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異變
是誰？是誰在呼喚我？
穆羽迷茫的環顧四周，這裡僅有一片靜寂。大型的櫻花樹下，一道倩影若隱若現。只是，他無法看見她的容顏。
「寶貝，對不起……」
女人緩緩湊到穆羽的身旁，寵溺的撫摸著他的頭髮。
明明素未謀面，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溫暖。看著潸然淚下的女人，穆羽驚愕的發現，自己也熱淚盈眶。
「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見……睡吧……睡吧……」
一個激靈，穆羽坐了起來，輕輕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滑落的眼淚證明自己不僅僅是做夢那麼簡單。
他掩面而笑，說不出的感傷。窗外繁星點點，拼湊著寂靜的黑夜。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清晨，熟悉的草地上，一群小伙依然在此奔跑著。只不過有幾個小夥伴傷勢較重，還在家裡靜養。即便如此，得知穆羽平安無事，他們也跟著安心了。
傷痛的霧霾漸漸散去，沉寂的青春再度被戰火點燃，肆意揮灑。
「穆羽！」
「莫林，傳得漂亮！」
兩人的精妙配合，直接衝破了對方的防線。在距離球門十餘米的地方，穆羽揚起了右腿。
「吃我一招！爆烈抽射！」
球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奪門而去，負責守門的康尼愣是沒做出絲毫反應。
「咻！」
一聲清脆的撕裂音響起，踢出的球竟然像一柄旋轉的飛刀，徑直將球網劃破了。小夥伴愣住了，穆羽也跟著愣住了。
康尼背脊一涼，額頭滲出了絲絲冷汗。如果自己飛撲去擋這一球的話，那會變成什麼樣？
「……厲害了我的哥！」
莫林率先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傻眼的看著一臉懵逼的穆羽。
穆羽眉頭微皺，他只是做了跟平時一樣的動作，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我們還是暫停吧！我可不想接個球落得個身首異處！」
康尼不滿的嘀咕了一聲。穆羽雙手合十，一臉的歉意。康尼笑著錘了他一下，幾個人又躺倒在草地上。
天是那麼的藍，飄蕩的朵朵白雲點綴著背下的碧綠。微風吹拂過草地，捲起了絲絲落葉。在這樣的寂靜下，讓人倍感舒服。
「說起來，那兩名天族哪去了？從那天之後就沒見到過了。」
「你還想再看見他們嗎？」
「呵！別逗了！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那兩隻天狗！」
他們都笑了，這份友誼並沒有隨之破裂。在他們為了生存而放棄尊嚴的時候，一度以為將不會再有這樣的畫面。
然而，聽到莫林和穆羽說他們也做了一樣的舉動，瞬間就釋懷了。
是啊！人生最簡單的幸福，不就是還活著嗎？
「說起來，我們好久沒進山裡了吧？」
「好像是也！聽說大人下午會組織入山，我們也跟著去看看吧？」
這個提議很快就被一致通過，他們奔向各自的家裡，開始了他們的撒嬌之旅。
「你還是在家休息幾天吧？畢竟昨天才經歷了那樣的事。而且，我的傷勢還沒恢復，這一次只能選擇放棄了啊！」
湯姆搓了搓穆羽的頭髮，滄桑的臉上卻掛著一個溫暖人心的笑容，讓穆羽一陣心疼。
「可是，莫林他們都去了啊！我不去的話，一個人好無聊的！」穆羽少有的嘟起了嘴，在父母的面前，自己還是個孩子，撒嬌就註定會有奇效。
「行啦！讓他去吧！當是轉換心情也不錯！何況，村裡的獵戶那麼多，不會出什麼狀況的啦！」柯琳娜還是抵不住穆羽的撒嬌，很快就繳械投降。
「媽媽萬歲！」
穆羽大叫一聲，湊到她的身旁親吻了一下。湯姆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太寵他了……」
吃過午飯後，村裡的獵戶找上門來。湯姆費心費力的拜託著他們，他已經不想再讓穆羽遭遇什麼危險了。
隨後，湯姆又叮囑了穆羽幾句，才目送他們離開。看著滿臉笑意的穆羽，頓時覺得，他的笑容就是自己的一切啊……
今天入山的獵戶多大二十餘名，其中還有幾個小夥伴的面孔。
一路上充滿了歡聲笑語，久違的入山讓這群小伙倍感興奮。而隨行的獵戶也開始談笑風生，氣氛十分和諧。
「看，礁兔！」
「還真是礁兔！撿到寶了！」
獵戶向後面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安靜一些。順著他的指向，一隻肥碩的兔子正在不遠處埋頭喝水。
互相對視了一眼，身後的獵戶緩緩抽出了自己的弓箭，然後瞄準。
「咻咻咻咻！」
整整二十多根箭飛了過去，這陣箭雨直接掠向那隻礁兔。礁兔雖然做出了反應，但襲來的箭矢實在太多，只能飲恨而終。
