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柳暗花明
倒數計時一天天減少，所有人的心似乎都在滴血。以前熱切地期盼那個節點能在一瞬間到來，可是真正到了臨近之時，所有人都恨不得重新來一遍。不論你準備得多麼充分，不論你有多少知識蘊藏在心裡，到了最後你還是會慌張。
「媽，我這一陣子心裡總是空落落的。莫名的總是略微有些慌張。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桌上的飯菜還是香噴噴地冒著香氣，程遙媽媽的手藝絕對是一絕。平時面對這麼多的佳肴，程遙必然一掃而光。
最近的程遙似乎真的被什麼著了魔，只是吃著吊命的飯菜。再也沒有以前那樣的食慾了。面對兒子的苦悶和不安，作為母親的程媽倒也是沒有多想，只是很簡單地以為這一切都是因為緊張，都是因為高考造成的。
其實在他的心裡有一件比高考還要重要許多的事，心底的秘密沒有一個人願意去打撈，也沒有一人能打撈。
沒有了往日的眼保健操，沒有了習慣的廣播體操。課間上廁所也從漫步溜達變成了快步小跑。同學之間的嬉戲打鬧變得越來越少。根本沒有了之前的放鬆，連每個班級里最最調皮的幾分子也安靜了下來。
筆尖慢慢停在了書角處，看著程遙曾經在書角勾畫的重點，柳妤心中又勾起層層漣漪。可是她不能說出來，太多傷心的事，她只能自己默默忍著。
程遙從過道經過，順手輕輕地將一個紙條放在了柳妤的桌角上。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了葉凡家出事之前的熱絡。程遙感覺得到柳妤是在刻意迴避自己，兩個人之間的感覺不用言語不用行為。有時候，擦肩之後一平時習慣了的一個眼神交匯卻錯過，那時你就會清晰地碰觸到那種心裡莫名升起的酸楚，戀愛真的始終很玄的東西。
「放學后，能不能留下來給我五分鐘時間。我有話對你說。」紙條上的字還是那樣乾淨不拖拉，就像程遙的性格一般乾脆。可是看得出來，字裡行間還是微微散發著懇求，他生怕柳妤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我們有心事的時候總是不能投入的做些必須去做的事。整個一天不論是柳妤還是程遙都沒能再平靜下去。默默地等待著午後放學那一刻。
可是有時候，想見不如不見，相約不如躲避。柳妤顯然沒有見程遙的打算，一放學便獨自快速地離開了學校，連往常緊隨柳妤的宋菲也沒有看到柳妤猶豫的身影。
每個人都有一個排遣心頭苦悶的地方。筆直的人行道，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馬路上車水馬龍，程遙行跡在其中，平時緩慢穩重的行動今天變了，他瘋了似的騎行著，朝著劉姨家的方向，迎著血紅刺眼的夕陽，一道身影在城市裡穿梭著。
和上次來一樣，在將近半個小時路程之後，程遙到了。小店裡的客人依舊那樣的絡繹不絕，這樣的情形或許是今天給程遙的一個安慰。
「劉姨，我來看您了。來給你幫幫忙做做事。」沮喪的語氣夾雜著些許微弱，程遙的聲音引出了正在結賬的劉姨。
「這不是快高考了嗎？孩子你怎麼來了？咦……小妤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劉姨一系列的問題程遙卻一個也沒有回答。劉姨也看得出來，或許程遙和柳妤鬧了矛盾劉姨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
「劉姨我看店裡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了，客人也是漸漸變得多了。看來你要轉運了。」程遙拿出工作服，順手穿上便開始收拾起了桌子。看見眼前的客人似乎有些眼熟，似乎上次來的時候也有這些人。
「其實都是些老顧客。這些日子他們陸陸續續又來光顧我這裡。對了我正想給你說個事。」說著劉姨轉身走進了后室。一會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廣告紙。劉姨把它遞給了程遙，表情好像懷著什麼期待。
「溫暖咖啡小屋，創意葫蘆冰激凌。.……」廣告紙上顯顯地寫著劉姨小店的地址和聯繫電話以及招牌特色。看著絢麗認真的廣告紙程遙說「呀！劉姨，沒想到您都這般年級了，這創意比我還能呀。可以呀。怪不得你的生意慢慢又有了起色。」
劉姨卻沒有露出笑容，緩和著說「這其實不是我弄的，那天我去進貨，我回來的時候在街上無意看到的。可是那裡離我小店確實不近，真不知道是誰，所以我才讓你看看的，我以為是你弄的。」
「我可沒有那個時間。我的姨呀。到底是誰呢？」程遙一邊否認一邊在思考。
劉姨看著程遙的反應就知道不是他的驚喜，他不是那種能憋住秘密的人，看事情無果劉姨也就不在糾結了。轉身就又去忙了。而程遙卻依舊在那裡想著，收拾一半的桌子最後還是劉姨幫忙收拾了。
時間也不早了，客人一波波地走了。夕陽西落，人影散亂。劉姨忙著打點著，程遙靜靜地坐在大廳的凳子上思索著。
毫無頭緒的事情，弄得程遙是一個腦袋兩個到大。本來已經打算放棄了，可是就在這時一個人出現了。突然就點亮了程遙的腦經。
透過小店的窗戶，微微的夜色裡外面有一個小夥子彷彿要進小店。可就在他打算進入的時候看到了程遙他又離開了。就是那一剎那的眼神交匯，程遙認出了他。他是劉姨兒子的好哥們，當時劉姨的孩子離家出走的時候，他也離家出走了。現在他的出現彷彿預告著一件事。
「劉姨，劉姨。您快來啊。我好像知道是誰在幫你宣傳小店了。而且這會是個大驚喜。」程遙興奮地叫著，就像是發現了驚天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