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間隙

  田欣來到教室，發現整個教室一團糟。班上同學都在嬉笑打鬧，田欣很氣憤：「你們都在幹嘛?上課了！汪大東，你管一下好不好！」


  汪大東從躺椅上站起身：「喂！」田欣鬆了一口氣，不過因為汪大東的話，又一次緊張起來：「龍門高中敢欺負我們學校的學生，我們就去給他好看吧。partytime！」說著，就帶著全班同學走出教室，只留下田欣一個人。


  不，還有一個丁小雨。田欣用充滿希望的眼睛看著丁小雨，然而丁小雨也一言不發的走出教室。這次就真的只剩下田欣一個人了。


  古文靜看著集體曠課的終極一班很是激動：「主任，你真是我心中的supergod你果然料事如神！」蘇布啟同樣拍著馬屁：「對，果然料事如神啊！」


  賈勇很開心：「對啊，我果然…」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幹嘛呀，這什麼梗啊?我幹嘛當鸚鵡學你講話！」賈勇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放棄：「算了，算了！不管…總之，今天是我們校園革命過程歷史中勝利的一天，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的記住今天！」


  賈勇伸出手：「拿來。」


  蘇布啟不明所以：「什麼？」


  「哨子啊，我要阻止他們啊。」賈勇說的理所當然。


  蘇布啟：「主任，為什麼要阻止他們啊？這不是我們希望的嗎?」


  賈勇：「你是豬嗎？我身為本校的訓導主任，學生們要去打架。我總要象徵性、假裝性、虛偽性的去阻止一下。」


  蘇布啟非常感動：「主任，他們可是復活后的終極一班，你竟然用你的肉身，親身去阻止他們。哎呀，你這個大無畏的精神，實在是讓我佩服啊！」


  賈勇指著自己：「我有那麼笨嗎？」蘇布啟不解的抬頭，賈勇解答了蘇布啟的疑惑：「我當然不會自己去，是你去。」說著就抱起蘇布啟，把他扔向終極一班所在的路上。


  「我還沒穿裝備！」蘇布啟大叫著撞到了汪大東。汪大東無動於衷的繼續走，而蘇布啟相繼撞到王亞瑟、桃子、小辣后翻倒在地。


  早就趴在草叢裡的賈勇和古文靜看到終極一班走遠后才爬起來，跑到蘇布啟身邊：「教官，怎麼了？」


  蘇布啟艱難的抬頭：「主任啊，我已經儘力阻止他們了。」說完就不省人事。


  「是嗎？我看看！」賈勇對這件事持懷疑態度。來回翻動蘇布啟的身體，用力的拍了一下蘇布啟的腦袋：「你騙誰啊你！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你何曾儘力阻止過。我請問你，如果校長問起來的話，我要怎麼回答他？」


  蘇布啟聽到這裡，一骨碌爬起來作揖：「主任果然英明。我們的確應該要給校長一個滿意的交代嘛。」


  賈勇一攤手：「對啊。」眼珠子轉了轉：「我看這樣好了，我跟你交情也不錯。你也跟我這麼久了，我就把這個『奮不顧身，抵擋有功』這個功勞我讓給你。這樣你今年的考績會更高，校長也更有面子。」


  蘇布啟一臉的不敢置信，抑制住興奮的情緒：「主任，這是真的嗎?」


  賈勇：「當然！」


  蘇布啟搓了搓手：「那怎麼好意思…」


  賈勇很大氣：「沒關係，沒關係…我就把這個榮譽讓給你。」說著，從背後拿出一對拳套…


  教室內，田欣還處於震驚狀態，久久回不過神來，似乎不敢相信汪大東居然回無視她。這時，黃安琪走進教室：「班導，我剛剛遠遠看到班上同學往校外走。怎麼回事啊？」


  田欣抓住黃安琪的胳膊：「安琪…你來得正好。快點…你打電話給汪大東。他們現在要出去外面打架，你快點打電話阻止他們。」


  電話鈴聲響起，汪大東面無表情的臉瞬間溫柔似水。汪大東接通電話，用極其溫柔的語氣：「喂，安琪。」


  黃安琪：「大東，你趕快回來好不好，班導真的很擔心大家。」


  汪大東一臉無所謂的態度：「我才不管她擔不擔心呢。安琪，我拜託你，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


  黃安琪做著最後的努力：「大東，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去打架的，怎麼又這樣啊！你不是最討厭說話不算話的人嗎？大東，我從來就沒有求過你，這一次你就答應我嘛，趕快回來好不好，不要再讓班導擔心了。」


  「好。」汪大東帶著全班同學往回走。金寶三在一邊碎碎念：「東哥，東哥，你怎麼往回走？你迷路了，東哥！東哥，你該不會要去大便吧？東哥…」汪大東聽得不耐煩了，一巴掌把金寶三拍到一邊去。


  小辣：「這樣很丟臉耶，東哥！」


  豬皮：「會被人家看扁了啦，東哥！」


  古文靜戴著拳套，打的很開心。賈勇很心塞：「你是豬啊！眼睛瞎了！」順便把想要逃跑的蘇布啟拽回來：「你給我回來！」


  賈勇指著蘇布啟的眼眶：「你這兩邊的顏色不一樣，麻煩你均勻點好不好！用力…」


  蘇布啟掙脫不得哀求著：「小力一點…」


  古文靜這一拳下去，不出意外，再一次的打到賈勇。賈勇瘋狂的拍打著古文靜，解氣之後，又向她傳授經驗：「揍人的精髓，重點在嘴角的淤青。你要打到淤青才像。來，我跟你講…你是革命軍人，是時候表現你的耐力。」最後還不忘警告古文靜：「我再警告你！不要再打到我好不好！」