穆羽好奇的湊了過去，打量著扎在兔子身上的兩根箭矢，上面寫著不同的名字。
「漂亮！我射中了！」
「哎！就差那麼一丟丟！」
有人歡喜有人愁，但也只是短短持續了一會便又恢復了歡聲笑語。
按莫里古村獵戶定下的規矩，遇到獵物誰都可以出手。他們的箭矢上都附著一張寫著自己名字的小紙條，只要自己的箭矢射中獵物，就能拿到分成。
比如眼前的兔子，有兩根箭矢命中，那麼這隻兔子將等半分配給射中的兩名獵戶。失敗的獵戶就沒有分配權了。
當然，碩果累累的獵戶也時常會贈與一部分給其他人，所以他們彼此是競爭對手，也更是朋友。
他們將礁兔收進背後的框里，便繼續向前推進。收穫的獵物也是等到狩獵結束回到村裡才開始分配。
一行人繼續深入，由於這裡並沒有什麼可怕的魔獸，所以並不會伴隨著太多的危險。
「看！豪豬！」
「天吶！今天的運氣真是好到爆了！」
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山豬，獵戶們都激動的搓了搓手。這隻豪豬雖然比不上之前湯姆狩獵過的那頭，卻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穆羽幾人都安靜的看著，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自己都沒參與，卻也顯得激情澎湃。
又一波箭雨降臨，豪豬身中數箭，卻也沒直接一命嗚呼。它憤恨的盯著獵戶，不停發出一陣陣悲鳴。
「轟隆隆！」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連大地也跟著一顫一顫。穆羽眉頭微微皺起，他想起了父親之前提過的事迹，在這片深山中居住著一種變異的山豬。它們刀槍不入，是十分棘手的獵物。
不一會兒，那道身影便映入了眾人的眼帘。那是一頭肥碩的巨大山豬，比湯姆狩獵的那頭還要大上幾圈。身上那一塊塊尖銳的鱗片泛著陰森的黑色光澤。
遠遠看去，疾馳的鐵皮豬就像是一座快速移動的鋼鐵堡壘，讓人大驚失色。
「該死的！竟然是鐵皮豬！」
獵戶都沉下臉來，要獵殺這麼一頭鐵皮豬，需要花費的精力真的太大了。先不說那全身包裹著的鐵皮，普通的武器根本沒辦法對它造成任何傷害。唯一的弱點也只有眼睛，但是它不像別的動物那麼笨，沒辦法輕易得逞。
「孩子們，你們先走！大家注意安全！」
為首的獵戶叮囑了一聲，率先挪動步伐，繞到一旁對鐵皮豬進行射擊。雖然弓箭對它沒用，但是吸引一下注意力還是做得到的。
果然，被箭矢擊中的鐵皮豬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徑直朝那名獵戶衝去。其他獵戶紛紛加入戰鬥，穆羽幾人對視了一眼，皆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借著叢林的遮擋注視著這場狩獵。
「嘭！」
一名獵戶躲閃不及，被鐵皮豬的鱗片輕輕刮碰了一下，立刻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爸爸！」
一名小夥伴驚呼一聲，全然不顧危險，就這麼沖向獵戶的位置。
「別過來！」
受傷的獵戶大喊一聲，吃力的站起身體，躲避開鐵皮豬的第二輪衝擊。
「掩護他們！穆羽！帶他們走！」
為首的獵戶快速的發出指示，穆羽幾人快速的跑到兩人跟前，將他們抬離戰場。
另一邊，箭雨再度洗禮了鐵皮豬，依然沒有取得絲毫成效。再看看獵戶們腰間的箭矢，已經沒剩下多少。
必須要做點什麼！
穆羽掃了一圈，發現了剛才獵戶掉落的弓箭，便衝上前拾起。鐵皮豬雖然皮糙肉厚，有很高的自保意識，但終究不是魔獸，沒有太高的智商。
穆羽將箭矢搭上弦，從小跟著父親的他，也有一點點射箭經驗。熟練的拉開弓，估算了一下鐵皮豬的位移，射出了他的第一箭。
看似平常的箭矢，卻一股腦射穿了鐵皮豬的鐵皮，扎進了皮肉深處。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鐵皮豬發出了一陣悲鳴，它回過頭盯著穆羽，眼神中流露著飽滿的怒氣。
這一箭也讓所有獵戶愣住了，他們驚愕的看著穆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一擊見效，穆羽並沒有停下動作，快速的搭上了第二根箭矢。
「咻！呲！」
第二箭再度射穿了鐵皮，射中了鐵皮豬的前腿。鐵皮豬哀嚎了一聲，看著穆羽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恐懼。
「死！」
第三箭脫弦而出，直取鐵皮豬的面門。看著疾馳而來的箭矢，它很想躲避，卻礙於受傷而失敗告終。
箭矢直接命中鐵皮豬的頭部，瞬間奪取了它的生命。
獵戶們看傻了，小夥伴也看傻了。
微風拂過臉頰，在夕陽的餘暉下，穆羽的身影顯得那麼高大。
他握了握拳頭，又瞥了一眼倒在不遠處的戰利品，嘴角湧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