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打情罵俏
一刻后。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昏迷的葉言旁邊,看著自己搭在紫玉靈台上的手:我真的不能直接觸碰任何人么……
我陷入了沉思。
我拚命回想著,依稀記得,五年前我在昏沉中最後銘記的事就是兩個字——
——復仇。
看來,那段記憶,我是被迫忘掉的,而且,浸透著刻骨仇恨。
但是,現在擔心的顯然不是記憶——
「葉言!」我輕輕叫了聲,一般人,只要被我觸碰一下,就會被毒腐蝕得屍骨不留,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葉言一動不動。
都怪我,竟然忘了我是不能直接接觸任何人的,沒有靈力來阻隔,什麼東西都會被我毀掉的……甚至,我的靈力也有同樣的強烈的毒素……
所以,不出意外,葉言恐怕也離死不遠了……
「好吧,既然確定你要涼了,」我拍了拍手,站了起來,眼光毒辣地看著葉言。
「那就拿你祭個箏吧!」我從納戒里拿出了我的武器。
不過……我看向了葉某的臉,這麼好看,祭箏好像有點可惜了呢……
算了,再等等吧,萬一起死回生了呢?
下一秒——
「你還有點良心。」葉言臉黑地坐了起來。
「你回來再嚇我我就真的給你祭箏!」我冷笑,根本懶得討好他,你還想讓我趴在你旁邊哭著說什麼喜歡你、鬧著要殉情呀?幼不幼稚?
「所以你之前都是裝得?」葉言臉再黑了一度。
「是又怎麼樣?」我走了出去。
其實,我這只是賭氣罷了,那一瞬間,我真的怕了……怕他離開我……可能,只是因為如果他死了,我就再也看不懂他的眼睛了吧……
「站住,」我身後傳來了葉言的聲音,我扭頭,他不知何時到了我的身後。
我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葉言拉住了我的手腕,我氣極,再次扭過身來:「你不怕中毒么?!」
「你看我像怕的樣子么?」葉言曬笑,「毒對我不管作用。」
「拿剛才誰暈倒了?」我硬生生被氣笑了。
「唔,那是單純想嚇你,」葉言勾起唇角,笑容略帶邪魅,「而且,我體內也帶點毒,所以,毒這個東西我習以為常。」
所以……他一直在騙我?
「好啊,是我傻了,」我肺都快被氣炸了,這麼說還是我的錯嘍,「我矯情、我傻、我天天被你騙行了吧?」
「行啊,」葉言嘴角的弧度放大,「過來。」
「憑什麼?」我炸毛。
「憑你傻。」葉言聲音略顯戲謔。
「滾滾滾!」我放棄了自己的淑女形象,抽出了我的手腕揉著。
葉言唇角弧度再次放大——
「你幹什麼?!」我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惱怒地抬頭看著他。
葉言一手環著我的腰,一手握著剛才被他攥紅的手臂。
下一秒——
葉言直接咬上了我的手腕。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瞬間面飛紅霞。
我特么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我僵硬著,無數想法擠在腦海里——
第一個想法當然是殺了咬著我手腕的人,但打不過的想法擠了進來,然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想法竄進腦海,再然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想法又沖了來,然後腦海又都被好丟臉的想法佔據著,再然後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令人煩躁地出現……
再然後,葉言鬆開了我,我下意識往後退了倆步,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
陰陽令外。
「老大,咋辦啊?」左邊迷茫地說道。
「走!」
此時毒宗——
「宗主交代的事兒幹完了,丹藥也領了,現在幹嘛啊?」冉循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誒,洛茗你幹啥呢?」冉循朝旁邊的洛茗湊了過去,「你拿宗主的幽冥鏡幹嘛呢?」
幽冥鏡,天冥鏡的孿生鏡子,效果稍遜,只可觀九重天內。
「虛——看鏤霄。」洛茗把幽冥鏡遞給了冉循。
「這……什麼?!快去找宗主!」冉循一下子跳了起來。
「不行!宗主現在靈力和記憶都被封印了,告訴宗主也是讓她光著急!」洛茗起身,拉住了冉循。
「這……怎麼辦啊?!」冉循急的團團轉,「沒有宗主,我們打不過啊!」
「別急,他們運氣再好也需千餘年的時間,夠宗主成長了。」洛茗冷靜道。
「這裡出什麼事了?」白衣男子眉頭緊鎖,快步走進毒宗大殿。
「長老,鏤霄……」冉循洛茗匆匆行了一禮。
「我徒弟呢?」白衣男子皺眉。
「宗主她……」洛茗語塞。
「去天機閣!」白衣男子袖袍一揮,背後徒生一對白色雙翼,往殿外飛去。
冉循洛茗緊隨其後。
天機閣內——
「這……怎麼會?!」白衣男子緊握手中捲軸,幾近扯破。
「長老……」洛茗輕叫一聲,顯得緊張不安,「難道是我以為的那樣么……」
「沒錯,」白衣男子呼吸略顯急促,「跟卦象上所說的一樣。」
「彼岸花劫,九世輪迴,陰陽顛倒,魘魔血祭……」冉循無意識地念著卦象中的內容。
「不,還有,但是我沒告訴你們。」白衣男子放下捲軸,手抖得異常劇烈。
「什麼?」冉循從無意識中驚醒。
「因果輪迴,永世不破。」
「所以說,宗主她……會死么?」洛茗倒退兩步,冉循扶住了她。
白衣男子沒有回答,再次展翅,飛出了天機閣,背影漸漸消失在黃昏的天空中。
陰陽令內。
我默默地看著某個沒事兒人吃著我的解毒丹,你特么不是體內有毒么?不是特么不怕毒么?光騙我好玩兒么?!
「出去吧。」某人語調重回冰冷。
「走吧。」我回以他同樣冰冷的語調。
我用靈力操控陰陽令穿越空間到了墳墓外面,完全忘記了冥洛淼和風老他們。
在我們離開的一刻后,風老輕笑:「果然像她母親。」
冥洛淼低笑出聲:「人前同樣沒心沒肺,人後同樣城府頗深,少年老成,權勢滔天。」
風老在棋盤落子,黑子如同一條長龍橫貫棋盤。
「你忘說了一點,她同樣重情重義,這是她和她母親最像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