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念念不忘
秋雨綿綿幾日天氣越發寒涼，冬便提前來了。
冒著寒冷與小雨一同來的還有王龍，慕相思實在源城一家茶樓見的他，他穿著一身灰色大衣整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風雅。
“不穿軍裝反而順眼了。”慕相思笑著開了口，如今慕府失勢四九城也無須他們再操心，慕府變成了最普通的深宅大院了。
王龍頗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來時慕府裏的丫鬟幫忙挑選的，他一個粗糙的漢子哪裏懂這些，“少爺，你可莫要笑話我了。”
慕相思笑著倒了兩杯茶，她懷孕之後已經很少喝茶了，“慕府可還好？三姨娘她一個人，可還習慣？”
王龍坐到桌邊喝了一口熱茶，而後才緩緩說了起來，“三姨太挺好的，深居簡出，倒是二太太她如今長住在祝家，二小姐也回來的少，祝少爺時常都會過去慕府看看，有時候便是在少爺你的屋子裏一坐便是幾個時辰……”
說到此處王龍不禁有些惱自己口無遮攔，明知道慕相思與祝子歸的情誼偏偏還提起來，這不是給少爺添堵嗎？
見王龍欲言又止，慕相思笑得淡然，“我與他是少年情誼，沒什麽好忌諱的，慕府安好我便放心了，這一次叫你來主要是有件事交給旁人我不放心。”
王龍麵色一沉嚴肅了幾分，“少爺請說。”
放下茶杯，慕相思起身走到窗邊，外麵飄著小雨迎麵來的風夾雜著濕氣更外冰涼，也讓慕相思的心越發清明。
“前些日子源城一家平民百姓被全數殺害，那手段與當初害我哥哥還有滅門源城李家如出一撤，另外我還聽說那個組織便叫血蠍，似乎與江南帥府還有往來……”慕相思微微停頓，若是查實了血蠍與帥府有勾結，那她又該怎麽辦？
她肚子裏懷著傅涼城的孩子，她爹還在傅涼城的手中，她是要為了爹委曲求全還是不顧一切為哥哥報仇雪恨？
王龍微微一怔，不曾想當初三少爺的死竟然還與帥府有牽扯！
“若真是如此那……那傅三爺可知曉真相？”王龍覺得太過匪夷所思，若是帥府真的害了三少爺，以四小姐的脾氣必定不能兩全！
慕相思微微蹙眉，她便是不知曉傅涼城到底是否牽扯其中，若是有……
她怕是會殺了他。
“所以要你去查，真真假假我不知道，旁人說的話我也不信，你去查，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好，這件事交給我！”
若是當初三少爺的死真的與帥府有關，那麽這短暫的安寧，必定是留不住了！
雅間門外的走廊上，玄夢隱約聽著裏麵的談話不禁歎了口氣，果然是懷疑上三爺了，明明是魏威，怎的都讓三爺來背黑鍋？
然玄夢也知曉，即便三爺與魏威不是一心，但同在帥府要慕相思不信三爺毫不知情，恐怕也是極難。
“三爺啊三爺，你趕緊找到慕帥吧……”玄夢嘀咕著，不然這事情一旦鬧開就真的覆水難收了！
遠在四九城，如今的高門大戶如今清冷中帶著些許頹敗，祝子歸又一次來了慕府的東廂。
推開眼前的門，裏麵的陳設沒有一絲變化，就如同慕君還在時一樣，然祝子歸想的不是他的摯友，而是他深愛著的女子……
慕清雪陪著他來的慕府，說是幫著她娘拿些東西，瞧著祝子歸直奔了東廂而去，慕清雪臉上的臉便再也掛不住了。
“心心念念的都是慕相思，如今她可是你小嬸……”望著東廂的方向輕聲呢喃著，慕清雪語氣中帶著幽怨和妒忌，為何慕相思都嫁給了別人他還這般念念不忘？
“男人心嘛，思之不得輾轉反側。”
聽到聲音慕清雪緩緩轉了身，一瞧是三姨太何明豔臉上便多了一絲笑意，“三姨娘，天氣不好怎麽出來逛園子了。”
何明豔淡淡勾唇，天氣好與壞她從未在意，如今這偌大的慕府隻有她一個主人，倒真讓她品出了一點寂寞的滋味。
“屋子裏悶得慌，聽聞你們回府了我便來瞧瞧是不是要讓廚房準備午飯，聽到你的感慨，我也不禁心有感觸，你也知道你爹娶了四房太太……”
慕清雪自然是知道的，原本這個世道的男人便是如此，三妻四妾很是尋常，倒是近些年開始有些所謂的新式教育已經在批判這種陋習。
“雖然是娶了幾位姨娘，但爹爹對姨娘們都不錯。”
“是不錯，可他心裏卻隻有一個死人。”唇角的笑深了幾分，何明豔走上前來又接著開了口，“你娘掙了一輩子也沒掙過，倒是真叫人感慨萬分。”
