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拉皮條
邊荒,分為東南西北四境,殺神殿位於邊荒西境中部。時拓和血紗兩人御劍飛行了整整一天,來到了邊荒西境與東境的交界處。
在這交界處再往東百里,有個繁華的城鎮。在這城鎮之中,盤踞著一個龐大的修仙勢力——紫陽山莊。
紫陽山莊雖然不是修仙門派,但是卻雄踞邊荒東境的邊緣地域。因為在紫陽山莊中,有兩大金丹期修士鎮守。
血紗和時拓雖然之前就已經知道,這次的目標身處紫陽山莊之中,並且成為了一庄之主。
但他們卻還是沒有想到,這紫陽山莊的實力,竟然並不比金劍門差上多少。
除了紫陽山莊之中沒有鎮門靈器之外,單論山莊戒備程度,要遠遠高於金劍門。
而且,不同於金劍門弟子的長期養尊處優,山莊之中的守衛們,明顯都是經歷過連番戰鬥的。
畢竟,在這邊緣地帶,落為盜匪的修士還是很多的。作為邊荒東境邊緣地域的地頭蛇,他們時不時地要跟盜匪修士作戰。
除此之外,邊緣地域也是邪道出沒的好地方。邊荒東境的邪修,在邊緣地域任意妄為,時不時地挑釁著紫陽山莊。
經過了這些爭鬥的歷練,紫陽山莊的守衛們,在修為上雖然並不比金劍門弟子高,但是論起警覺性,卻是完勝金劍門弟子的。
因此,在紫陽山莊之中,修士的雖然比例不算高,修為也不是很高,可巡守的護衛家僕,都是修士,而且相當敏銳。
一開始,兩人聽到這些消息還不相信。他們混在普通的路人中,在接近紫陽山莊附近時,悄悄地將神識散布出去,準備偷瞄一下山莊中的布置。
結果,把守在門外的兩名築基修士,立馬就四處張望起來,想要循著神識來源尋找到時拓和血紗的所在。時拓和血紗兩人見狀,連忙將神識收回。
不僅如此,當兩人繞到山莊一邊,準備偷偷潛入的時候,馬上就發現,這山莊竟然被完全籠罩在一個陣法之中。
雖然這陣法不夠隱蔽,也沒有什麼強大的防禦力或是攻擊力,但卻勝在靈敏。
一旦有人未經主人同意,擅自闖入的話,必然會觸發陣法,驚動山莊之內的人。
眼見為實,這種守門都得特地找築基修士,還外加陣法警戒的森嚴守衛,讓原本準備偷偷潛入的兩人打消了念頭。
築基期修士在紫陽山莊也是中堅力量了。並不是因為築基修士的地位低,才讓他們守衛,而是因為山莊對守衛的重視。
一般的練氣修士,在紫陽山莊中,只能和凡人一樣做雜役。所有的巡守和戒備,都得由築基期修士擔任。
這也難怪,紫陽山莊這麼做,也是為勢所迫。邊緣地域的混雜,比起金劍門在西境中的一門獨大,也確實要值得提防許多。
時拓此時也是想到:幸虧那金劍門自大自傲,沒有多少戒備,也沒有什麼護門大陣。否則,當初他恐怕連門都沒辦法順利進入。
血紗看到紫陽山莊的森嚴守備,不禁罵道:「這庄中之人必然是壞事做得太多,又怕死得要命,虧心之下,所以才弄了層這麼嚴密的烏龜殼!」
時聽到血紗這胡亂的猜測,卻是心中暗嘆:再冷靜的人到了仇恨面前,也是難免以偏概全,亂了方寸。
兩人一時間沒辦法進入紫陽山莊,只能暫時先在城中晃悠起來,不時地打探一點消息。
只是在這種繁華城鎮中,人多眼雜。打探起事情來,也沒有了之前的乾脆利落。
時拓在之前連續執行紅色任務中,一到打探消息,動輒傷人斷臂。如今卻又得轉彎抹角地好言相問,一時間竟然感覺有些不適應。
然而,若是在這城中鬧出了太大的動靜,兩人又是害怕目標有所察覺。
畢竟,此次的目標可以說是權勢頗高,和之前那些散修可不相同。而且鑒於對方的修為,若是兩人不能夠成功偷襲,想要戰勝對方的可能性是極低的。
當時拓因為不停地婉言打探,而有些煩躁之時,一個年輕修士卻是引起了時拓的興趣。
只見那年輕修士,走進了一家名叫天仙閣的建築。在這天仙閣之外迎客的,是兩個衣著暴露的女修。
時拓不用多想,看著男修絡繹不絕地進入其中,卻鮮有女子上門,就知道這是一家提供雙修服務的店。
說是雙修,其實店內還有許多貌美的凡俗女子。這天仙閣的存在,就是為了滿足某些男修的饑渴慾望的。
若只是見到那名年輕男修進去雙修,時拓倒也不會為此而注意到對方。
然而,那兩名迎客的女修,和年輕男修之間的對話,卻讓他將目光投到了那名男修身上。
「哎呦,冷少爺你都好幾天沒來了,人家都想死你了!」
那兩名衣著暴露的女子一見這冷少爺走來,就直接將其拉住。在以兩團半露的豐滿蹭著他兩條胳膊的同時,用嗲到膩耳的聲音抱怨著。
而那被稱為冷少爺的男修,原本還一副文質彬彬地模樣。在體會到了兩名女子的「言傳身教」之後,立即就露出了一副輕佻嘴臉。
