾人尋得一個山洞，打算暫時休息一晚。進入山林歷練，怕是要幾天才能返回，休息的地方必須準備好。
······
姬夜站在山洞外，身畔站著邵月。兩人並肩而立，望著夕陽。
「過幾天，你就要去帝都求醫了？」
姬夜低聲開口，語氣低沉。
「恩，有個來自同盟醫師總會的大師不幾日會經過帝都，叔叔想要諮詢，希望能有些作用。」
邵月低著頭，輕聲開口，旋即又說道：
「你不用太傷心了，我不怪你，這或許是命運吧。命運註定我要受這些苦，也正是因為這些，我們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謝謝你。」
姬夜轉過頭，嘴角帶著一絲微笑，伸手扶著邵月雙肩。
「記住我們的許諾。」
邵月注視著姬夜的雙眼，語氣堅定的開口。
「如果你想去遠方，我便陪你去遠方。如果你想浪跡天涯，那我們就去北方最高的雪山，看最美的日出，過著最簡單的生活。」
姬夜鄭重開口，目光執著。
「以後，我會陪著你。陪你走過所有的歲月，直至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我愛你。」
「我也愛你。」
黃昏下的兩人，依偎在一起，姬夜將邵月緊緊抱在懷中。這一次擁抱，似乎擁抱著整個世界。這一剎那的永恆，不摻雜世俗的功利與掙扎。有的只是最純真美好的愛情，相知相守的信念。
人世百年，恍若一夢。
能夠永遠銘記在心的，或許只有這一個人，一份情。紅塵萬象，念往昔，繁華競逐，嘆門外樓頭，悲恨相續。
相遇是人生最美好的事，相知與相守卻又在其上。人世風景，歲月如歌，經年以後，你方才懂得，那些人，那些事，在不知不覺中構成了你的倉皇青春。
而那時年少，你寂聽長歌，獨坐望月，心裡想著那個人，想著她的音容面貌，想著相處時的點點滴滴，攜手時的分分秒秒。
風過或許無痕，歲月長河流淌而過，卻總是留下多多少少的痕迹。曾經滄海，流年若水，他年回首，這些美好純真的記憶或許早已變作心底不變的堅持，支撐著你走過人生如夢。
年輕的諾言，便如稚嫩的自己，或許天真，但大抵會成為永遠的嚮往，堅守的執著。
人生，只需要那一個人，一份情，便能走到最後。經歷歲月風霜，你們會更加相知，面對人世冷雨，都如面對流雨雲煙，長笑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