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活著為了什麼
高二的整個下半學期,劉雨晴都活在痛苦裡,剛過春節媽媽離家出走,三個月後爸爸的意外離世,整個暑假又是陪著老年痴獃的奶奶。
她曾經想輟學來著,可以一邊在家照顧奶奶,一邊找工作掙錢養家,可是自己什麼技能也沒有,而且不到十八歲。
好在爸爸的百寶箱里有幾個存摺,密碼不用猜就是媽媽的生日,這些錢還夠自己很奶奶生活一段時間。奶奶也給自己存了些上大學的錢,還有自己這些年的壓歲錢,她ba錢都弄出來放在自己銀行卡里。
爸爸的電器修理鋪有人主動來問是否出兌,雨晴不懂生意,隔壁的小李叔叔一直跟爸爸學手藝,店鋪就兌給了他,聽說生意還不錯,
一夜之間長大的劉雨晴,開始頂門立戶過日子了。奶奶時而糊塗時而明白,好在她不傷害自己,除了不知道饑飽,就使整天給布娃娃毛絨玩具講故事。
「晴晴,劉軍咋還不回來?他答應給我買燒雞吃的。」奶奶一直念叨著。
「劉軍出差了,回來就給你買好吃的!」雨晴用了整個假期習慣了頂天立地的感覺。
生活不止財米油鹽醬醋茶,還有水電燃氣和熱力卡,爸爸的百寶箱里放著各種證件,各種生活里重要的東西,還有他和媽媽的離婚證!
雨晴一直不知道他們春節前就離婚了,媽媽跟自己過了最後一個節日,一家人看了春晚吃了年夜飯。
「媽媽的紅包比每年的大哦!爸爸你給的有點小,有點小氣。」雨晴還調侃爸爸。
劉軍永遠都是憨憨的笑,對女兒疼愛有加,從小都沒說過一句重話。女兒跟爸爸自然很親密,雨晴對媽媽說不出什麼感覺,很想親密,可是媽媽骨子裡是透著一股涼氣。
在外面遇見媽媽的時候,李麗不喜歡雨晴叫她媽媽,於是劉雨晴高興就叫她姐姐,不高興就喊阿姨。在骨子裡跟媽媽不怎麼親密。
李麗知道女兒一直不跟自己說話,一定是孩子生氣自己拋棄她跟作家去了瑞士,這個自己十幾歲就生的女孩子,小的時候就是奶奶照顧著,六個月就沒有母乳了,為了美麗的身形,不肯喝豬腳湯,也不吃紅糖雞蛋,怕把自己變成肥豬,好在孩子是天養著,從小健康活潑。
可是,這樣就失蹤了,李麗還是擔心,收到她的簡訊,知道女兒還好,李麗也算放心了,她回賓館準備和張作家去參加另一個城市簽售會。
「媳婦!把浴巾遞給我!」張偉在浴室里的聲音。
「來了!等一下下!」李麗忙著放下手機也從進浴室,她其實知道每次張偉的把戲,不過是跟她洗個鴛鴦浴而已!
一通折騰以後,張偉擁著漂亮的李麗心滿意足地睡去,李麗睜著眼睛,一直想著自己的女兒怎麼辦,自己跟他出國了,女兒自己在家可是孤苦伶仃了,還有那個奶奶有痴獃了,自己是不是自私了!
胡思亂想地睡著了,朦朧中看到劉軍走過來,還是那樣靦腆害羞的樣子,好像在和自己說話,她怎麼也聽不清,好像沒說什麼,只是一陣心疼,李麗使勁地睜開眼睛,原來是一個夢!
天很亮了,大大的床又丟下自己一個人,最近他不知道在忙什麼,自從李麗認識了作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跟二婚的妻子離婚了。
李麗知道在他的孩子眼裡自己是小三,可是自己真的是等他離婚以後才和他在一起的,自己不算小三吧!
每次他的孩子和前妻來電話,他會和顏悅色了許多,這個城裡的財產都折騰差不多了,都給分完了吧,她不知道的事,張偉除了公事之外,大部分時間是去二婚的妻子家看兒子。
張偉離婚娶了貌美的李麗,二婚的妻兒沒有太多的掙扎,因為他到位的資產和還在不斷打到賬上的錢,給兒子的東西絕不會少的。
頭婚的妻子帶著大女兒,早就沒有聯繫了,偶爾想起大女兒,想打個電話她都不接,前前妻恨他也理解他,作為作家的感情線就是豐富的,從他們十八歲相識相知大學畢業,走過的歲月里,他覺得自己是投入感情了的,成名之後的膨脹,後來的艷遇也是他創作的激情和靈感。
所謂作家多情是這麼來的吧!張偉知道了李麗的女兒的境遇,也是勸慰妻子,要是女兒同意就跟他們一起出國也未嘗不可。
李麗很是開心,老張能有這個態度,她發了信息給女兒,說明了張作家的態度,劉雨晴沒有回復,李麗一直不停看手機,等著消息。
母女雖不是情深意重的關係,但畢竟是血濃於水,李麗也曾恨過自己當初為什麼要留著這個孩子,十七八歲的年齡,早早地當了母親,前程盡毀,早戀這件事是她永遠的痛,那現在女兒去哪裡了?滿腦子都是疑問,不能讓她走自己的舊路。
如果女兒不跟自己走,李麗考慮想留下來照顧她和她奶奶,對一個很自我的人來講這很難,她最近一直琢磨著怎麼跟張偉說。
自從娶了李麗這朵花,無論走到哪裡都帶著她,年輕貌美的女子,到哪裡都很給他漲面子,因為媳婦漂亮,他也心態年輕不少,最近的一部長篇被大導演看上,再談合作,導演看李麗氣質不錯,還準備給某個角色。
張偉拒絕了,美麗的妻子只能是自己的,拿出去萬一成名了,自己就不好控制了,從結婚以後,李麗就是自己的秘書兼外交部長,里裡外外都靠她了。
「老大!你說雨晴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國外怎麼辦?」試探問一下。
剛從前妻家回來的張偉還沉浸在跟兒子的談話中。坐在沙發上點著一隻煙,也不怎麼吸,就是拿著,望著面前的漂亮女人。
「小麗!你說怎麼辦呢?」他想起兒子剛剛說想跟他一起出國,帶著自己的媽媽,前妻是個中學老師,也是教語文的,文靜的女生帶著副眼鏡,當初自己也是心動過的人。
「哥!我們不如先留下,等我安排好她們再說好吧?」一般哀求一半撒嬌,李麗專有手段,哄他還是有一定段位的。
「好的,先把電影簽下,我們明天去上海,回來慢慢研究」。張偉站起身,回了卧室。
李麗給女兒發個信息,告訴她自己要離開幾天,要她好好保重身體,關鍵是自己現在也是無能為力分身無術,一切順其自然吧!
天又要黑了,一天天的過去了,有時候我們知道活著的終點就是死亡,可是我們還是樂呵呵地走著,等待每個白天又日落。
晚霞似火,明天還是一個晴天,不管怎樣,雨晴不要走自己的老路就好,站在窗前李麗還是很擔心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