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此路長漫漫

  這是一個血色的世界，洛塵行走在這乾枯的大地，他看不到一絲光明。兩旁的墓碑祭奠著死去的英靈，但更多的卻是無數暴露在空氣中的殘肢。


  屍骸垂掛在陰森的枯木上，除了洛塵的腳步只剩下無邊的靜。


  我該怎樣前行？


  洛塵默然，他只能如漂流瓶般順著路走下去，這漫漫的長路下會是什麼，會有什麼他也無從得知。


  往前···往前···


  洛塵似乎感覺到了他的雙腳正在融化，但他沒有低下頭去看；接著，他的雙腿開始消失，他只能依靠上半身艱難的爬行；但很快，他的軀體也毀滅於這片時空。洛塵依舊在走，靠著一個不完整的頭顱······


  當洛塵只剩一下一雙眼珠，它們遊盪在荒涼卻廣袤的世界最終歸於虛無。


  「這便是宇宙。它的盡頭總是毀滅，當一切歸於塵埃，它便重新開始。」


  陌生的聲音響起，那移動的塵埃逐漸由虛化實，化作一雙眼珠，又逐漸形成一個頭顱···


  當洛塵的意識再次回歸，他依舊在漫漫長路上行走，他逐漸擁有了身軀，然後長出了雙腿，他繼續走著，也似乎感悟著什麼。


  「這便是這無休止的循環。但很高興，我還能看見我的合格的後輩。宇宙毀滅即重生，這漫長的歲月需要我們的守護，看見路上的那些豐碑了么？那都是我們的先祖的屍骸。我們終將毀滅，但永遠不會背棄自己的誓言，儘管無人看見我們的舉動。甚至我們不是英雄，而是他們口中的惡魔。」


  一個虛幻的身影慢慢來到洛塵面前，


  「但那又如何？我們，同為古神。」


  他伸出手，洛塵輕輕放上，雖然沒有一絲溫度與血肉，

  空中傳來微微的嘆息，「感謝，母親。」


  身影消散，路還在走，不知盡頭······

  「小塵子，你沒事吧？」零驚喜的聲音傳來，但或許是因為洛塵剛醒，零的腦電波讓他又有些發暈。零意識到這些，暫且沒有在說話，留給洛塵一個緩衝的時間。


  那些···是夢么？可為何那麼清晰？

  乾枯的宇宙，矗立的豐碑，自己從消散到重組，還有那個神秘的男人······

  他似乎告訴了什麼，那些話是答案么？

  洛塵腦子很亂，或許現在的他還不能了解。他忽地想起那聲嘆息，帶著古老的蒼涼感，是在嘆息什麼？嘆息這宇宙最終衰敗的命運，還是自身在這必然下的無力感？


  宇宙那麼偉大，卻也逃不過毀滅的命運？人類還自以為偉大，面對浩瀚的星空也不過是渺小的一粟。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若拿這些來比較，就是任何種族，任何星域都只是渺小的存在，倒不如做好現在。」很快洛塵也調節好，只要你足夠強，就無所畏懼。甚至將來能逆轉命運也說不準，


  「我不會服輸，那個使命我會明白並執行下去，當做對你的回報吧。」洛塵感嘆到，


  「小塵子？」零試探道，小塵子不會被嚇傻了吧，怎麼一會哭一會笑的，

  「我沒事。」洛塵搖搖頭，隨即問道，「那本書呢？」


  「呃呃，沒了···」零尷尬地回答到，


  「沒了？」洛塵頓時站起，「我去，我花了將近十積分就學會點讀後感？」洛塵掩面，「別理我，讓我一個人靜靜。」


  零有些古怪地再次開口，「其實你可以全神貫注，把意識帶到腦海中，有一些新發現。」


  洛塵雖然疑惑，但還是照做，隨後進入質子空間的他震驚了，在他的面前矗立著一棟黑色神秘的小屋，


  「這不是我的傑作，我現在還沒法調動這麼多數據。」零無奈說道，「這應該是那本書所幻化的。」怪不得那麼熟悉呢，原來都是數據組成的書，零想到。


  洛塵好奇地上前，零繼續開口，「你的血脈使你可以打開這本書，但作為李的畢生之學應該還設有其他限制。」


  「李？」


  零一拍腦袋，「這是一個傳奇盜賊的故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時間在零的講述下緩緩流逝，洛塵在入迷的同時身體卻不斷朝黑屋靠去，直到手扣上了黑屋的大門，


  「監測到入侵者，滴滴，監測合格，

  身份：見習刺客，許可權0級


  任務：開啟虛擬系統，進入位面奧德大陸，主線任務——刺殺藍鳶商會分會會長，

  獎勵：任務成功開啟下一許可權，開啟二道門限制。」


  冷硬的系統聲傳來，還沒等洛塵反應它又開口，


  「位面傳送開啟，身份已就位，5，4······」


  隨著「1」的結束瞬間，洛塵在質子空間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我去，我呢？怎麼我還在這裡？」


  零無語到，我不是和小塵子一起的么？不過小塵子是那位傳奇的傳承者，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吧。。。


  而另一邊，洛塵則有些迷糊，我這是到哪了？奧德大陸？這是個什麼世界？

  隨著黑屋系統帶來的提示，洛塵也逐漸明白了。這是個蒸汽朋克時代，科技的發展並不是很出色，相反一些鍊金術士利用了神與魔鬼的力量創造了名為魔法的東西，但總體而言這只是個低級的元素位面。特別是大陸的人們，身體素質都不是很好。


  而洛塵的身份，是一名「骨刺」聯盟的見習刺客，技法尚未習得，這次接下任務的洛塵只能靠自己平時的戰鬥本能。


  「這是你需要刺殺對象的信息，」突然進來個金髮碧眼的女人，她穿著一件暗黑色的長袍，修長的身材十分惹人，但一條猙獰的疤痕卻徹底毀了她的容顏。


  「作為你的導師，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慎重些，卡里雖然實力不強，但作為小石城的藍鳶商會會長身邊一定有不少高手，任務失敗還能重做，人死了可什麼都沒了。」


  洛塵感受到這位名義上的導師的關心，內心一暖，但表面依舊是冷酷的樣子，「不必了，就這個目標了。」


  恩，刺客一定要冷冷的，這樣才帥。


  「你…」女人語氣有些氣惱，很快面容也變得冷若冰霜，「反正你死了我也不會給你收屍。」


  「放心，將來會死很多人，但不會有我。」洛塵披上自己的帽子，整個人隱藏著長袍間，一把匕首從空中拋出，隨後精準地落到洛塵的手中。精緻的手指十分靈巧，宛如蝴蝶交叉般，鋒利的刀光一閃而過。


  此刻，在名不經轉這個見習刺客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自信的迷人氣息，連女人也一時呆住了。這還是她印象中那個低調懦弱的洛塵么？

  但願，你能安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