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慢慢變老的約定

  刺鼻的味道傳進鼻子裏麵，這好像就是醫院的代表味道似的，隻要走進醫院或者診所甚至是有關醫學的地方，一定會先聞到一股濃濃的藥水味道。


  坐在診室裏麵，陳依律微微緊了緊牽著徐曉溪的手，她要給他力量，給他大大的力量。今天就是徐曉溪再一次檢查的日子了，今天最特殊的就是即將有以為國外回來的資深教授要親自幫徐曉溪檢查。


  今天陳依律也是早早地就起身了，整理好自己以後她直接就到徐曉溪的家裏找徐曉溪。當徐媽媽看到她這麽早就來了，當然少不了一番的盤問，不過幸好徐曉溪下來得及時，最後她拉著徐曉溪說要出去跟徐曉溪過二人世界，徐媽媽這才放過了他們。


  “曉溪，你害怕嗎？”安靜的診室，陳依律微微開口，她感覺到她跟徐曉溪緊扣著的手有些顫抖，其實她的心裏也是這樣的。她很慌亂沒有錯，昨天在項霖跟她說了那麽多話以後，她的確好好的想了想，也對徐曉溪有了很多的信心。但是現在跟徐曉溪坐在這裏等教授，她還是會覺得很緊張。


  “隻要有你在，我不怕。”徐曉溪搖搖頭，臉上微微勾起一抹淺笑。他的心很平靜，有了陳依律在他的身邊，給了他很大的力量，今天對於他來說將會是最漫長的一天，今天對於他來說很特別，他的命運就好像是決定在了今天，在等下的某一個時刻。


  “我會一直都在你的身邊的。”把頭輕輕地放在徐曉溪的肩膀上，陳依律微微開口。徐曉溪說有她在他的身邊，他就不怕。“曉溪，你跟我做個約定好嗎？”


  “約定？”徐曉溪疑惑著，陳依律突然這麽說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心裏瞬間又種顫抖的感覺。他是怎麽了？是在害怕跟陳依律的約定嗎？還是怕自己沒有辦法完成？

  “對，我要我們能夠這樣一直到頭發都變白。”陳依律坐直了身子，點點頭。她要跟徐曉溪做個約定，做個跟徐曉溪相守到老的約定，這樣這樣她才能夠安心。


  徐曉溪沉默，他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他怕自己答應了陳依律會沒有辦法做到，如果這句話是陳依律在他沒有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的時候說的話，那麽他會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但是現在，他不敢，他害怕，他怕自己給了陳依律這個自己沒有辦法去完成的約定。


  “答應我好嗎？”陳依律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希望徐曉溪能夠答應她，盡管現在的徐曉溪是未知的生命，但是她還是希望徐曉溪能夠答應，她要徐曉溪陪著她慢慢到頭發變白、牙齒掉光的時候。


  “我沒有辦法答應你。”徐曉溪搖搖頭，他不能夠這麽自私，他不能夠答應陳依律。如果答應了陳依律，他又沒有辦法做到怎麽辦？到時候陳依律該是有多麽的絕望？他不能讓陳依律抱著這個虛渺的約定。


  “不要去想其他的，你點頭答應好嗎？”陳依律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就是害怕，害怕如果沒有跟徐曉溪做這個約定，徐曉溪會離開她，會拋下她，她要用這個約定來綁著徐曉溪。


  “依律，我…”徐曉溪的話才剛剛準備說，就被剛進門的項霖打斷了，“曉溪，這位是我爸爸，”項霖指著跟他一起進門的一位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說著。


  “叔叔，你好。”徐曉溪站起身，項霖的出現就好像是救了他一命一樣。


  “這位就是美國資深的腦科教授。”項爸爸指著旁邊這個長了些胡子帶著眼鏡的中年人說著，白色的皮膚是外國人的象征，眼前的這個教授就是這個樣子的。


  “你好，”徐曉溪伸出手與這個即將要宣布他命運的教授禮貌性的握手。


  “準備好了嗎？那我們現在就進去檢查了。”白色皮膚的教授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說著。


  看了看陳依律，徐曉溪點點頭，“好了。”他馬上就要進去讓這位教授來宣布他的人生了，他能不能在檢查完以後答應陳依律這個約定也要看這位資深的教授。


  “曉溪。”眼看著徐曉溪就要跟教授走出去，陳依律微微喊出聲，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一個晚上腦袋都在鬥爭著是要期待還是擔憂，現在的她開始有些害怕了。


  徐曉溪回過頭，看了看陳依律，陳依律的身子在顫抖，他看在眼裏。“不要擔心。”他能說的這有這個，他沒有辦法說等我出來宣布好消息，他沒有辦法這樣安慰陳依律，更加沒有辦法這樣安慰自己。


  “我們的約定說好了，我們一定會一起慢慢到頭發變白。”陳依律微微勾起唇角，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她的聲音有些霸道。她不管徐曉溪答不答應，反正她是一定要跟徐曉溪約定的，她相信他們還有未來，能夠相守到兩個人的頭發都變白。


  徐曉溪隻是無力的勾起唇角，他不敢點頭，他始終不敢答應陳依律。看到陳依律顫抖著身子，臉上卻刻意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他的心裏感覺好心酸。陳依律比他想象中要堅強得多，他卻輸給了陳依律，陳依律敢跟他做的約定，他沒有辦法點頭答應。


  徐曉溪就這樣跟著資深教授走了出去，就這樣看著他們的背影，陳依律的淚瞬間就滑落下來了。剛剛為了給徐曉溪一個微笑，她拚命地扯出，也忍著眼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就在徐曉溪走出診室、要走到一個接受挑戰的地方的那一刻，眼淚瞬間就傾瀉下來。她還是沒有辦法堅強的在這裏微笑的等著，她的心還是無比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