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戀曲

  14.戀曲


  天澤看眼荷兒,他今天不知為何如此興奮,他一把攬過她笑:「一點大師請發慈悲之心,為我的好表兄除去魔法,我想他以後再不敢對你不敬,一定會對你敬若有如神明。」


  她歡笑:「沒問題,不過我今天把你的美人都關在門外沒開門讓她們進來,你不生氣吧,因為我覺得你的表妹美得不染塵氣,配你也差不多了,沒必要再審美了。」


  「不行,我們是一家人,婚姻法是不允許的,何況她再美我也沒愛她的細胞,你讓我清清靜靜地看你嫁給盧楓就好了。別讓盧楓有移情別戀的機會,他也許會愛上霓裳。」


  「你胡說,他不會,他若是愛美色早跟舒蘭了或是秦琳琳。」她啐天澤,一面給他解藥,一面來拉盧楓進去。


  不凡塗上藥后對天澤報怨:「你為什麼不幫我出口氣,我可是你表兄,我知道你可以制服她的。」


  天澤笑:「你不覺得你的話太丟人,合著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孩子,你做得出,我還做不出,再說誰讓你去招惹她?」


  「你聽她說,她若不是在大院審我我會嗎?有她那樣待客的嗎?三句話不到就讓我報家門,還要表演才藝,真是太過分。幸虧我是第一時間到,否則下面還不知給老頭添多少笑話。霓裳給她氣跑了,她還笑,把我招呼進去,剛巧碰上柴嫂,柴嫂說穿我的身份,把她惹怒了,就硬說我騙她,成心捉弄她,她簡值是蠻不講理,然後就一會兒逼我做這個一會兒做那,把我折騰的上氣不接下氣,沒法我只好拿出我的看家本領,提出和她比比吹笛,誰知她的笛里有百花香,把一群蜜蜂引來,我逃也逃不掉。」說著他惱恨捶拳天澤說:「霓裳找你你為什麼不來?否則我也不至於吃這苦頭。」


  「你說話丟不丟這身衣的價?」天澤嘲笑他的表兄,沒有一點幫他的意思。九隆附合:「還是我的上司,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你小子還雪上加霜,回去瞧我怎麼整你?」


  「我好怕。」九隆鬼臉笑。


  他們鬧了好一陣終於走入大廳。這是個同時可以容納上百人的大廳,十幾組沙發圍成不同的活動範圍,大廳裝飾得富麗堂皇,紅地毯,兩隻一米六高的景德鎮景泰藍瓷花瓶擺在大廳顯要位置,另外還有一幅大型梅圖,出自蘇仲軒老教授手筆,老人別看瘦削,人卻豪氣,筆力所以也以雄渾見長。


  荷兒一入大廳即以主人身份換了一身晚禮服與查理正大八經地招呼客人,來的多是政府要人,沈亭柏的親朋故友,也有查理的國人好友。她的客套話說的極為順口,捧人的話說的全出自然,她讓盧楓跟在自己身邊,像貼身保鏢。盧錦城深看幾眼兒子,頗為滿意,說心理話,他真想兒子能回到他身邊,做一個經濟弄潮兒,只是他沒辦法改變兒子,兒子與舊心上人的女兒出入成對是唯一讓他欣慰的。整個晚會他都顯得異常愉快和興奮,甚至為此不免多喝了幾杯,以至有點醉,在他醉中盧楓悄聲對他耳語了一句:「老爸,我把老媽交給你,你的失意讓兒子幫你完成。」


  他會意地笑。他當然懂兒子的話,往事已已,如過往煙雲,他應該全心全意愛為他生了三個孩子的妻子,她值得他愛。


  霓裳自第一眼見到盧楓,心理就像攥著十八隻小兔似的,心直蹦蹦跳,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控制不住地一個勁向盧楓掃描,本來惱荷兒的心不由更添幾分怒意和七分醋味,她小心地向她的外公詢問盧楓和荷兒的關係到達什麼程度,當聽說非君不嫁,非卿不娶時悶悶不樂。老人看出外孫女的心事,安慰她說:「傻丫頭,你是軍人的孫女,應該有點軍人的作風,不到最後用不著垂頭喪氣,你可以積極爭取。」


