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四處搗毀
數個呼吸之後,時拓感覺到血鬼已經完全沒有了動靜,這才將撤去了不動金剛法相。
時拓這次凝聚的是半身像,三米多高的半身像,光是手掌也接近一人高了,這才將血鬼整個人夾擊在兩手之間。
金剛法相撤去之後,只見一片癱軟的血肉,時拓順勢丟去一個火球,將血鬼的殘骸化去,心中微微嘆息。
雖然如今他對這種生死爭鬥早已習以為常,不過對於他的本性來說還是難免有些不喜的。
不再蒙蔽與仇恨中的他,自然不會再在這種殺戮中感到暢快與愉悅。
儘管血鬼死後逸散出的生命源氣,讓他丹田中的混沌果實嫩芽大快朵頤發出微微的震顫與慾望,他如今卻依舊保持著平靜。
如今的他明白,這種吞噬也只是一種手段而已,至於自己的心性卻是要始終保持的。
隨著大量生命源氣進入身體,時拓腦海中再次響起混沌果實之靈的聲音,如此尖利,如此滲人。
「哈哈,幹得不錯!繼續下去,想想你的仇恨,想想你渴望的實力。在這裡,殺戮是多麼正常的事,不用再放過任何殺戮的機會,儘力去吞噬更多的生命源氣吧,……」
混沌果實之靈那幼童般的聲音,在時拓腦海中喋喋不休,陳詞濫調,又極具蠱惑性。
不過對於現在的時拓,這一切都只是耳旁風。他既不反駁,也不應承,聽著這魔鬼口吻的幼童聲音,唯一能激發的只是他的警惕與防備。
至少,在他的心中,早已默默地將自己上次的失控,與這所謂的混沌果實之靈掛上了鉤。
體內一陣震顫,真氣與身體再次提升了一個台階,時拓知道自己已經進入到了築基後期,身體也再度強化,雖然估計還不到所謂的靈體境,但想必也差得不遠了。
實力的再次提升沒有讓時拓再與之前一般欣喜,可以說,此時的他出奇的平靜。
在他的心中唯有一個念頭:「無論實力多高,境遇如何,我依舊是原來的我!」
血紗看到時拓淡定地將血鬼「毀屍滅跡」,同時又感到他身上的氣息再次提升一分,也是微微一愣。
之前她早就感覺到時拓越戰越強,卻不知道時拓竟然還能在戰鬥中直接晉級,原本她還以為時拓是任務之後閉關時快速突破的呢!
此時面對時拓,血紗欲言又止,心裡就想貓爪狂鬧一般奇癢難耐,不知道該不該提出自己的疑問。
不過當他見到時拓將提升的氣息完全外放,絲毫沒有隱蔽之時,便想到:
「自己對他身上的寶物又不敢興趣,只是想找個順眼一些的搭檔,這樣繼續待在殺神殿中,也舒坦一些。
若是突然問起對方的寶物,萬一誤會了反倒不好!況且看他的樣子,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想說的話,自然會說的。」
而在此時,時拓也剛好看向血紗,見到對方一臉糾結的樣子,心中暗暗搖頭,想到:
「看來自己是有些因噎廢食了。至少就自己目前的判斷而言,對方只是個完成復仇的大姑娘,不是嗎?
若是真有什麼自己未發現的一面,到時候再見招拆招即可,一味地將人拒之千里,倒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經過了前幾日閉關中的冥想與感悟,時拓感覺豁然開朗,他的情感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脆弱。
因為害怕被朋友背叛,害怕被兄弟出賣而隔絕外人這種愚蠢的逃避行為,時拓不會再做,防人之心不可無,過分的防備卻適得其反。
當著血紗的面,時拓適應了一下再次提升的力量,說道:「嘿嘿,我的功法有些奇怪。你可要小心嘍,金丹期大高手,可別被我一各築基小輩搶了風頭。」
血紗聞言心中一暖,雖然時拓沒有直接告訴她原因,但是也沒有完全藏著掖著,至少表現出了作為搭檔的信任。
而面對時拓看似挑釁的話語,血紗自然也不示弱,心中雖然暗道時拓變態,竟然將血狼都給解決了。但是表面上還是笑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是晚輩,還不對前輩表現一下應有的尊敬?」
時拓也不含糊,似模似樣地作揖喊了聲「前輩」,引得對方一陣黛眉巧笑,方才因為時拓突然晉級而造成的尷尬氣氛消散一空,而原本阻隔於兩人之間的一道無形障壁,似乎也隨之消散。
兩人也不多做停留,繼續按照原計劃向血神教的一處分壇趕去。可憐在殺神殿鼎鼎大名的血鬼,死於一個築基小輩手中不說,對方兩人還沒在他身上多談些什麼。
這就好比一個世界拳王去向一個拳擊菜鳥挑戰,而拳擊菜鳥僥倖戰勝了他,結果媒體卻對此根本不作關注,而拳擊菜鳥也根本不以之為榮。
