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玉葉子
小心翼翼的捧起了書,祁衡不敢碰那片玉葉子,正在疑惑著為什麼這書上忽然多出了這麼個玩意,手指卻不小心觸碰到一絲粘稠。
祁衡傾斜著書將玉葉子倒在了床上,又把書翻了過來,只見那書背面沾著一片血污,他又看了一眼地上,原來之前是之前傷口滴下來的血,那一片相當濃稠,此時還未乾。
「難道是我的血讓這書產生變化了?這設定未免有些老套了吧。」如果換作平時讀的那些個跑江湖寫的便宜武俠故事的話,祁衡肯定嗤之以鼻,但不巧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的。
細細打量著那片玉葉子,除了會發光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當下壯著膽子伸出右手慢慢靠近,祁衡心一狠把它抓入手中的時候並無任何反常的事發生,祁衡鬆了一口氣,只覺得那玉葉子入手冰涼,像是抓了一塊冰在手中,而且越來越冷。
祁衡實在受不了這刺骨的冰冷了,掂了掂,拋入了左手,令他鬱悶的事發生了,那玉葉子彷彿穿過了他的手,沒入了肉中。
他瞪圓了眼睛,把手挪開看了看床上,又摸了摸,哪還有那東西的影子,望向自己的左手,腦子一片空白。
就這樣盯了一盞茶的時間后,祁衡嘴裡吐出兩個字:「娘的!」
那玉葉子不知為何隱沒進了手中,但偏偏祁衡這會一點感覺都沒有,那葉子明明那麼冰冷,怎麼此刻不像是融入了手中,反而像是消失了一般?
感覺自己並無異常,祁衡暗暗慶幸了一番,剛剛他還想著自己會不會爆體而亡。
又拿起了書,道了一聲邪門后,開始細細地翻看著這本八荒指,仔細翻閱半天,也沒查到關於剛剛那片奇怪葉子的半點消息,只是大概知道這本秘籍像是彈指神通的那一類武功招式。
「罷了,罷了,要說我來到這世界第一次用的招式,就是彈指神通,看你好像與我有緣,那我便練一下,說不定撿到寶了呢!」祁衡如是安慰自己,頭一扭,把書扔在一旁,沉沉睡去。
翌日,祁衡早早起了床找到蠱扎重複著昨天的修行,雖然還是有些吃力,但不像昨日那麼辛苦了。而且祁衡隱隱覺得身體似乎有些變化。
蠱扎可就沒那麼順利了,他沒想到祁衡說的修鍊是這般樣子,但他信任祁衡,所以祁衡做什麼,他也做什麼。只是看起來強壯的他繞著凡林集跑十圈是沒問題,但在湖中遊了兩圈之後,精疲力盡,差點沉入湖底,好在祁衡搭了把手。
祁衡讓他先上石台休息,自己繼續游著,蠱扎看他這般勤快,心中較起勁來,不能讓衡弟小看了不是,隨即又跳了下去。
打完坐之後,祁衡覺得體內暖流涌動,力量彷彿溢了出來,這感覺比昨天更強,自己對身體的掌控能力似乎更為強大了。
而蠱扎坐在旁邊一臉苦悶,祁衡只是對他說閉上眼聆聽萬物,可他真的不知道聽什麼,就算聽到了流水聲可那又怎樣呢,這代表什麼他根本不知道。反觀祁衡,他生活在武林世家,受武學的熏陶比較深,對於那種難言的感覺更有明悟。
接下來便是修行中最為變態的時候了,兩人瘋狂地擊打著樹,彷彿與這些樹有深仇大恨一般,兩人表情都帶著些許猙獰,或者說還有幾許瘋狂之意。
幸好叮囑蠱扎帶了織血蠱出來,那蠱蟲肉白骨的能力實在強大,片刻間兩人已是完好如初。只是肉體的疼痛還是讓這兩個孩子在地上躺了很久。
恢復了些力氣,兩人道了個別,祁衡回到客棧並未喊小二備菜,而是迫不及待地翻開了那本八荒指,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八荒指共分十層,修鍊至高處能有何種威力,書上沒說,不過祁衡倒是有些期待。
武功分內家功夫和外家功夫,如傷了蠱扎的那個張強用的虎嘯拳便是外家功夫,修鍊起來需要鍛打肉體,諸如一些身法輕功皆為外家功夫。當然如果有強勁內力做基礎,威力更大,如果讓高手用來,外家招式可開山裂石,催筋斷骨。
而內家招式卻截然相反,講究吐納運氣。人體就像一個壓縮機,功法越高明,內力被壓縮得更厚實密集,招式打出如同炮彈,威力比起外家功夫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衡量一個人武功的高低不僅僅要看招式是否高明,強橫的內力才是一個人實力的體現。內力就好比大炮的炮彈一樣,如果光有炮沒有彈藥,那就毫無殺傷力可言。內力要靠內功心法修得,故此,武學被大致分為了三塊。
