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說再見
「關懷，你怎麼在這，花呢？」梁靜看到關懷斜靠在一棵樹上，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明明剛才在ktv說沒有看到若念的身影，出來找的。好一會了，結果連他也不見身影，梁靜這才特意跑出來找的，結果看到什麼，這傢伙在這幹嘛，乘涼？走在關懷面前質問
關懷抬頭看了一眼梁靜，沉默不語，視線轉移到不遠處的那兩個身影，用手指了指，沒有感情的說道「那」
順著關懷的提示看去，凳子上的身影模模糊糊的，讓梁靜有點不確認，索性拉著關懷一邊向那邊走去一邊念叨「既然都知道在這，為什麼不去找她回去，真是的，她一個女孩子……」聲音在清楚的看到椅子上的兩個身影時截然而止，停下腳步，梁靜不確定的喊道「花？」
關懷面無表情，猜測不出此時的他時什麼心情
若念聽到有人叫自己，轉過頭就看到了梁靜和關懷站在旁邊，微微笑道「靜，關懷，你們來了」
梁靜聽到若念無波瀾的聲音，茫然的點點頭，看了看若念，又看了看若念腿上的男孩，有點不可思議的問道「許望，他，這是……怎麼了」
看了看還在沉睡的許望，若念不知道該說什麼，指了指地上的酒瓶，對梁靜說道「他，喝醉了」把視線轉移到面無表情的關懷身上，若念揚了揚嘴角「你們來的正好，我正愁該怎麼把他弄回去呢，叫也叫不醒」
聽著那開玩笑很輕鬆的語氣，關懷覺得很刺耳，盯著若念的眼睛像在詢問什麼，卻沒有開口。被關懷盯著，若念有點惶恐，慌忙的躲開關懷的視線，感覺他的眼神要把自己看穿，他，是有知道什麼嗎
梁靜在一旁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神情，聽到若念的話，連忙上前，想把許望拉起來又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無措的看了看若念，又看了看關懷
「我來吧」關懷上前，開口道，聲音帶著絲涼意，把許望從若念腿上拉起來，回過頭對若念說道「你可以走嗎？」
若念有點愕然，連忙站起來，大概時間有點久了，腿有點麻，突然有點踉蹌，還好梁靜連忙扶住才不至於摔倒，站穩了掙開梁靜的手，歉意的笑道「謝謝，沒事」跺了跺腳緩解一下麻木感
關懷背起許望，說「既然沒事，走吧」率先一步離開。梁靜看著關懷已經離開，有點著急，對若念說「花……」
若念對梁靜笑了笑，說「你先追上去吧，看看關懷需不需要幫忙的，我自己可以的」
梁靜又想要去追關懷，又有點不放心若念，可身體比想法更早一步，邊向前走去邊對若念說道「那你趕快追上來哦」著急的去追上關懷的腳步
若念看著眼前漸漸模糊的身影，深深的嘆了口氣，回過身，把椅子旁邊的瓶子一個個撿起米放進垃圾桶，對著滾滾河水，無聲的嘆息，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嘆息許望還是嘆息自己，只是，心，緊緊的，這樣站了一會，才轉身離開，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校門口
「花」在若念就要踏進學校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聲呼喚，若念看著傳來聲音的那一片黑暗中慢慢的走出一個身影
「有什麼事嗎？」若念借著黑暗沒有對上關懷那探究的眼神，掩飾住自己的不安，淡淡的開口問道
關懷靜靜看著眼前倘若無事的女孩，一會才開口道「他，你就那麼喜歡嗎？」
知道關懷說的是誰，若念心想，剛剛他是有看到了吧，自嘲的笑了笑，說「是啊，我就那麼喜歡他嗎？我也想問問自己」抬起頭對上關懷的眼神，帶著絲絲痛苦「那你呢？明知道我是這樣的人，你又何必」你知不知道這樣讓我很難堪，難堪到不敢面對你，感覺自己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
聽到若念的話，關懷輕聲笑了出來，眼神沒有離開若念，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不是和你一樣嗎？明知道不可能，還這樣折磨自己，呵呵，都是傻瓜」跨過若念，轉身進學校，帶著一絲決絕
看著關懷離去的身影，若念感覺到一絲落寞，伸手摟了摟自己，尋找一絲安慰，輕聲喃語道「是啊，都是傻瓜」
在感情的世界里，還有一種，叫痛不欲生的折磨自己，到最後，只有遍體鱗傷的時候，才會明白，強求不來的，只有一方會痛苦