提到她娘慕清雪唇角的笑冷了下來，她是知曉的，爹爹一心愛著慕相思的娘親，那個女人卻早早的就病死了，她娘這麽多年一直對正房的位置耿耿於懷，即便是慕相思的娘親死了，爹爹也不曾再讓哪位姨娘做正妻。
她的娘親自小對她說得最多的便是……不要做妾。
她牢記在心，她也如願嫁給了祝子歸成了祝家少奶奶，而慕相思卻被迫嫁去了源城做了傅涼城後院中的女人，那就是妾啊。
思及此，慕清雪便又舒心了不少，“三姨娘這是說的哪裏話，大娘過世得早，爹爹惦念也是應當的。”
見慕清雪這般說辭何明豔心裏卻是不屑，當初她為何能嫁給祝子歸，旁人不曉得她可是清楚得很，說到底這個慕家二小姐和她母親一樣很有心計。
“是我失言了，隻是見子歸對相思那丫頭情意深重，我心感慨罷了，你如今嫁了子歸這樣重情義的好男子，好生珍重吧。”
對慕相思情意深重？慕清雪心口好似被針紮了一下，格外不適！
轉眸看向東廂，慕清雪眼底多了一絲陰沉和幽怨，她就立在他身邊為何還要對一個嫁給別人的女人念念不忘？
祝子歸啊祝子歸，是不是也隻有慕相思如她娘那般死了，你才能死了那條心？
何明豔勾著唇沒有在繼續剛剛的話題，對於小輩的這些事她也不想過問，隻要不影響到先生的大計，她還是他們的三姨娘。
“中午可在府裏用飯？”
慕清雪回了神，搖了搖頭，“不了，祝府還有些瑣事，我拿完東西便走，三姨娘好生保重。”
何明豔笑著點了點頭，偌大的慕府如今便隻有她，倒是越發想念她的兒子了……
從幕府出來外麵飄起了小雨，慕清雪上了車一路上心底便格外不平靜，回了祝府慕清雪直接去了李月的房中。
見慕清雪來此還悶悶不樂，李月頗有些好奇，“怎麽了這是？子歸又惹了你？”
慕清雪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一旁，眉頭蹙了起來，“他總是三天兩頭往慕府跑，娘你知道為何嗎？他還想著慕相思那個死丫頭！”
李月眼底閃過一絲冷色，祝子歸與慕相思自小交好更是少年情誼，祝子歸忘不掉慕相思是必然的。
“你何必計較這些，子歸是祝府少爺，高門大戶的少爺往後還會三妻四妾，你這般沉不住氣怎麽做正房？”
“為何要三妻四妾！”慕清雪十指微微收緊，她在外留學兩年，更是受不了這等不公平的陋習，“現在不是往日了，你看看那些洋人，他們都是一夫一妻，我為什麽不能做祝子歸唯一的太太？”
見慕清雪這般，李月趕緊上前掩了門生怕祝家的人聽了去，而後她拉著慕清雪走到了桌邊，又才慢慢開口，“這樣的話你心裏想想便好，切不能讓祝家人聽去，如今慕府失勢，祝家便是你唯一的依仗了。”
慕清雪心中有氣可也分得清局勢，“娘，你說爹到底去哪了？這麽久了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
李月歎了口氣搖著頭，“我也不知啊，四房那個女人平日裏看著溫順，不曾想竟敢做敵人的內應，你爹怕是不好過啊……”
“可為何聽說是在傅涼城手中？”慕清雪氣不過了，“慕相思都不管嗎？爹爹還在傅涼城手裏，她竟然無動於衷，虧得爹平日裏那般喜愛她！”
李月卻不像慕清雪想得這般簡單，“到底在誰手中我們都不知道，清雪啊，娘隻怕你爹……有個什麽好歹。”
心底有些沉重，慕清雪拉著李月的手以示安慰，“沒事的娘，爹他吉人隻有天象，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啊。”
“但願吧……”說著，李月看向了慕清雪，“你說你與子歸成親都這麽久了，怎麽不見你肚子有動靜？你看看相思，人家都懷孕好幾月了，若她生下個男孩那可是傅涼城的長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慕清雪微微一怔，臉色越發不好看，旁人不知道祝子歸從不曾再碰過她，叫她如何有孕？倒是近來祝家老太每天都給她送助孕的湯藥，她都喝得想吐了偏偏還不能將她和祝子歸的事說出去。
“娘，說這個做什麽。”
“你呀，有個孩子才是保障，萬一某天子歸又娶了別的女人回來，你這地位怎麽保得住？”
原本心裏就不舒坦，聽李月這麽一說慕清雪越發覺得鬱悶，“我看誰敢做哪狐媚子！”
一個慕相思已經讓她焦頭爛額了，若是真要再添幾個女人來，她恐怕要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