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際遇
段岳正通過望眼鏡看著那恐怖的生物怔怔出神，盆大的暗黃色鱗片覆蓋全身，鋒利的爪子，修長的身軀，吼叫聲如雄壯的公牛，震耳欲聾。可四足上纏著的鐵鏈……粗壯如兒臂，閃著冷厲的寒光……
「段岳，你在幹什麼？下來吃飯了，都等著你呢？」董珊珊不由分說，就拉著段岳下樓去。
小女孩雯雯盯著桌上的菜肴，吞咽著口水，好幾次都伸手去抓雞腿，可惜許芷晴嚴防死守，讓她屢屢失手。可她也不氣餒，和她媽媽鬥智斗勇，玩得不亦樂乎。
「你看看，小雯雯都快餓壞了，」董珊珊拉著他，嘮叨個沒完沒了：「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這麼餓著。」
段岳看著小雯雯盯著雞腿看：「小雯雯想吃雞腿啊，來，叔叔夾給你。」夾了兩隻大雞腿放她碗里。小女孩眉開眼笑，一手一隻，吃得津津有味。
「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怎麼這麼貪呢？」許芷晴一邊小聲呵斥著，一邊拿紙巾替她擦順著嘴角流下的油。
「芷晴，你這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啊，這麼快就有女兒了，」董珊珊終於抑制不住心中熊熊八卦火焰：「我看雯雯三四歲的樣子，難道我失憶了？忘了近三四年的所有事情？」
段岳也表示自己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也沒有存心要瞞你，」許芷晴有些難為情：「只是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我自己也挺亂的。」
「既然如此，珊珊你就不要逼她了。」段岳一看那眼神貌似有些不妙，若是再說下去，誰能知道出什麼事兒：「先吃飯，先吃飯，來多吃點。」
董珊珊瞪了他一眼：「就你事兒多，這麼多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再說，人家沒有惡意，就是好奇問一問……」
「姍姍，私下告訴你吧。」許芷晴連忙出來打圓場。
段岳一看這是不想讓他知道：「行，你們姐妹私下聊。」
這一天也累得夠嗆，又出現了那樣的怪物，接下來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在這樣的亂世，要維持這樣這小小的家，也真是不容易，沒有法律、沒有道德、沒有倫理，只要有實力，可以為所欲為。所以他必須變強，足夠強大才可以在亂世立足。
半個小時后，段岳已經吃好，還休息了一刻鐘，跟她們說了一聲，就到了地面二樓。接連的殺戮，感覺突破的機緣似乎到了，段岳盤膝坐下，運起『龍象般若勁』的心法。據『龍象般若勁』的註解，殘穴，也就是沒有貫通、淤塞的十二正經穴位，是先天生成的，各有不同，武學天才，沒有殘穴。殘穴的存在，就像氣管被捏住呼吸不暢一般，影響內力的順暢運行，使它的威力大打折扣。這些殘穴需要常年累月的使用內力滋養，才會慢慢貫通，如今只剩下三十六個殘穴。
貫通十二正經全部穴位是任何內功心法的基本，心法等級的高低就看涉及的奇經八脈的多寡。而『龍象班若勁』覆蓋全部的奇經八脈，端是最頂級的內功心法。
內功的修鍊，切忌急躁，可精神怎麼也集中不起來，思緒逆著時光，飄得越來越遠……