  蘇布啟被打得只剩下一條縫隙的小眼睛看到了什麼，擋住了古文靜的一擊，手往前指：「等一下！他們回來了！」


  三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汪大東一行人，古文靜顫抖著：「hero主任，他們…他們怎麼回來了？」


  賈勇也很困惑：「他…他們怎麼不打了？」


  蘇布啟：「不打了，那我…」


  賈勇殘忍的說出真相：「教官，你今天所受的苦就算白受了。」


  蘇布啟心中尚有一絲希望：「主任，那我的功勞呢？」


  賈勇抱著蘇布啟安慰道：「你放心，我們都會記住今天的。」


  古文靜盯著手上戴著的拳套：「可是主任，我還有一拳，我可不可以把它補完啊？不然，我會得內傷。」蘇布啟聽了古文靜的話，驚恐的擺手。


  賈勇：「我也考慮到這一點，但是不要弄出人命。」


  古文靜用力的打了蘇布啟一拳，將他打倒在地。做賊心虛的和賈勇一起離開現場。


  [小店]田欣愁眉苦臉的坐在椅子上，不住的嘆氣。曾少宗：「melody，根據計算，人每嘆氣只要花0.5秒。然而每個人呢，在一生之中平均會嘆氣兩萬次，但是這要視憂鬱程度的不同而有所增減。總之啊，兩萬次的0.5秒呢，換算起來一共是166分鐘。從我剛剛跟你見面到現在，你這一輩子還有100分鐘可以用。所以，你會想過一次要把所有時間給用完嗎？」


  田欣回過神，不住的道歉：「sorry，不好意思，我一直在煩我們班上同學的事情。」


  曾少宗：「把事情說出來，會比嘆氣來得健康多了。」


  田欣又嘆了口氣：「事情就是:我休完年假，回學校之後，我班上同學，那個整個樣子都變了，都走樣了。連之前挺我那個汪大東，他竟然還帶頭去給我作亂。」


  曾少宗：「其實，我真的好羨慕你們班上的學生，能有像你這樣關心他們的老師。」


  田欣：「我們班上的學生，雖然外面的人都覺得他們好像很兇，好像很壞。但其實他們還蠻依賴我的耶。我如果像你說得那麼好，我就不應該請這個假。還讓他們覺得，我好像背叛他們一樣。」


  曾少宗：「那你就跟他們說你沒有背叛他們啊。」


  田欣：「對喔，我有背叛嗎？我沒有啊！」


  曾少宗：「就對了！」


  田欣的心情又低落起來：「可是這陣子請假，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罪惡感。」


  「罪惡感？」曾少宗思索著，「消除就好了。」


  田欣不信：「這哪有這麼簡單啊，罪惡感這種東西怎麼消除啊？」


  曾少宗：「對了，在我小的時候。如果我爸說了什麼，結果不守信用。他就會帶我去做一些，平常我想做的事，但卻是不道德的，以消除他對我的罪惡感。」


  田欣：「例如？」


  曾少宗：「那你保證不能說喔。」


  田欣一臉好奇：「好，我保證。」


  曾少宗：「就是我平常總是喜歡偷按別人家的電鈴，然後再快速的跑開。所以我爸為了彌補我，他就會趁大樓的住戶在午睡的時候，一起帶我去做這件事情。」


  田欣不敢相信：「真的假的？沒有想到，你爸爸還蠻不道德的。」


  曾少宗替曾爸爸辯解：「這也是消除他罪惡感的方式啦。」


  田欣擺手：「可是我想大東應該不會想要去偷按人家門鈴吧。」


  然而田欣還是把這個想法付諸實踐了：偷按別人家的電鈴，然後再和汪大東一起快速的跑開，躲在角落，看著主人氣急敗壞的出來：「誰啊！電鈴這樣按的！不要讓我抓到，王八蛋！」


  汪大東倚著牆壁：「班導，利用午休時間找我出來，就是來別人家門鈴。」


  田欣：「也不是啦，也可以說是。難道你不喜歡別人家門鈴嗎？」


  汪大東：「我十歲以前，還是蠻喜歡偷按別人家門鈴，然後跑掉。」


  田欣：「那十歲以後為什麼不按了呢？」


  汪大東：「十歲以後我開始練功夫了，都不用按的。直接把人家門踹爆，然後才跑掉。」


  田欣覺得自己聽錯了，重複了一遍：「踹爆？」


  汪大東：「班導，你已經成年了。不要再做這種幼稚的事情了。」說著，起身往前走。


  田欣：「大東！」


  汪大東停住腳步：「班導，我很開心你找我出來偷按別人家門鈴。這種感覺好久沒有了。謝謝，我很開心。」


  田欣:「大東，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再帶頭出去外面打架了，好不好？」


  汪大東深吸了一口氣：「好，我答應你，至少在學校不打。」


  田欣：「等一下！難道你不想再按最後一次門鈴嗎？」田欣按完門鈴和汪大東飛快的跑走，躲到角落。


  這次出現的居然是賈勇：「格老子的，哪個王八羔子?給我出來！好不容易翹班回來睡個午覺，你吵什麼吵！你去給我打聽清楚問問看看，老子海軍陸戰隊退伍的。你敢吵我睡覺，你不想活了！」


  賈勇罵爽了之後，推門回去的時候悲劇了。因為門在他出來的瞬間被鎖住了。賈勇罵罵咧咧的去翻牆，很後悔翹班回來上課。


  門鈴是按完了，然而作用卻沒有起到。田欣被氣的不行，努力的忍住心中的委屈，哽咽著把課講完，頭也不回的跑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