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唐玹」
七月艷陽,烈日如炎,照射在地,蒸騰的熱氣幾乎將萬物都烘烤的失去生機一般。耀眼光芒普照到的每一個角落不是一片死寂,就是一副熾熱。
赤金鎮,天池國最西南方向的一個小鎮。算是一個極為偏僻的地方,附近百里內,就一個赤金鎮為主。周圍被無數大山圍繞,想要出一次鎮,去到城裡,都要花費三天的時間。
而赤金鎮上,又被三家大勢力,分別瓜分了區域,所以整個赤金鎮幾乎是一分為三,三家勢力的實力也幾乎都在伯仲之間,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反而這般制約平衡的維持下來。
而三家勢力也幾乎掌握了整個鎮上的所有來源,跟貿易。
赤金鎮唯一一條主街,從南往北,七八里長,算是鎮上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段。每當夜幕將近,這街道上密密麻麻的行人,便是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來回晃悠著。
街道北角最里處,便是厲蒼老頭,與唐玹的住所。一間有些破舊且地方不大的木屋。院子倒是不小,只是周圍圍起來的土牆也是坍塌,風化了不少。
院內,靠腳,靠邊的土壤中,都種植著不少的花花草草,有清香奕神的鮮艷花朵,有含苞待放的粉嫩花蕊,有枝葉凋零的枯黃爛葉等等……。
地上也是鋪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在炎日底下暴晒。
一道踩在那被烈日烘烤的焦脆了的雜草,發出的「哧哧」的腳步聲響起。一眼望去,一個莫約十二三歲的少年後背背著一個竹簍緩緩往院內走來。少年五官端正,眉目清鈴,給人一種比較親和的感染力,少年身材消瘦,皮膚有些黝黑,一身粗麻爛布將那瘦弱的身軀包裹住其中。
少年後背的竹簍裡面,滿滿全是從山上剛採摘的新鮮藥材。走進院中,只見一塊空地,少年便是悉數將那些藥材倒落灑在了地上。
少年名叫唐玹,是一名孤兒。十年前的一個深秋夜晚,厲蒼老頭回家的路經的街道途中,聽到孩童的啼哭聲,便是尋覓了聲音的方向後,看見那仍在襁褓中的嬰兒。最後,大發善心的厲蒼將其給抱了回來。
回來后,包裹著嬰兒的棉袍中,掉落出一塊劣質的玉佩,玉佩上潦草的雕刻著一個「唐」字。而後厲蒼便是以唐字為嬰兒取名為唐玹。
這些都是唐肅聽那老頭的一面之詞,且不可當真。只有待自己長大以後,再去找尋關於自己的生世。
一晃十年過去了,當年的嬰兒如今也是成長到現在的少年。
鎮上如唐玹這般大小的少年,都到書院讀書去了,只有他每天每日,不管晴天,雨天,還是雪天,都要上山去采一竹簍的藥材回來,至於那書院,唐玹至今為止都未曾踏進去過,只是遠遠的聽見裡面那書聲琅琅的讀書聲。
雖說唐玹沒有進過書院,但是從小老頭便是教他識字,斷文。這其中的知識一點也不弱於那些書童。
倒是多年下來的積累,各種樣冒的草藥,藥材也幾乎被唐玹七七八八識的差不多了。
唐玹與老頭二人的生活來源,便是將這些晒乾的藥材,賣給街道中段的一家藥鋪,而換來的一些金幣。就像先前唐玹那竹簍的藥材,晒乾后,所賣出的價格,也就是區區三四個金幣而已。僅僅夠維持二人每天生計。
這樣的日子雖然窮苦,但是唐玹卻從未抱怨過,沒有像那些孩子般的殷實生活……
夜幕將近,這時,街道四處點起了油燈,昏暗的光亮,將來往的人影拉長的扭曲起來。唐玹無心去湊那些個熱鬧,而是獨自一人,來到鎮外的山腳。
山腳是一條湍急的溪流,借著月光的倒映,水面上銀光閃閃的如披上一層薄霜一般。
只見唐玹來到溪流邊上,脫去身上的衣衫,一個縱跳,跳進了水流之中。