天亮了，這是高三畢業生在學校逗留的最後一天
許望喝著於曾幫忙打回來的粥，醉酒遺留的問題，頭還暈暈的，看著在收拾的行李的於曾，又想起了秦水，甩了甩腦袋，遲疑的開口問道「昨晚，我是怎麼回來的？」昨晚是和若念在一起的吧，難不成那小丫頭真把我弄回來了？有點懷疑
於曾沒有回頭，邊收拾邊回答道「昨晚我們回來的時候，只有你和關懷在，應該是他吧」
聽到於曾的話，許望尋找關懷的身影，看到他剛進門口，對關懷問道「昨晚是你把我弄回來的？」
關懷深深的看了一會許望，應了一聲「嗯」
「那花……」許望正欲接著問，關懷卻轉身離開了，看著關懷的身影，許望有點悻悻然，這是怎麼了。也不再理會，等下去問問若念好了。把粥喝完，看著忙碌的舍友，想到自己的東西也要收拾了，打算收拾完再去找若念
若念站在門口，看著昔日的教室，空蕩蕩的只有自己，有點凄涼的感覺，想起以往教室的歡笑與埋頭的一個個身影，卻又感覺內心滿滿的，走過一個個座位，這個是江玲瓏和胡靖的，這個是張敬和梁明的……若念能背出記憶中每個同學的位置，感覺一幕幕就在眼前，座位上還有人在討論問題，還有人講一個笑話鬨笑一片……彷彿就在眼前
這，是和許望同桌的地方，若念停下腳步，地方還是那個地方，桌子已經不是那個桌子，高考布置還沒回歸正常。可是，就是這裡，讓自己著迷，讓自己沉淪的地方，想起那點點滴滴，這一切，都要過去了吧，過得去嗎？輕輕嘆息，走到教室的最後面，讓整個教室都在自己的視線里，看著後面的牆壁，緩緩的閉上眼睛，讓自己沉浸在回憶的漩渦里
「在這裡幹嘛」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讓若念驚醒，看著靠在門口的許望，他怎麼在這
接收到若念的疑問，許望笑了笑，踏進教室走上講台，空蕩蕩的教室似乎帶著回聲「剛剛去找你，梁靜說你在這，就找來了」
若念瞭然的點點頭，若無其事的移開和許望的對視，故作輕鬆說「你還好吧？昨晚……」
「沒事」許望翻了翻講台上的紙張，看沒什麼，朝若念走去
看著一步步走近的許望，若念有點不知所措，有點想躲避的念頭，不知道他要幹嘛
許望走到若念身邊，和若念一樣靠在後面的黑板上，說道「昨晚……謝謝你」
「哦，沒事」若念沒有去看許望，低頭回答道
許望看了看身邊的小丫頭，大聲笑道「我有沒有很丟人，哈哈，一世英名啊」
若念盯著笑的很「歡」的許望沒有說話
被若念盯著，許望有點不自然的說道「怎麼？」
若念嘆了口氣，說「其實，你不必強顏歡笑」看的我心疼
聽到若念的話，許望笑臉截然而止，表情垮了下來，自嘲的笑了笑「被你看出來了」沒有再笑，還帶著絲憂傷
若念轉過視線，不去看那傷心的神情，怕自己又控制不住，現在許望可是清醒的，難保他會不會看出什麼，看著一片空白的黑板上，輕輕的開口「許望，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是不會那麼容易放下自己的心的，除非對方很幸福」轉過頭，看著許望的眼睛繼續說道「所以，你要想想，是放棄還是堅持」同時，也是對自己說，可是，好像自己也沒有答案
許望看著那雙深沉的眼睛，裡面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漩渦，想要去了解，剛想開口，若念就轉開視線開口道
「當然」被許望看著好像會看出什麼，若念連忙轉變語氣「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肯定會遇到更好的，哈哈」
許望看著眼前「活潑」的女孩，真懷疑剛剛在自己面前深情的她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搖了搖頭，果然這才是正常的她，笑道「你說的我明白，放心，我會很好的，天涯何處無芳草嘛，哈哈」
「嗯嗯」若念應了一聲「是，天涯何處無芳草」看了看時間，問許望「你什麼時候回去？」
「等下就回，就是過來和你說聲再見」許望回答道，看了看教室四周，對若念說道「真是要說再見了，以後相見估計很少了」
應該會不再相見了吧，若念心想，面上很自然的點點頭，說「還有機會見的」
「那可不要斷了聯繫哦」許望調侃的笑道「可不想失去你這個好朋友」
若念動作一滯，立馬恢復神態，一臉認真的說道「當然」
「哈哈」許望笑了
學校，終是要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