  「我才不做第三者。」她悻悻然:「你別出餿主意,我若知道這趟來這樣晦氣就不來,都是不凡要我來。」


  「你就一點不想外公?」老人板起臉。


  「你何曾想過我們,媽媽總要你過去,你總不肯,你心理只有蠢才表哥一個人,其它所有人你都可以不要。」她抱怨。


  老人忙賠不是說:「外公知道對蠢才愛護有點多,不過你是知道他的,我去哪他都不放心,三天兩頭打電話煩我,說見不到我他睡不著覺。」


  「那是小時,現在他大了,他工作出差難道說也帶著你,也許明天他就要執行任務去做卧底什麼的,一去一年半載,你可能在他身邊嗎?你就不要找借口,你不如乾脆地說『這個世界上我可以不要兒子女兒,除蠢才以外的所有孫兒就得了。』」


  「你這樣說外公,這樣嫉妒蠢才,沒法,外公答應這次跟你去看看我的寶貝女兒。」說著他問;「你媽有多少白頭髮,想想我有五年不見她了。她如今也是奔六十的人了,你說說不凡有沒找女朋友,他該了你媽媽一樁心事了。」


  她撇撇嘴:「他找了個女軍醫,叫秦琳琳,帶回給爸爸媽媽看過,他們很滿意,我也覺得做我嫂子不錯,媽媽說如若沒什麼意外,下半年國慶節想讓他們成婚。」


  「好,好,好」老人微笑不已:「我就知道不凡不會讓我老頭失望。這樣說來我不如北上探探小天爸,再去北京住上一年半載,小天這兒暫時是沒戲看的,我干著急,於其看著他叫我生氣不如瞧瞧我的曾外孫。」他說的興奮拉著外孫女問:「雨菲的小逸飛有五歲了吧,是不是很可愛?」


  「不告訴你,你應該好好反省下你對我們的態度是不是太過分?」


  「外公不是說了,一年半載不理蠢才,等抱他的孩子難過蹬天,他就沒戀愛的神經,所以生不了曾孫子給我。」


  「說來說去你老就是重男輕女,還老革命,騙共產黨,老封建。」


  老人噓聲,示意外孫女小聲點別讓外人聽到,偏有點醉意的盧市長聽見,湊上來笑:「小姑娘你說司令員封建?對,你一點沒說錯,不過你們更沒孝心,司令員一把年齡,近八十了,你們做兒孫的不來探望他還要怨聲載道,本就應該罰,司令員,錦城說的對不對?」


  老人讓外孫女扶盧市長坐下后說:「你說的不錯,不過孩子們都忙,我不能罰他們。」


  「不對,司令員,再忙國家也會批上他們幾日時間假,人生一世誰不是父母生養?您別為他們開脫,可憐天下父母心。」酒醉的市長繼續說:「楓兒這小子就是愛拿大話唐塞我們,幾年不見個人影,荷兒一來他這兔崽子一下就飛回來,他心理只有情人沒父母,難怪他娘傷心,還把我一起責怪,司令員你說我冤不冤?」因為醉他聲音不免有點大。霓裳看出他的醉忙為他取來醒酒的咖啡,又剝桔遞葡萄。


  市長一面吃還一面說:「司令員你看楓兒這小子,跟著荷兒像吃了蜜,哪理他老子,怨不得他娘不肯來,我看了也生氣,哪有一點為人子的孝?對了,您的小天也該罰,他又不愛荷兒也跟著後面湊熱鬧是為什麼?」