本以為是炎熱的天氣,又勞累了一天流了許多臭汗的他,打算洗洗身體上的汗臭,沒想到的是,唐肅剛跳入水中,便是被湍急的水流給衝下數丈,然而身體沒有停止,依舊在隨著水流往下涌動。
而水流前方百米處正好是一道數十丈高的懸崖瀑布。若是唐玹就此被水流衝下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身體正面平躺在湍急的水流中的唐玹,絲毫沒有緊張跟害怕得表情,一副無比輕鬆自在的模樣。就好比只是簡單的衝浪一般,根本沒有將前方的危險當做心裡的警戒。
「嘩嘩。」離懸崖邊的瀑布越來越近,傾瀉而下的水聲震耳欲聾,響徹山澗。
十丈,五丈,三丈……
在唐玹身體距離懸崖邊上五六米的時候,忽然,唐玹身體一個翻身,背部朝上。然後手臂與雙腿,飛快且有力的在水中翻騰,爪刨。
唐玹的手臂與腿腳每甩動一次,他的身體便是逆流而上一些。他的雙手與腿腳在水中飛快擺動著,身體也是距離懸崖邊上越來越遠。從最初的五六米,慢慢到七米,八米距離還在不停攀升。
正面朝上的觀看水裡的唐玹,他的動作就跟水中的青蛙一樣,每一次滑動第四章,都十分一致,均勻有力。
而在每一次雙手與腿在那種逆流阻力的水中滑動時,手臂,雙腿的肌肉都那在一剎那聚集,釋放。
每一次動作完畢后的重複,都是一模一樣的,手臂上,與腿上那分明有序的凹凸肌肉線條,都變得更加有力。更是串聯了腹部,背部及全身的肌肉,骨骼的關節在這種極限的壓榨當中,都一一活絡了起來。
在這般強度的急游之下,唐玹身體也是越發的力竭,當然,身體中一些部位也是在慢慢的強韌起來。
漸漸,唐玹的身體距離那懸崖越來越遠,算是度過了危險期。但是並不是說就一定的安全。
在這種極度消耗體力的逆游中,只要身體上的力量枯竭,幾乎瞬間就會被衝下懸崖。只有真正上岸,才是安全的。
然而看著唐肅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有這種打算,他仍在繼續的搶著上游。
「啪啪。」
雙手這時露出水面,每一次擺動,手臂便是順時針方向的拍打水面。
與先前的動作有些變化,這個動作似乎更加費力,沒前進多少,唐玹便是有些氣喘的不行。而這種方式的游法,卻比先前的動作要快出許多。已經離懸崖有三四十米有餘。
啪啪,一陣猛烈,瘋狂的拍打,身體是更是如旱魚得水一般,飛快的在水中遊離。好似這逆流湍急的水流,根本沒有給唐肅造成什麼實質性的阻礙。
外人自然不知,只有唐玹自己清楚明白。在這種高強度的訓練之下,他的身體這時幾乎是靠著最後那一點頑強在做最後的鬥爭。
這時的四肢,幾乎都已經力乏,酸麻。而這種感覺也正是唐肅所需要的,只有在極限當中激發身體里的潛能,實力才會更上一層樓。
在距離懸崖八十米左右的時候,唐玹的速度徹底慢了下來。根本就是在原地一動不動,跟著急流做最後的鬥爭。
「啊啊!」水裡的唐玹一陣怒吼,將蘊含在體內的最後一絲力氣用盡,他的身體也是到了極限。
只見他的身體順水又再次往下漂流幾米后,雙腿猛然一蹬,身體射向了岸邊,而後伸手抓住了岸邊的岩石,這才止住身形。緩慢爬了起來,赤裸著身體躺在一塊岩石上,喘著粗氣。
月光照他那濕漉漉的身體上,那瘦弱的胸口此起彼伏的喘了許久后,才終於緩和了一些。
四肢也是十分酸軟無力,有一股溫熱,也有一絲脹痛。
看著前方二十米處,放置的衣衫,搖了搖頭道,「還是沒能超過。」唐玹似乎對自己沒能超過放衣衫的地方很失望。站起身子,走向先前放衣衫的地方,穿起衣服后,才往回走去。
一邊走著一邊嘀咕道,「看來是要突破后才能超越那……」一道瘦弱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這皎潔明亮的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