段岳從小因為體弱多病，幾乎天天吃藥，標準的藥罐子。有一天，在祖宅的橫樑上發現了幾隻小貓咪，段岳扛著竹梯，上了橫樑。可那祖宅畢竟年久失修，橫樑被蟲蛀，根本就承受不了他的重量，結果在悶雷般的響聲中，整個祖宅倒塌，將他活埋。要不是全村人一起搶救，不然他就夭折了。
出了這樣的事，家裡決定把祖宅給拆了，最終在牆壁里發現了一塊奇怪的木頭，黑乎乎的，跟一個磚頭差不多大小。村裡的老畢摩說這是醒神木，這是一種有神效的神秘植物，剛好可以讓段岳當枕頭，興許身體可以改善。
於是那木頭就成了段岳的私人物品，說了也奇怪，有了那塊黑木頭，他的身體竟一天天好起來。有一天，他腦袋裡多了些東西，是一些功法，其中一部正是『龍象班若勁』，洋洋洒洒數百萬字，主要是註解比較多；此外還有一些刀法，輕身功法等，包羅萬象，好像是一個高手的畢生真傳，但怎麼跑到這醒神木中，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正逢那些年金庸的武俠小說正火爆，幾乎個個男孩子都想成為能飛檐走壁，高來高去的內家高手，正好這功法名字還跟他的某部小說中的絕頂功法名相似，於是段岳就練了起來。
這一練就是二十幾年，仗著神功，幾次死裡逃生。特別是那次從黑虎雇傭兵的少年訓練營里逃出來，因為汽艇發生故障，在茫茫大海上，飄了幾天幾夜，險些命喪魚腹，最後被一個漁夫所救。歷經千辛萬苦，回到家裡，過起來平常人的生活，在高一那年，認識了董珊珊。
兩人的相識始於一次老套的英雄救美。
董珊珊父親是當地有名的企業家，是第一批響應那個『畫了一個圈』的大人物而下海經商的，沒幾年就做大了。那時黑社會還是很猖獗的，無惡不作，加上又背景深厚，誰也不敢管。他們盯上了她的父親，他也是有骨氣，毫不妥協，最終黑社會們轉移目標，綁架董珊珊來威脅她父親。
正好被段岳遇上，本來是不想管的，正要轉身便走，可董珊珊突然喊出了他的名字，這倒好，幾個混混嘰里呱啦叫著就沖了過來。一看也這事兒是躲不開了，只好出手對付那幾個混混。段岳被黑虎雇傭兵殘酷訓練了整整三年，加上內功略有小成，豈是幾個欺軟怕硬的小混混就可以對付的。沒幾下，一個個口吐鮮血，躺在地上滾來滾去，只剩下半條命。其他人一看，撒丫子就跑了，就這樣董珊珊得救了。
段岳卻沾上了麻煩。
一天到晚都有小混混盯著他，家裡玻璃被砸破了，年邁的爺爺還被毆打了一頓，在醫院裡躺了幾個月。段岳每天下課後，就到醫院裡照顧爺爺。董珊珊也知道是因為自己那句話，他家才遇上了這樣的飛來橫禍，也經常來照顧他爺爺。一來二去，兩顆心漸漸靠近。
段岳壓抑心中殺戮的渴望，耐心等著有關部門的處理結果，一年後還是沒有結果，推三阻四。明明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是因為惹不起黑幫，互相推卸責任。
段岳終於忍無可忍。
於一個月黑風高之夜，闖入了黑幫老巢，大開殺戒，將黑幫成員盡數誅殺，慘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臨走前，留下了黑虎雇傭兵的標記，消失在黑暗中。
從那晚開始，他隱藏許久的暴力基因，如癌細胞，瘋狂佔據了全身，愈發不可收拾。鮮為人知的黑暗世界中，突然出現一個令人喪膽的殺手——『山鬼』，被同行稱為『死神山鬼』，凡是被他盯上的人，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且手段殘忍，動則屠戮成百上千人，名副其實的殺神。
於是段岳有了兩個身份，一個是毫不起眼的落魄學生，一個是行走在人間的死神『山鬼』。
在老師眼裡，段岳是個十足的『扶不起的阿斗』，經常會消失一兩個月，甚至更多，本來學校三番五次要將他開除，可都沒有成功。