  司令員攤攤手:「你問我,我也想問問這小子,不過他什麼也說不出,一句話就是他看著她他開心。」


  霓裳忍俊不禁笑;「蠢才就是蠢才,做的事總是莫明其妙」她說著有些得意:「不過,外公我有個同學蠢才見了肯定動心,你要不要我介紹給他做你的孫媳婦?」


  「說來聽聽,家世如何,為人如何?」


  「她長得像極外婆,高挑的身材。楚楚動人的眼睛,總之是風情萬種,她是個中學教師。正好她和我們一塊來的。」


  「她來這做什麼?不是你特意做媒吧?」


  「我才沒這個閒情逸緻,她是探她奶奶和她姑母,叫什麼張雲鈴,她說她們有十多年沒見過面。」


  盧市長一聽,酒全醒了,詫異地瞪大眼說:「是張麗緹那孩子?」


  「叔叔你如何知她叫張麗緹?」霓裳惑然。


  「張雲鈴是我妻子。如果果然是那孩子,司令員這個大媒我做了,我現在就先回家看看。」他起身找到幸福中的兒子告訴他早點回家,他北京的姑表妹可能來了。


  「是嗎」他皺下眉問父親如何知。


  「霓裳說的。」


  「這樣,我們一塊回,否則媽媽該更惱荷兒。」他同荷兒說清事情就和父親一塊離去。回到家,果然是有位絕世佳人坐在張夫人身邊,張夫人拉著她手親熱的了不得,笑逐顏開。乍見父子回來奇道:「才十點你們父子捨得回來?楓兒你不要了你的心肝寶貝?」


  他未語先笑:「媽媽,你生爸爸的氣,為什麼連累兒子?你難道不想我見見表妹,表妹來了也不告訴我,不是司令員的外孫女我們還不知道,爸爸一聽就叫上我趕回來。」


  張夫人聽得一頭霧水,盧市長就簡要的說了一遍,說完笑:「真是天地太小,麗緹快讓姑父看看,嗯,出落的果然標緻,女大十八孌一點不錯,這次來一定要多呆點時間,難得楓兒也大假,正好陪陪你。」


  盧楓在張麗緹對面坐下,他和這位表妹只在兒時見過十幾面,印象有一點點,卻是很模糊。張麗緹但見這位俊美的表兄,婉爾一笑,叫:「三表哥,你真了起,寫的詩和小說真是太棒,太感人了,你的荷兒是什麼樣,為什麼不帶回來?姑媽剛抱怨你心理只有一個荷兒,沒她這個媽。」


  「不是,是媽媽誇張。每個媽媽其實都一樣,她一面想兒子娶媳婦,一面又嫉妒媳婦搶了她的愛。一面委屈自己辛苦了幾十年的孩子輕意地就被別的女人佔有了。」


  「你說的真好,三表哥,我也覺得是這樣,媽就是這樣怨大哥的,說大哥結婚了,心理就沒她這個媽。」


  張夫人微責兒子:「怎麼說話的,沒正經。」


  盧楓笑:「麗緹,不如我帶你去我剛才來的地方,媽讓爸爸陪就行了。」


  她望姑媽,向她徵詢可否。張夫人心情舒暢,見兒子懂事乖巧,點頭同意,叮囑兒子務必照顧好麗緹。望著兩個年輕人快樂地離去感慨萬分,盧市長趁勢擁抱妻,軟語溫存,竟用上了兒子小說里的台詞。張夫人俏嗔:「老不正經,誰讓你拿楓兒的話亂說。」


