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覺醒之殤（七）
高季飛抹了抹嘴邊，好奇道：「果子是毒藥，花才是補品，顛倒的常識問題。你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胡大海呆了一下，心想我總不能告訴他腦子裡的幻覺告訴我的吧。吱吱吾吾了半天，說道「我也是瞎想的，沒想到真得就給蒙對了。」
高季飛看著胡大海閃爍的的神情，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明白。」
高季習自以為是的拍了拍胡大海的肩，拿著花瓣給其他人服用。
這應該就是大少說得自信過度的表現吧！
胡大海對魯大少道：「我們也過去幫忙吧。」
四個人救死扶傷，足足忙碌了大半天，累的氣喘吁吁，手都軟了，
好在，大家看起來情況都還不錯。
沒過多久，辛列第一個醒來。當看到羅胖與胡大海的樣子后，吃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當他看到自己的樣子時，足足呆了十幾分鐘沒有回過神來。很快，其他人也是陸續從半昏迷半清醒狀態好轉了過來，聽完高季飛的講述，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沉默，走上這條路的人多少心裡有已經有底，事情的結果對他們來講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的過程。
在沉默的背後，許多人的心裡會想到，實際上沿著河邊走才是相對安全的路線，畢竟有那樣強大的生物存在，比起看不見的危險，蛇王也就變得不再可怕了。更何況，蛇王可能已死，那裡暫時成為了一塊真空區域，趁著沒有強大生物存在的空檔快速的穿過去，遇到強大生物的概率會小很多。
不過，好在隊員們發現其他人的狀況后，心裡存在的一點不平衡也就淡化了。人心不患寡，而患不均。沒有最悲劇，只有更悲劇。
「怎麼會這樣……」辛列獃獃發愣，不過比剛才絕望的樣子好了很多。其實當時辛列清楚，無論是走哪條路都是存在巨大危險，當時他考慮更多的是算計著本想讓高季飛出個大丑，然後自己藉機上位。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自己這個算盤不僅沒打打響，而且害己害人，小聰明呈一時之快卻可能後患無窮，成功者需要是大智慧。此刻後悔卻沒有地方跟人說，除了嘆息唯有沉默。
最後一個醒來的是羅康新。
山頂上突然響起一片凄厲的叫聲，聞之讓人發毛，隨後嗚嗚的哭聲此起彼伏。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羅康新顫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撫摸著自己綠毛龜一樣的皮膚，發出無比斯啞的聲音，哆嗦哆嗦顫聲道：「為什麼會這樣？」
「啊……」羅康新近乎崩潰的發現自己下半身都麻痹了，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幾近崩潰。風華正茂大好青年轉眼間變成皮包骨頭的怪物，本就讓人情何以堪，再加上全身綠油油的，活像只綠毛烏龜，更重要的是也將面臨更加殘酷的現實，他的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不能走路了。
高季飛本想上前安慰他一下，羅康新尖聲叫道：「你們走開。」
高季飛見他這麼激動，為了避免刺激到他，只能站在邊上，大聲對他勸慰，道：「康新，只要活著，其他的都會沒事的。」
羅康新雙眼停滯，獃獃的看著前方，腦子全空，已經容不下任何其他聲音了。
魯三省道：「讓他自己，整理一下思緒吧。」
