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流星火雨

  「呀！真的下雪了！」邵月喜悅的說道，臉色一紅，小聲說：「姬夜，把我抱出去，好嗎？」「額，好。」姬夜快步上前，一手放在邵月膝下，一手攬腰，將其抱起，邵月雙手攬住姬夜脖子，笑嘻嘻的說道：「看雪了，看雪了。」姬夜邁出石洞，呼嘯凜冽的寒風吹卷著冰涼的雪花拍打在身上，陣陣寒氣透入骨髓，讓姬夜忍不住一陣哆嗦。雪花在四周飛舞，落在頭上也沒有瞬間融化，不知不覺，寒風漸漸柔和，催動雪花勾勒著雪夜的美麗。「嘻嘻！」邵月喜悅的笑著，舉起一隻手想要抓住飛揚的雪花，雪花落在手套上沒有即刻消融，慢慢積攢起不少的雪花在手套上，邵月輕輕用鼻尖觸碰，驀然吐氣如蘭將雪花吹在姬夜頭上。霎那間，兩人如墮白頭，邵月緊緊抱住姬夜，臉頰貼在一起，聲音有些顫抖地說：「你要記住那年那天我們一起許下的願望，我會…等你的。」「我會的，我會在遙遠綿延的歲月里，和你一起攜手天下。」姬夜臉色柔和，輕輕在邵月耳邊說到，兩人緊緊擁抱著久久沒有分開。寒風下，雪花漸漸布滿了整片大地，蒼白如紙如月光破碎落地，書寫著一抹凄涼。姬夜心中卻湧現陣陣溫暖，兩人一起抬頭，目光一觸即離，靜靜的欣賞著一場飛雪。遠遠望去，山巒一片雪白，兩人在這蒼穹下若隻身孤影，卻不是唯一，雪花落在眼中，化作冰涼的水漬，沿著臉頰滑落，不知是淚，還是哀傷。白雪似埋葬了荏苒的少年，匆匆鑄就了一抹哀思，若不去回望，彷彿看不到那白駒過隙的美麗；而若去追憶，依稀能看見那凝結成冰晶的淚花，在漸漸滴落。風過無痕，拂動著盛開的花。……「姬夜！我們來了！」驀然間，遠處傳來一聲吶喊，兩個少年踏雪而來，左側一人身穿寬厚的皮衣，手腕上佩戴著黑色的煉金護腕，憨厚的臉上洋溢著熱情。而另一人，身穿著黑色的法師長袍，修長的雙手帶著冰藍色的戒指，左手持著一柄水晶般透徹的冰藍色法杖，維持著一層淡藍色光幕，抵禦著風雪的侵襲。「姬夜，今天你有沒有去看祭祀祈福啊？羅伯特主教竟然施展了高階魔法·天使降臨，信徒們都高呼神跡。」隔著瀰漫的風雪，姜明連連讚歎，恨不得自己能夠施展高階魔法，引起信徒的注意。「哦，是那個希望之神殿堂中的主教嗎？」看著邵月慘白的臉頰，姬夜索性再取出一件披風系在自己身上，將邵月包裹在內，心中微感詫異。羅伯特是帝國主教堂的上一任七大紅衣主教之一，晚年退休來到江城隱居，但卻對教廷的事極為關注，不時會插手教廷對外的行動，讓原本江城教堂的唯一大主教是喜憂參半，生怕觸怒了耿直的老人。而一年一度的神降節是整個帝國的大節日，除了教廷極為關注，帝國各方也會派人到教廷中祈福。「對啊！就是他，聽說他的孫女也在…不過叫什麼來著…額，忘了。」姜明興奮不已，能夠見到老一輩的強者展現實力，自然一個極其引人的事。尤其是凌策、姬夜這些少年魔法師，若是能夠得到他的指導，定能有不小的收穫。「聽說他這次來也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天外之災？」凌策來到姬夜身旁，羨慕的感嘆一聲。下午凌策親眼目睹了羅伯特嫻熟的魔法，光元素凝結的天使活靈活現，簡直可以以假亂真！「是啊！就在今夜，流星火雨將會再降人世！」姬夜神色中露出興奮，心神稍定后開始講述自己收集的資料。「十三年前，天降火雨，魔獸山脈暴動，近千萬魔獸肆虐在帝國都城附近，這還只是一個郡！帝國…整整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才壓制下去，但是帝國四大軍團，減員…將近一半…」「十年之前，落日山脈主脈，迷霧森林之南，亡林附近，天降火雨，蒼穹山脈魔獸暴動，燕郡首當其衝，受到無盡狂獸的衝擊，江城在哪之後險些淪陷。」「七年前，東海三郡天降火雨，海獸狂潮圍攻東海上三大海島整整一年，近千萬人活活餓死，海獸根本不會將屍體留下，最終當帝國的龍騎士終於突入重圍時，僅僅發現三個生者，帝國駐島的郡王戰死沙場！」「三年前，同樣是東海，不同的是，那一次，是東南沿海，海獸圍攻沿海七郡，推進戰線近百里！」「而這一次，又會如何呢？」姜明臉上冷汗直流，心中不寒而慄。咔！咔！