  「難道只有那小子才能有愛情,我老頭就不能?你不是嫌我老吧?」


  「瞎說,一把年級,被小輩看到多不好。」


  「那小子不是出去了,家裡哪還有人?」


  「萬一他又折回來,他不是常這樣沒頭腦。」


  「就是撞見也沒關係,愛情不是他臭小子的專利。他不就是我們愛情的果實?」


  「我不聽你的甜言蜜語。」她這樣說,心理卻是順暢,臉上也竟是有紅暈,盧市長但見妻柔情艷麗,不禁熱烈地擁吻,彷彿回到少年。


  盧楓帶著張麗緹到沈園先給荷兒介紹。荷兒上上下下打量她說:「原來你們幾家盡產美女。」她嘲笑地叫過天澤說:「老天眷顧,它無論是要送位美人給你的。」


  天澤應聲過來,乍眼美人心還真的抨然動了一下,張麗緹則是完全被他征服,心鹿鹿地跳,她急躲避到霓裳身後,悄聲說:「怎麼辦,我心好慌,你表哥魅力真的沒法擋。」


  「你表哥也一樣,可是他有了醜丫頭,我表哥卻是光棍一條,你大有希望,只要蠢才有意思你們就對上了。」


  倆個美人竊竊私語。荷兒拉過天澤問他感想。他想想說:「爺爺不是這樣遇上奶奶的。這樣一點不浪漫。」


  荷兒瞪他:「你腦子裡面在想什麼,你不要故意騙我。我知道你心動了,我看見你眼眉兒跳了一下。」


  「這你也看到了?」


  「當然,你當我是傻瓜?」


  「可我真沒騙你,我心跳是因為她真的太美,我沒說過我要找個美人做妻子?」


  「可是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她像你奶奶不是嗎?我見過你奶奶畫像的。」


  「荷兒,你理他愛什麼樣的女人。」盧楓說:「我們為他製造了機會。」


  「誰要你為他製造機會,現在我不許他戀愛,不准他挨任何女人,李天澤你聽見沒有。」她幾乎是尖叫,引來無數目光。


  天澤傻笑:「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一定。」她火起:「你一輩子都不準結婚。」


  霓裳聽的也火了,為表兄打抱不平,盛勢凌人地,一字一句地:「我表兄戀愛與你何干,我偏要他認識一軍的女孩子,氣死你。」


  天澤急忙拉開她,擋在中間:「你們倆少說一句,」對荷兒說:「你是我最愛的妹妹,是我的公主,可霓裳也是我表妹,我們好不容易見一次面,就給我一分薄面。」


  「是她對著我叫,你給我扇她一記耳光。」


  他為難地望望盧楓說:「我下不了手,她是我表妹,要不你幫我,你出手名正言順。」


  趕過來的不凡瞪他:「你有沒搞錯,你們當我是透明的,我在這由不得你們這樣欺負我的小妹。」


  「是她自己要找麻煩,我何曾說過她?」荷兒更火。


  「蠢才是我表哥,你對指手畫腳我就要管。」


  「他心甘情願,於你何干?」她怒瞪霓裳對天澤說:「你扇不扇?」


  天澤嘻嘻傻笑:「荷兒我真的下不了手,好歹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她一次。」


  「不行。」


  「臭丫頭你別蠻不講理,蠢才敢動我小妹一根指頭我就要扇你十記耳光。」


  盧楓推開他的營長說:「你不了解事情真相,別摻和。」


  不凡瞪眼盧楓說:「你的情人欺負我小妹我還不能管?」


  「盧楓你放開他,我看他怎麼扇我?」荷兒憤怒。


  「你以為自己是誰?女皇啊,每個人都得聽你的,麻煩你去洗手間------」霓裳話沒說完,只聽大廳幾聲清脆的耳光聲,伴著天澤的怒:「我說過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不可以污辱她,霓裳。」


  霓裳被打的原地轉了幾個圈,臉傾刻腫了起來,臉火辣辣地痛,她做夢也沒想到她的表兄真能打她,而且出手如此之重。她怔怔地瞅著天澤,委曲的淚水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天澤火怒的心並沒有因為表妹的淚水而息,冷冷地:「你不該對她出口不遜。」