「沒辦法,老頭子管得太嚴!山莊的戒備又緊得很,少爺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偷跑出來的。嘿嘿,你們要不要獎勵我一下啊?」
說著,他的雙手就不老實了起來。而那兩名女子,也立即在男子的兩側臉頰上輕啄了一下,並傳出一陣嬌笑。
一男兩女三人,在店門之外,竟然就旁若無人地毛手毛腳起來。
還是那名跟冷少爺一起來的隨從修士提醒了一下,這三人才往店內走去。
時拓聽到「冷少爺、山莊、戒備嚴密」這些字眼,再看所謂的冷少爺,其相貌竟與冷鋒鐸有著七八分相似,當即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而血紗在一旁,也是早早就注意到了的樣子。兩人見到那冷少爺這副模樣,心中都是靈光一閃。
血紗更是在那冷少爺進了天仙閣之後輕啐道:
「嘖,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生出來的兒子和他本人一樣薄情寡義,貪財好色!這次就讓你嘗嘗好色的惡果!」
隨即,兩人一番商討,就確定了計劃,開始在附近布置起來。不一會兒,時拓就回到了天仙閣附近蹲守起來,而血紗則留在了不遠處的一家客棧之中。
待到第二日天大亮,那冷少爺才帶著隨從,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天仙閣。
時拓見狀,穿著之前就準備好的粗布衣裳,沖向那冷少爺,又在他身前不近不遠之處停了下來。
一旁的隨從見時拓來勢洶洶,不由一驚,立即到了冷少爺身前,想要攔住時拓。
時拓本就站定,此時更是絲毫沒有前進的意思,也沒有因為那隨從的虎視眈眈而作出什麼防衛動作。
冷少爺自忖在這城中,還沒有哪個人人敢對他不軌,而且時拓又明顯沒有要動手的樣子。
於是,他便揮了揮手,讓隨從退到了一旁。
時拓見狀,不等冷少爺說話,就露出一個曖昧促狹的笑容,那種表情,男人們都懂。與此同時,他還對著冷少爺招了招手,便轉身向小巷走去。
冷少爺見到時拓原本冷峻的臉上,突然換上曖昧笑容,先是一愣,隨後就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也回之一笑,哦的一聲輕呼。
隨後,便見他一副瞭然模樣,帶著一臉曖昧笑容,跟時拓走向小巷。
而那隨從此時也是微微扶額,嘆了口氣,心中明白了自家少爺意圖的同時,也暗道時拓原來是個「龜公」。
時拓心中鬱悶,此時他雖然不是真的扮演「龜公」,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當他見到那冷少爺跟著一起進了小巷,馬上就擺出一副諂笑嘴臉說道:
「實不相瞞,小人是附近的散修,對冷少爺您是聞名已久,深知少爺您的博愛,故此特地將舍妹獻給少爺!以表達小人對少爺您的崇敬之情!」
時拓臉上堆著諂笑,心中卻是暗嘆:
自己好久沒用這副虛假嘴臉待人了。當時他還是一個普通人,混跡江湖之中,所謂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沒想到如今還有再用到這些技巧的時候,一切都是為了實力啊!
如今時拓擺出這副嘴臉雖然依舊熟練不減,但心中卻沒有當初那麼自然,也許最初那個認命的他,已經消失不見了吧!
冷少爺聽到時拓所言,也不驚訝,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他打量了一下時拓說道:「哦?你應該知道本少爺的眼光的。若是令妹長得如你這般,恐怕就算是少爺我的博愛,也沒她的一份啊!」
時拓為了佐證自己的散修身份,之前就在臉上抹了一層灰,再加上陳舊的粗布衣裳和凌亂的頭髮,十足地風塵僕僕,賣相確實不好。
聽到對方質疑,時拓彷彿十分惶恐,連忙擺手說道:
「不!不!不!冷少爺,你放心吧,舍妹長得和我一點都不像!」說完,時拓又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說漏了什麼一樣。
那冷少爺聞言,臉上卻是笑意更甚,用手中摺扇敲了敲時拓的肩膀,訕笑道:
「放心吧!不管是真妹妹也好,賣妹妹也罷!若真是好貨色,入得了本少爺的法眼,定然不會虧待你的!」
時拓聞言仿若聆聽天籟,連連點頭答謝轉身帶路,朝著血紗所在的那家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