這八荒指乃是一門內家功夫,第一層,書上大致意思是,右手單手抱元,左手拇指食指相扣,橫於心口位置,照書上所寫運氣方法,進周天循環。
祁衡雖然沒練過內功心法,對於書上引氣進周天一說做起來還是有些困難的,他只能把內力當做一團水,書上說往哪移動,他便用意念想著往哪移動,想了半天,也沒覺得體內有氣在流動。
不過他並不氣餒,如同白天在湖中打坐一般沉下心來,漸漸地就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好像慢慢進入了身體,在一片黑暗中尋找著什麼。
遊盪許久之後,他貌似看到了一團光亮,他嘗試著移動這團光,卻毫無效果,它根本動都不動,試了幾次之後便放棄了,就在此時,他深呼一口氣,納氣引氣,那團光上居然抽出一根細絲慢慢朝著他身體左邊部分移去。
尋常人哪敢這般瞎練,再說一般有這等功力的人內力調動都得心應手,誰敢像他這樣嘗試不同方法,那還不得走火入魔。
見此法可行,祁衡再次納氣吐氣,慢慢引導那一根細絲遊盪在經脈之間,繞過左手走了一個周天。祁衡興奮不已,再次走了幾個周天,漸漸地也開始熟練起來,做著奇怪的姿勢運著內力。
大約十一個周天過後,祁衡只覺得渾身燥熱難擋,整個人彷彿要燃燒起來,他緊蹙著眉頭,臉上表情變得痛苦起來。
驀然,只見他橫於心間的手上閃爍了一下之後,兩指相扣之間居然形成了一個淡淡的黑色旋渦,並逐漸變大,待到那團旋渦如皮球般大的時候才停止。
祁衡體內此刻猶如洪流過境,那道細絲也從頭髮般粗細的樣子以肉眼可見之速度變粗,頃刻間,那團光完全變成了一條粗線,似巨蟒一般在祁衡體內攪動。
他發誓從來沒有過這麼痛苦,祁衡才兩歲的經脈根本受不住這等衝擊,體表開始往外滲出鮮血,恐怖之極。
就在痛苦迸發至最強烈的時候,那道光色巨蟒直直向左手的黑色旋渦游去,並隱於手掌中消失不見。
體內雜亂不堪的經脈隱隱有撕裂的跡象,而那團光卻消失不見了,祁衡嘴角掛著一絲鮮紅,睜開眼后,對自身情況毫不在意,而是罵了一句:「老子的二十年內力呢!」隨後仰天倒下。
···
「咳咳!」強烈咳嗽兩聲,只覺得喉嚨里滿是血腥味,體內有撕裂感,掙扎地坐了起來,不管身上冷靜地回想著昨夜的情景。
「昨夜那些內力好像最後竄到了左手后便消失了,難道與那玉葉子有關?」拿起一旁的秘籍急急的翻了開來,「書上並沒有寫這一異象啊,究竟是什麼問題!」祁衡百思不得其解。
祁衡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到處都是血污,讓小二倒了一桶熱水過來,那小二差點被嚇破膽,見到渾身是血的祁衡還以為見了鬼。
泡在了木桶里,祁衡苦笑一聲,看自己這情況,今天是不能去修鍊了,一個月轉眼就要過去,還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能復原。如果是外傷那多好辦,讓那織血蠱趴上一會就罷了,但內傷比外傷棘手百倍,祁衡不禁有些落寞。
當他穿好衣服的時候,蠱扎推門進來了,見他虛弱的樣子問他怎麼了,祁衡含糊了幾句說道今日不能陪他去了,要他自己修鍊,蠱扎雖然疑惑,但丟下幾句關心后也離去了。
體內的撕裂般的灼燒感雖然比昨晚好上一些,但也無法進行那麼高強度的訓練了,回到床上,不一會又睡了過去。
在他睡著的時候,左手食指上一股黑色能量沿著經脈向他周身流竄而去,而破損的經脈這一刻竟開始緩慢癒合!
祁衡他做夢了,他夢見自己回到了豐陽城,見到了娘親在為他綉著香囊,見到了爹有些蒼老的白髮。轉身青瓷就跟在身邊。他拉著她。
在聞道亭中他喚她一起坐了下來,這一次他們賞了開的倍兒鮮艷的念春嬌,沒有再盯著那定春花看。
街上那個好心的老奶奶送他的糖葫蘆這一次他都給了青瓷。
到了小夷山,他烤了一隻雞,把嫩滑的部位都切給了青瓷吃,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他滿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