  不凡目瞪口呆地瞪了天澤好一會,不敢相信地:「你瘋了,天澤。你可看清了你打的人,是霓裳,我的妹妹,你嫡親的表妹?你竟然為了這個臭丫頭打她,她是你什麼人?她是盧楓的情人,傷她也輪不上你打抱不平?」


  「你錯了,自從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當她是我身上長出來的小妹,她要什麼我都給她。沒有人可以欺負她。」


  「甚至為她和我反臉?」


  「是。」


  「好,那你看著我是怎麼樣兌現我剛才的話的。」他話落手起,可天澤的手更快他數倍,抓住不凡揚起的手,給他一個措手不急的掃堂腿,不凡摔了一個仰面朝天,荷兒見不凡摔下捧腹大笑,拍手叫嚷:「起來呀,起來呀。」


  霓裳哭泣地撲進外公懷裡:「外公,你快點教訓蠢才,他瘋了。」


  老人一面安撫外孫女,一面威嚴地叫過天澤訓斥:「胡鬧,一點分寸沒有,誰讓你下這麼重的手?自己賞自己耳光。」


  荷兒馬上衝過來叫:「你是個老糊塗,什麼叫賞罰分明?你的寶貝外孫女明明錯在先,你就該罰她。」


  「站開,這是我的家事。」老人不容她說。


  天澤也不讓她說,很乖地自己給自己十個耳光,掌掌見狠。霓裳這才解恨叫活該說:「我幫你你卻幫外人欺負我。看你下次還敢?」


  荷兒惱老人命他張開手,伸直,叫工人端上兩盆水要老人托一個小時,打掉了就要他的龜孫吃苦頭。老人聽之任之接受荷兒的處罰。霓裳急了叫:「外公你有沒搞錯,你幹嘛聽她的?」叫著就要來拿開。老人微笑:「你站開,裳兒,外公雖然年級大了,但是這點水對老頭還算不了什麼,你們玩去吧。」


  「我不玩了,我回家。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一個個這樣護著她,你是個老糊塗。」


  張麗緹一把拉住她,對她悄聲耳語說:「冷靜點,霓裳,你沒聽說過她,可我來時聽我姑母說過一些,我覺得你這個表哥怪怪的,我們往下看,也許還會有什麼值得看。你哥會不會和你表哥決鬥?」


  霓裳想想,沒走留下來,她不再理她的老外公,而是去接近盧楓,她要挑戰荷兒,晚宴在這段年輕人製作的小插曲後進入高潮,荷兒也沒胡鬧,索性也沒人計較她,她的任性在終南上層是聞名的,他們是見怪不怪,不出亂反為怪,他們哈哈笑過又各談各的正事。荷兒當然會向賓客表示她的歉意,然後同查理認真地做好以下幾個小時的主人。不凡沒有和天澤決鬥只是把他拉到大廳外,僻靜的地方,很嚴肅地:「你知不知道你很讓我匪夷所思?你對那臭丫頭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為她和我反臉,看把我摔的多沒面子,你是不是愛她?」


  「我不愛她,我說過她是我身上長出來的小妹。」


  「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你難道真是愛情的白痴?」


  「你說我不懂愛情?」


  「難道不是,明明是愛的心肝肉腑里去了,偏說不是愛。這不叫白痴叫什麼?」


  「這是兩碼事,我可以為她付出生命,但不代表愛情,我對她沒有心蹦蹦跳的感覺,爺爺說過真正的愛情是要有非佔有不可的衝動。」


  「你就一直按老頭的說法去尋找這份衝動?」


  他點頭。


  不凡聳聳肩,無可奈何罵聲:「真是愛情的弱智,你怎麼可以這樣尋求愛情?每個人的愛情感覺是不同的,難怪老頭叫你蠢才,一點不錯,不折不扣的蠢才,我懶得理你,說來都是那老頭誤了你。」他說著獨自入廳。天澤沒動,他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說他是愛情的弱智,還是他們根本不懂愛情。他反覆分析他所熟悉的身邊人的愛情,爺爺,雙親,三叔,荷兒父母和她的外公外婆,他的姐姐,姑媽,盧楓等等人的愛情都是爺爺所說的那樣,而他這樣對人說為什麼大家就要笑他,他很惆悵。