隊員在經歷了三個小時的修整后，食用過花瓣后，活下來的人都恢復了行動能力，經歷了上次的挫折，士氣不振，顯然大家對前茫茫的前途都沒什麼信心。
此時，眾人唯一的底氣就是高季飛決定跟大家一起行動。至少在絕望之中，還有一盞堅硬如高季飛的明燈。高季飛天生的強大信念彷彿大成為大家此行最大的動力。
少了近一半的隊員，背包里的食物和淡水顯得都很充足，除了背包里原先就有的麵包和壓縮能量包，還有路上被充的肉類，現在又增加了許多綠色食品，加起來數量和質量都很豐盛，淡水也足夠眾人喝上幾天，眾人將食物和淡水分為了十七份，每個人得到的分量都足夠吃上三天左右。
大家圍坐一起為補充良物，胡大海把將食物放到羅康新前面，只是小羅受到的打擊實在是太大，東西到嘴巴怕也吃不出什麼味道。胡大海把東西送到他的嘴裡，羅康新如同木偶一樣咬著食物，味同嚼蠟。
趁著大家都在一起吃飯，很多事情就可以說開。眾人都知道面臨著一個擇決，但沒有人願意第一個開口。
辛列打破了沉默，說道：「下一步我該怎麼走？」
高季飛道：「大少，你向大家說一下觀察到的情況吧！「
魯大少道：「我在天上觀察了一下，這條峽谷眾入口處到下面，至少有百餘米的落差，而且峽谷邊上水流比較急，水流兩邊的植物都要顯得茂盛一些，所以路面崎嶇，特別不好走，而且裡面叉道也比較多，很容易迷失方向。從我們這裡沿著山壁有一條路可以直達峽谷底部，經過一段平緩的山地之後，我們就要會碰到一段密林，後面具體的情況已經看不清楚。」
高季飛接著道：「主要的情況現在大家都明白，我們沒有工具不能走水路，而且在水上應對突襲的會很麻煩，所以我們只能是沿著水流走。到時就由大少帶路，大夥走在中間，我走最後。」
胡大海從邊上走了過來，插話道：「那康新準備怎麼辦。」
辛列道:」他中了灰胡的毒，再加上流失了大量的精力，現在這些毒已經感染全身。」
胡大海不等辛列說完，就把話接過去：「所以，他必須被捨棄是嗎？」
辛列道：「為了更多的人能活下去，犧牲在所難免。我想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
胡大海看著眾人沉默的表情，心裡冒起一股寒氣，他盡量控住自己的小，讓自己用平靜的語氣說話：「高季飛，你不是說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隊員嗎？」
高季飛沉默了片刻，站了起來道：「老胡，對不起，我不會放棄任可一個有機會活著出去的人。」
胡大海覺得盡量控制自己的聲音，沉聲道：「高季飛你沒有權利去判他死刑，我也沒有，你們所有人都沒人。」
胡大海對著魯大少道「大少，你說。」
魯大少崩個一張苦瓜臉，說道：「你是讓我說實話還是說假話啊。」
辛列道:」老胡，你可以自己留下來。我們不會反對。」
魯大少一點也不給辛列面子，對這個心理婊，他是從頭反感到腳，直接站了起來道：「如果你要讓老胡留下，那我也留下來。」
高季飛看著胡大海，道：「老胡我明白你的心情，如果你想要魯大少跟著你去送死的話，我不會攔你。但我必須對所人有負責。我也希望你能替三省想一下，替更多的隊員想一下。」
胡大海無助地沉默不語，此時此刻，他知道高季飛的話沒錯，真得很糾纏。胡大海已經有些不清楚自己的內心真實的想法是怎麼樣的，是放下道德包袱后輕鬆娛快，還是深深愧疚就此將個生命埋沒於此。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不曾殺過人，卻仍是個殺人兇手。
當事者羅康新一直坐在不遠處沉默低頭的，眼中卻狠狠閃動著一絲絲的血色，他低著頭默默地看著地面，雙眼開始慢慢地充血，越顯猙獰之色。
辛列拍了拍胡大海道:」老胡必須有個選擇，即然你不想當這個壞人，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去說，這個壞人就讓我來當吧。」
辛列站起了身，就走到羅康新面前。
