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坎坷的測試道路
在湯姆的牽領下，兩人走進了神源殿的大門。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件金碧輝煌的擺設，讓兩人一陣頭暈目眩。穆羽掃視了一圈，這裡僅僅是鄉下小村的一個神源殿分殿，真正的主殿會是什麼樣的，他已經不敢想了。
「看，又有鄉下人來了！」
「呵！窮人不就愛碰個運氣嗎？萬一通過了呢？那可就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啊！」
「說來也好笑！這個小農村就不該架設這樣的分殿！兩年了，一個有資質的孩子都沒有，在這花了這麼多時間與心力，真是虧到姥姥家了！」
看到進來的穆羽和湯姆，周圍的人紛紛嘲笑出聲。這群人都穿著神源殿的正裝，最低等的都是個戰士，身份比起一般人確實要尊貴不少，也難怪他們會用如此嫌棄的眼神看待兩人。
穆羽的內心一陣惱怒，但是卻不敢發作。那群人的笑臉，就像一把把利刃在他的心上切割，說不出的疼痛。
反觀湯姆，還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十分謙遜的向他們笑著，只是握著穆羽的手捏得更緊了。
「兩位有什麼事嗎？」一名天族女子迎了過來，輕描淡寫的詢問著兩人的來意。儘管她語氣還算禮貌，但是依然能聽出一絲冷漠。
「那個，我想讓我的孩子測試一下魔力。」湯姆鬆開了穆羽的手，雙手合十，十分恭敬的點頭解釋道。
「先到這邊登記一下。」女子頭也不回的邁開了步伐，兩人緊緊的跟著。
往前走了幾步，便來到了女子的座位旁。
「想要參加測試，得先交三枚金幣。」
湯姆點了點頭，從衣兜里揣出了三枚金幣。女子抽出了一塊手帕，示意湯姆將錢放下，隨後隔著手帕捏了捏金幣確認真假，才將金幣收到抽屜里。
穆羽緊咬著嘴唇，看到這麼被人嫌棄，內心真的不好受。可是他卻不能發作，只能忍氣吞聲的憋著。得罪了神源殿的人，這輩子就沒得安寧了。
女子詢問了一下穆羽的姓名，年齡，隨後將他帶往測試台。
穆羽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測試台，眉頭已然皺起。這測試機器也不知道多久沒用了，上面早已布滿了灰塵。而那名女子也只是吹了吹，便示意他站在檯子上。
此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幾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走了進來。原來是昨天入山收購鐵皮豬的那名中年人。
本來還在打著呵欠的女人，一看到那位中年人頓時嚴肅起來，咳了一聲之後便掛上了笑容，皮笑肉不笑的為穆羽介紹著些什麼，看得穆羽一陣厭惡。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麼做作的女人。
「哦？這不是昨天的那個孩子嗎？」
中年人注意到測試台這邊的情況，頓時饒有興趣的走了過來。
「奇司納副隊長！」女子恭敬的對著中年人行了個禮，奇司納淡淡的點了點頭，便把目光轉向穆羽。
穆羽禮貌的向奇司納點了點頭，然後按照女子的要求閉上了雙眼，緩緩將手放到測試台上的水晶球上。
就這樣安靜的等待著，穆羽的心裡十分忐忑。儘管他非常憧憬成為守護者，但是真到了決定命運的時候，他的內心卻打起了退堂鼓。他不敢想象失敗了自己將來會怎麼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測試台上的水晶球卻絲毫沒有反應。
女子淡淡瞥了一眼水晶球，眼神里充滿了輕蔑。五分鐘后，水晶球依然沒有反應，她才緩緩開口。
「沒有資質！」
這四個字宛如一把利刃，直接貫穿了穆羽的心。他慌忙睜開了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看著女子那副嫌棄的模樣，頓時心裡一陣酸溜溜的。
「這就對了嘛！鄉下人哪可能有資質呢？」
圍觀的群眾也開始數落，湯姆搓了搓頭髮，急忙走到測試台，將穆羽拉了下來，隨後不好意思的向眾人賠笑著。
在湯姆的遮擋下，穆羽的淚水滑落臉頰。夢想破碎，這種傷痛無可比擬。
「妮可拉，這是怎麼回事？」
奇司納看了一眼女子，眼神里有著一絲絲怒氣。從鐵皮豬上的傷口來看，穆羽不可能沒有魔力波動。最少，在他的認知里，在沒有魔力或者鬥氣的支撐下，不可能有人類能徒手貫穿鐵皮豬的鎧甲。
「呃……這個……」女子尷尬的笑了一聲，看著滿臉憤怒的奇司納，只能乖巧的低下頭。「測試機器在幾個月前就壞掉了……」
「壞掉了？壞掉了你們都不會報告是嗎？！要不是我今天好奇湊過來看一眼，你們是不是就準備以後都這麼敷衍了事？！」
奇司納的咆哮聲響徹整個神源殿，殿內的工作人員都安靜的低下了頭。