經過大量的殺戮，段岳體內淤積了可怕的負面情緒、暴虐的殺戮慾望，儘管他努力剋制，但終有爆發的一天。
那一天還是來，段岳陪著董珊珊來玉京參加一個學校的自主招生面試。抽空去了趟網吧，登入了一個論壇。
黑暗世界的懸賞榜榜首一直都是那個長鬍子的恐怖頭子，沒想到這次竟換了一個人——『淫僧』。根據上面的信息，這淫僧是一個少林弟子，無意中發現了一本『大歡喜真佛錄』，上面記載了一種邪門功法，據說練到最高層，可以天下無敵、長生不老。於是那僧人就開始禍害寺廟附近的人家的女孩，都是些豆蔻年華的小姑娘，事情敗露后，逃之夭夭。這僧人也是色膽包天，竟跑到了玉京去，禍害了幾個權貴的孫女，這還不止又接連禍害了幾個富豪子女。這些人一直都是高高再上，都是他們禍害別人家的姑娘，何曾受過這等恥辱？當即湊齊十億美金作為酬勞，將他送上了榜首。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在巨額懸賞下，全世界的殺手爭先恐後的湧入了玉京，龍虎混雜。淫僧每天都被人追殺，但也沒有生命危險。他一身武功可不是那些只練過一些粗淺的格鬥技的殺手可以對付的，短短几天，死在他手下的殺手就超過了五百。誰叫這裡是大夏呢？根本就不敢用槍，只能選擇冷兵器。殺手們暗中叫苦，但是懸賞實在太多，完成了這麼一單，可以直接金盆洗手了。段岳也來了，他已經暗中跟蹤了十幾天，基本摸清了淫僧的底細，只等著收網。
真正對上他的時候，才知道他的恐怖。可惜淫僧終日被殺手追殺，已經十幾天沒有合眼，身體超負荷運轉，雖然有神功傍身，但是也是到了極限，連他的兵器都拿不起來。他的兵器是一桿方天戟，戟柄成暗紅色，戟頭用天外隕鐵製成，足有一丈二。段岳那時的實力正好達到了『龍象班若勁』第二層，足有二牛之力，也算是遠超一般人。仗著精氣神良好，又一身怪力，攻擊如狂風驟雨一般，淫僧只得空手阻擋，被打得口吐鮮血，骨頭斷裂，失去了行動能力。那僧人也是狠，用秘法激發了全身潛能，生生進入了先天境界，將一身古怪的內力轟入段岳體內，接著桀桀笑起來，還想說些什麼，可他一條命全靠這些真氣吊著，現在真氣一離體，瞬間斃命。那充滿邪惡慾望的內力，在段岳體內亂闖亂撞，將一身的經脈差點撐爆。顯然這老鬼眼力驚人，已經看出了他的隱患，於是臨時前將邪惡的內力注入他體內，臨死還想拉一條命。這淫僧是他遇到的第一個高手，一身武功著實厲害，可惜連日被追殺，內力幾乎耗盡，算是段岳撿了一個大便宜。收遍了全身，只有一本書籍，段岳來不及查看，全身如同全萬根針一起扎。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拄著方天戟，踉踉蹌蹌，朝著董珊珊下榻的酒店走去。
到了房間，董珊珊剛好洗完澡正吹著頭髮。半透明的睡衣，難掩她嬌嫩的身軀。正歡快的哼著歌，扭動著翹臀。段岳終於忍不住了，低吼著，將她抱起來，丟在大床上，扯掉睡衣，重重壓了上去。兩種不同的內力，互相碰撞，交融著，一個個殘穴消失，內力運轉越發圓潤。本來神情獃滯的董珊珊，開始小聲呻吟起來。房間里的溫度不斷升高，男人粗重的喘氣聲，女人嬌媚的呻吟聲，交匯成一曲動人的人類繁衍之歌。
自此，段岳的內力就發生了異變，不只是純正的『龍象班若勁』，還有淫僧的『大歡喜真佛錄』修鍊出來的邪惡內力。這種邪惡的內力，對女人似乎有著致命的誘惑力，那事後，董珊珊竟沒有怪他！
……
尖銳的警報聲，將段岳拉回了現實中，監控屏幕上，九個武裝到牙齒的人從四方包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