實際上,時拓此次戰勝血鬼,確實勝在僥倖。對方雖然因為時拓的實力激增,關注時拓一段時間,但他卻不知道時拓的身體堅韌。
而且作為一個金丹期高手,看到時拓築基六層的修為,不輕敵是不可能的。
況且時拓之前面對他的真氣卸力束手無策,也讓他再次感覺十拿九穩,不由得分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在已經晉級金丹期的血紗身上,以防對方偷襲。
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血鬼面對時拓的突然爆發,連壓箱底的招數都還沒來得及施展就被消滅。
時拓心中自然也知道血鬼的輕敵,但他就是在利用這點,正如原本的他在混跡時的那樣,自己雖然稍弱,但卻不一定會輸。
而此時,來到這一處血神教的分壇,看到與之前那處風格相似的棺木,時拓雖然自認為實力不輸於分壇中任何一人,但牛逼哄哄地打上門去,依舊不是他的作風。
當初只有昏了頭,時拓才明刀明槍地衝上金劍門,不要說他卑鄙耍手段。時拓作為一個資深小扒手,可是很有專業素養的,用最少的力氣達成目標,才是他要做的。
時拓和血紗對視一眼,兩人從其中的一個棺木偷偷潛入。
這次的看守就沒有像上次那樣打瞌睡了。當然,他的盡責也是他的不幸,此次的看守成了分壇中的第一滴血。
兩人進入此次分壇后迅速向兩側散開。時拓有著「匿沙」斗篷的掩護,而血紗晉級到金丹期之後,雖然還沒有兌換到新的身法秘技,但原先的匿影步施展開來,融入陰影之中,更是無跡可尋。
千日做賊容易,千日防賊卻難。在沒有陣法防護的血神教分壇中,兩個無人察覺的暗殺者,竟然在悄無聲息地進行著一場收割生命的競賽。
並不是因為他們沉迷殺戮,而是眼前所見的這些修士,沒有哪個值得兩人猶豫哪怕半刻時間的。
當一個個正在攪拌血肉,折磨魂魄的邪修悄無聲息地躺下,終於有人發現了異常。剩餘的邪修快速聚攏,時拓和血紗在對方的干擾下浮現出身形。
「十八個!」
「十五個!」
「嘿嘿,我贏了!」血紗笑道。
時拓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對剩餘的十幾個邪修說道:「是不是又是護法啊?這個分壇又幾隻護法啊?」
剩餘邪修中的六人聞言大怒,咆哮道:「混賬!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時拓無語對方弱智般的提問,自己都殺了他們這麼多人,還想用血神教的名頭恐嚇自己。
實際上,這些邪修當然知道恐嚇無效。只是他們從時拓的言語中,知道時拓似乎取過其他的分壇,而且活著出來了。
這讓他們幾位忌憚,一時間不知作何回答。但是他們又覺得直接回答時拓的問話弱了士氣,這才色厲內荏地吼出了這麼一句毫無意義的質問。
時拓看著主動釋放咆哮大技的人數,說道:「原來是六大護法啊,看來自己猜得果然不錯。血神教的護法果然是爛大街的不值錢貨色!」
那六大護法聽了也顧不得嗷嗷叫喚了,當即運轉了血身大法,變成了令人作嘔的血人模樣。
只是當他們接著運轉血魂咒,準備控制剩餘邪修一同攻擊時拓和血紗兩人的時候,卻只見原本站在身後的築基期弟子,如今卻只剩下了三個。
「我又殺了六個!」血紗揮了揮漆黑的匕首得意地說道。
「五個!」
站在原地的六大長老,看著時拓和血紗兩人隨意地交流著戰績,都感覺到一股寒風從背後吹來,渾身一陣哆嗦,心中不由問道:「這到底那邊是邪修啊?」
戰鬥仍在繼續,六位護法控制著剩餘的三名弟子一齊出招,卻被血紗金丹期的實力擋下,隨後時拓趁機凝聚出爆裂火鳥,將幾人吞沒在了火海之中。
兩人收起散落地面的戒指,隨意地扔了幾個火球,也不管能不能把這地底的邪穢工具都燒個乾淨便揚長而去。
而在接下來的十餘天里,兩人又按照情報玉簡上的血神教分壇位置,搗毀了大大小小的五六個分壇。
這些分壇遍布邊荒東境,規模不一,但是修鍊的功法和對戰的手段都大同小異,時拓在這過程中也見了老老少少將近十幾名護法。
能當上護法的,都是築基後期的修士了,而這些分壇主也幾乎都是假丹修士,至少也是築基後期巔峰的存在。
不得不說,血神教的底蘊還真是深厚,光論築基修士而言,要比金劍門多上數倍。
好在時拓和血紗都是先發制人,而且各個擊破,加上這些分壇似乎互相之間並沒有往來,兩人才得以順利進展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