黑雲密布的天空驟然響起陣陣雷聲，飛揚的雪花落滿了整片蒼穹，雷光閃動書寫著一個久遠的傳說，像是災難來臨前的序曲。「不用擔心，即使是流星火雨降臨，也會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有魔獸進攻。」姬夜神色怡然，出言寬慰姜明。「好吧！反正天塌了也輪不到我們去戰鬥，帝國明裡暗裡派來的軍士不知有多少人。」姜明擺了擺手，索性坐在地上等候流星雨的來臨。「這可是一個不亞於禁咒級魔法的天災啊！」凌策收起法杖，揮手驅散腳下的積雪，目光中閃爍著複雜的光彩。「災難前的序曲，雪域上的雷鳴。」姬夜抱著邵月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欣賞著這罕見的場景，邵月則開啟了真火項鏈的火焰屏障，阻隔著更加狂暴的風雪。隆隆的雷聲震懾天地，百獸哀鳴，飛鳥凄嚎。半山腰上的貴族不知何時散去，原本的場地散亂著的石桌石椅被雪花掩蓋，透著股落魄。守衛楓山的軍隊在四周巡邏，尋找失散的貴族，幫助起趕回江城。但遠離人流的姬夜幾人卻無人知曉，不久后，連搜索的軍士也撤入了江城。呼…呼…四個人仰望天空，不再言語，呼嘯的風聲成為了主旋律，隱隱間雷聲越來越遠，漸漸微不可聞。「姬夜，我好睏。」邵月嬌憨的在姬夜懷中躺著，視線漸漸模糊，最終睡了過去。下巴緊貼在邵月額頭上，傳來一股溫暖。轟！轟！轟！驀然，天穹上傳來一波波聲勢浩大地轟鳴，一顆直徑在十丈左右沾染著域外之火的隕石撞擊在厚重的雲層上，劇烈的碰撞在天空中深邃的雲海上撕裂出一個巨大的裂口，帶起綿延向遠方的波紋。吼！吼！吼！百獸驚躥逃亡，飛禽奪路而逃，一時之威至如此。無形的聲波在空中交錯波盪，姬夜四人儘管早已在耳中以靈力化薄膜阻隔，但依舊感到有些頭暈目眩，腦中仿若有萬千巨錘在淬鍊精鐵，有道是…震耳欲聾！……隕石降臨的位置在江城東部，必然會波及到江城。不知何時，十多名穿著帝國皇家騎士團、帝國法師會衣飾的強者飛起騰空，徑直向隕石飛去。為首三人怒吼一聲邁步向前，雙臂挺起，身後元素流動，凝聚出足有三道斗戰之魂，一時間，虎嘯、狼嚎、猿啼響徹在天空上，威勢絲毫不落於隕星墜落。三道斗戰之魂分別是劍齒虎、烈焰獠狼以及真火猿，三者都是攻擊有餘而防禦不足的戰魂。但此刻，正需要高攻戰魂。三獸踏空奔出，駕御著雷霆、火焰、冷焰沖向隕石，那些帝國法師會的成員則是緩緩吟唱著咒語，操控著魔法元素凝聚出降低速度以及撕裂性強的魔法擊向隕石。魔法與戰魂配合，一者降低隕石的速度，盡量消滅隕石上的藍火，但藍色的幽火如有靈一般率先收斂，魔法師的冰系魔法顯然失去了效用。三道戰魂凌厲的攻擊迅猛的落在隕石上，巨虎之爪切下，擊飛一大塊隕石，隨後在烈焰獠狼以及真火猿以火焰技能猛打之下，巨大的隕石在瞬間就縮小了一半。「嗯？」操縱著戰魂進攻的戰士發出一聲驚咦，似乎是沒有想到傳聞中的隕鐵會如此脆弱。但三道戰魂的攻擊卻已經再次使得隕石的體積銳減，到了只有直徑一丈左右。「我怎麼感覺這像是傳說中（偽）禁咒隕石天降的召喚產物，流星火雨降下的應該是隕鐵而不是石頭啊！」「沒錯，帝國收藏的上一次流星火雨留下的隕石，堅韌如鋼，普通戰魂一擊下，根本連裂痕都擊不出。」「嗯，沒錯。」召喚真火猿的戰士微微點頭，接著一聲大笑，仰天說道：「不管這是流星火雨還是隕石天降，我們只要將這些隕石擊碎就行。」位於遙遠的楓山，姬夜三人隱隱看到三道斗戰之魂在不斷攻擊，心中納悶不已，根據記載，流星火雨的威力巨大，根本不是流星雨所能比擬的，但這次的場景似乎體現了隕石的脆弱以及不堪一擊。「這難道是…流星雨？」凌策嘴角抽動，有些結巴的出聲。「還以為能夠獲得一抹紫色妖火，但這火焰卻是藍色，貌似是大號的流星雨。」姬夜心中狐疑，隱隱有些不安。「姬夜，我的腿好冷、好疼。」忽然間，懷中的邵月發出滿是痛苦的叫喊，姬夜面色劇變，喃喃說道：「難不成，流星火雨在我們的…上方…」姬夜面色慘白的開口：「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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