羅康新低著頭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辛列道：「這是你的包，裡面有食物和淡水。我想我們……」
羅康新打斷辛列的話：「這些我用不上。」
高季飛將一把電擊槍丟給了羅康新：「這個你用得上。」
辛列也將背包里的氣爆彈同時遞給了他，羅康新平靜的接收了武器，抬頭看著眾人，此時沒人有勇氣去看他的充滿怨念的眼神。
羅康新用手撐著身體轉了過去，將背對著所有人。
看著羅期康新孤獨的背影，所有人心裡都難免一種不忍，只是這一絲的不忍遠遠不及生存來得重要。
看著高季飛背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羅康新最後一絲希望就此破滅，最終歇斯底里發出猙獰的大笑：「你們不得好死。「
可惜他的話，並沒有人聽到。一行人已經進入到了峽谷，他們聽不到羅期康新放出的的狠話，卻聽到了山崖上氣爆彈的爆炸聲。
山崖上頓時白茫茫一片，大約數秒之後，硝煙才散去，眾人唏噓不已。
在龜背包的物品里，有一枚氣爆彈。這種手雷殺傷力不強，很多人並不知道怎麼用。現在，有人明白，原來它並不是用來殺怪的，而是自殺用的。
胡大海聽著爆炸聲睚眥俱裂，回過頭愣愣看著空氣波造成的碎石粉塵。心裡空落落地，像是丟了什麼東西。
生命原來是這麼的脆弱？
他們一行人進入到了峽谷底部以後，發覺下面光線的十分有限，岩壁上長著各種真菌類的植物，灰黑色的苔蘚，約一人多高巨型蘑菇，還有各類孢子植物，加上峽谷裡面經常氣流產生強勁的大風，整個峽谷里是到處飛揚的孢子，處走在裡面就如同騰雲駕霧一樣。
高季飛野戰部隊出身，知道在野外許多菌類植物都帶有劇毒，所以大聲提醒大家嚴禁大家主動去觸碰。
一行人穿過了大片的磨菇，告別了孢子們，就看到了水流，嘩啦啦的水聲老遠就聽得見了，水流頗為湍急。有一頭巨大的怪獸正在河中洗澡，其外形像一條蛇穿過一個烏龜殼：頭小，頸長，軀幹像烏龜，尾巴強壯有力。頭雖然偏小，但口很大，口內長有很多細長的錐形牙齒，捕魚為生。
它的身體非常龐大，長達15米，四肢特化為適於划水的:既能在水中往來自如，又能爬上岸來休息或產卵繁殖後代。
眾人持槍準備射擊，那頭巨形蛇頸恐龍已經嘩啦一聲鑽入水中去了。
高季飛留意到周圍的樹上的葉子都有大片的缺損痕迹，應該是被生物啃噬過，他現在只希望遇到的所有生物都是吃素的，可以友善一些。當然現實會告訴他別白日做夢了。
未前進多遠，眾人又看到一些殘骨，有虎獅象的，更有許多不知名的巨大骸骨，七八米、十幾米長的碎裂骨架，掩映在林草間顯得格外恐怖。
當然這些都只是開味小菜，後面是更多血淋淋的畫面。一頭生翼的神豹撕裂兩頭巨象；一條生有獨角的巨大蟒蛇吞食了三頭猛虎……叢林法則，從來如此。
若非魯大少在前面開路，讓眾人都可以提前避開，只怕惡戰是難免的。
走了幾十里，高季飛看了一下前方，此時天色開始變暗，在這樣的地方，黑夜就等於危險。
突然，地面抖動了一下，眾人都感到地方在晃動。
待大家站定后，羅胖和幾個眼尖人一下子就看到水裡一個巨大的影子掠了過去。
此時隊里的人都已經是驚弓之鳥，對於他們來說，再恐懼的事情都見過了，更不如說是震撼，在這麼個危機四伏的地方，水裡下突然出現這麼巨大的東西，一時間所有人腦子一下子習慣性高度緊張。
羅胖嚇得臉都白了，指著那水裡，下巴咯噠了半天，才說出話來「這裡，有東西——老胡，飛哥，這東西好大，嚇死娘咧！」
羅胖心有餘悸地看著水裡，見高季飛過來，馬上把自己的屁股挪到高季飛的背後，生怕好像怕水裡有什麼東西突然躥出來把他叼去。
胡大海看了看四周說：「到了這裡我，我心裡總是毛毛的，好像一直有東西在監視我們!」
「這鬼地方，東西多了去了！想這麼多干麻」魯大少翻了翻白眼，「這裡不是有我麻！我這裡要傢伙有傢伙，要人有人。我魯大少這一身久經沙場的本事，擔心什麼這裡的妖魔鬼怪？只要一出現，我馬上打得他連他老媽都認不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