「壞掉了」，這三個字重新點燃了穆羽的希望，他拭了拭眼角的淚水，抓著湯姆衣角的手也慢慢鬆開了。
「很抱歉！讓你們看見我殿這樣的失態！」
奇司納走到兩人跟前，禮貌的道歉著。湯姆慌忙擺了擺手，臉上也恢復了笑容。最少，穆羽並不是沒有資質，還有希望！
「奇司納隊長，您要的東西我給您送過來了！喲，老湯姆！」
在這個尷尬時刻，幾道身影走了進來。穆羽努力擦乾眼淚，安靜的看著來人。直到距離近了，他才看見了那人的面孔。
「羅傑大叔，好久不見！」
穆羽從湯姆身後鑽了出來，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穆羽！」跟在羅傑身後的小男孩叫了一聲，便飛撲而來。「想死你了！大家都還安好嗎？」
「傑米，你總算回來了！」穆羽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傑米也是他們的死黨之一，只不過因為他的父親是村裡的貿易商人，所以他經常跟著父親東奔西走，有時候一個分別就是個把月。
「抱歉，奇司納隊長，小孩子不太懂禮貌！」羅傑歉意的拱了拱手，奇司納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幾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著，有傑米的陪伴，穆羽也開心了不少。
「所以說，這裡的測試機器壞了嗎？那可真讓人頭疼！」
羅傑拍了拍腦袋，一臉的無奈。
「所以又得麻煩你去一趟塔里克城了。順便，你將這小夥子帶到那邊的分殿測試吧！」
「也只能這樣了！剛好我也要過去一趟，明天就出發吧！」羅傑默默嘆了口氣。
明天？
穆羽愣住了，雖然他憧憬著那樣的生活，但是這個決定還是來得太過突然。他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湯姆滿臉歉意的說著些什麼，羅傑卻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只是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一眼那名天族女子，估摸著那三枚金幣是要不回來了，穆羽也只好作罷。
回到家裡，柯琳娜急切的詢問著結果，得知穆羽明天就得跟著去塔里克城，不由得一陣感傷。湯姆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這樣，之後便耐心的交代了幾句。
夜裡，穆羽完全沒有睡意。回想起在神源殿發生的一切，他的內心久久無法平靜。工作人員的態度也好，輕蔑也罷，這些無一不在化為點點悲憤的動力。
想著想著，天就亮了。穆羽吃完早餐，頂著個熊貓眼就出了門。
屋外，一小隊商隊已經在這靜待了好一會兒。在商隊身旁，還有昔日那些小夥伴的身影。
此時，這群小夥伴的手裡多出了一面旗，兩旁用兩根樹杈架著，高高舉在頭上，上面寫著「穆羽加油！」幾個大字。
穆羽抿了抿嘴唇，用力擦了一下眼角，對他們豎起了大拇指。
「孩子，這些錢你帶著！我們倆用不著花錢！」
臨近啟程，湯姆將昨天的錢袋遞了過來。穆羽搖頭拒絕，奈何還是拗不過父母，只能乖乖收下。
隨著羅傑的一聲「出發」，商隊便浩浩蕩蕩的開離這個小村莊。
「穆羽！再見了！」
莫林等幾個小夥伴在後面跑了起來，邊跑邊吶喊著。隔著馬車的後窗，穆羽向他們揮了揮手，手裡緊緊抱著錢袋，眼淚忍不住往下掉落。
一旁跟車的傑米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一張小卡片遞給了他。
「這是什麼？」穆羽擦了擦淚痕，好奇的打量著傑米遞來的小卡片。
上面印著的是他們的合照，當初在傑米即將離開的時候，他們拜託羅傑用機器拍出來的合照。
「好好保管啊！別看這玩意就這麼小一張！可貴著呢！」傑米笑了一聲，繼續說道。「無論你身處何地，我們永遠在一起！」
穆羽重重的點了點頭，將小卡片收入兜里。一旁的羅傑也是一臉笑意，穆羽的事迹他已經從奇司納口中了解過了，沒想到自己孩子的死黨里會出現一個有資質成為守護者的人。
守護者，是對擁有魔力的人群的統稱。因為他們擁有不亞於天族的能力，有與天族並肩的水準，所以統稱為「守護者」。寓意為，具有守護能力的人。
「穆羽，快給我說說，你是怎麼收拾鐵皮豬的！沒能在場見識到你的英姿，這真是一種遺憾啊！」
傑米轉換了話題，一臉期待的看著穆羽。穆羽也擠出了一個笑容，耐心的為他述說著當天的經歷。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那些不快就這麼隨風飄逝。
「等著吧！我一定會成為強者！回應你們對我的期待！」
看著窗外的走馬觀花，穆羽緊緊握住了雙拳。
夢想的啟程點，往往也是現實的崩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