  這時張麗緹靜悄悄地走過來,靜靜地注視他,朦朧的燈光下她感覺這張男人的臉是那樣無以倫比的美,那輪廓就像尊美神,優雅。他沒有感覺她,他想了許久沒想出什麼就向後園去了,後園靜謐,梅香宜人。皮皮鼠突然從他身上跳出去,嚇了張麗緹一跳,她不知道他身上竟藏著小東西,她驚叫嚇了天澤一跳,回過頭,詫異:「你怎麼來了?」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會和不凡打起來才跟著。」她有點怯他的目光,夜下他兩點寒星的眼更見銳利。


  「他不是早走了嗎?」


  「是。不過你好像有很重心事?」


  「沒什麼,你回去吧,別讓盧楓擔心你。」


  「你不想說什麼?說出來也許你的心情會好些。」


  「我的事我會處理好,何況我沒什麼。」


  「好吧,你自己當心點。」她轉身回走,三步一回頭,然後她在他看不見的視野下停步,她實在想看他想做什麼。


  他什麼也沒做,他躍上松下的一張吊床里,閉目養神,不知不覺竟是睡著了。夢裡他夢見荷兒披上嫁衣嫁給了盧楓,煙花爆竹酒杯笑聲中他獃獃地在這一切之外,口裡卻叫著奶奶。


  「表哥,蠢才表哥」霓裳用力推夢中的天澤。


  他朦朧地,口裡仍叫:「奶奶,荷兒嫁盧楓了,我心好痛啊,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身上的肉掉了,心當然會痛,蠢才。」霓裳聰明地忙藏起身。


  「哦,的確,不錯,她是我身上長出來的妹妹,他嫁我當然會心痛了,奶奶,你為什麼早早地拋下天兒和爺爺不管,我找不著媳婦,別人都笑我愛情白痴,你說我是嗎?」


  「不錯,你有點傻傻的,像極你爺爺,你睡吧,如果你願意奶奶讓醜丫頭嫁給你。」


  「不行,我可不愛她,沒有爺爺對你的那種感覺。」


  「你真是個傻孩子,愛情不只是有衝動還有生死相許,不顧一切的為對方付出榮譽和生命,你剛才對她不是正有這份感覺?」


  「不對,奶奶,這不是,我是因為自己痛,我說過她是我身上長出來的妹妹,我自己痛才打人的。」


  霓裳心裡罵:「你這個蠢才心到底想些什麼?」


  張麗緹看著霓裳也不敢出聲,天澤說完又沉沉睡著了,兩個美人相視,霓裳是張麗緹找來的。張麗緹細聲:「他怎這樣糊塗的?」


  「嘿,別提了,都是外公誤了他,他偏愛鑽牛角,認死了一見鍾情。」


  「那你說他愛不愛荷兒?」


  「誰知道,你沒聽他說那醜丫頭是他身上長出的妹妹?好像我大舅母生了一對連體孩子似的。」


  張麗緹格格嬌笑:「我敢說他是我們遇到的最有趣的男人。」


  「也最有魅力。」霓裳笑:「你不如從北京調來,和他長相斯守,也許他會愛上你。」


  「你說調就調了。」


  「那你是同意了?」霓裳笑:「我們可以找你姑父,他准幫這個忙,這點小事算不得犯政策性錯誤。」


  「不用,我可以找所中學自己搞定。」


  「說好了,我也要做第三者,氣死那醜丫頭。」


  「祝你成功,不過希望渺茫。」


  「不試如何知失敗,敗也要敗的心甘,對不對,眼看自己愛的人就在眼前卻不爭取才遺憾終身。」


  她們會意地笑,霓裳啐口夢中的表哥和張麗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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