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悲曲
菲力見沒有人理會他的抱怨,又說:「尤利!你簡直就是個吃貨,眼裡只有你的蛋撻。我看你以後的老婆一定是一個只會做蛋撻的廚娘!」說完,還用力的敲了一下尤利的頭,尤利被敲的慘叫一聲。
「廚娘有什麼不好的!總比那些矯揉造作的富家千金伯爵小姐好很多。」尤利揉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你見過幾個富家千金啊尤利。」菲力嘲笑道,見兄弟倆都沒理他又說:「西斯不要再看了,不早了,我看宴會都快要結束了。我必須在父母回來之前跑回家的。拿上這份羊皮卷回家再去研究啦。」說完就走向門口,沖兄弟倆擺擺手,示意他要開門了。
西斯將羊皮卷輕柔的捲起來,放進自己的衣襟中。他決定回去問奧斯丁神父借一本古語查詢書研究一下。
尤利和西斯迅速移動到菲力身後,而菲力則鬼頭鬼腦的打開門,將頭探出去一點。
樓道里空無一人,看來城堡的最上層確實沒什麼人來往。
三個人齊刷刷的衝出房屋,開始迅速的下樓,他們想速戰速決。身經百戰的三個人得出經驗,逃跑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成功率可能還不如加快速度突出重圍。
在跑到快到要大廳的時候,尤利深吸一口氣,心裡祈禱著這次一定不給大家添麻煩,不能摔倒,不能被揪住衣服,最好不要被人看到!尤利的祈禱是正確的,誰讓每次倒霉破壞事情的都是他。
三人從二層的樓梯口向下一望,看到大廳里居然就只剩下三三兩兩的賓客了。看來時間被他們耽誤的挺長。
見沒什麼威脅了,他們慢悠悠的向樓下走去。僕人看他們以為是某個伯爵的淘氣公子,也就不再去投入過多的目光。
尤利見沒有人注意他們,心中更是喜悅萬千,這說明他可以再去還沒來得及打掃的桌子上摸些糕點回家.……尤利時時不忘吃,就是他最大的優點了。
尤利拉了拉西斯的袖擺,用眼神示意西斯他想去拿些糕點回去,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沒有吃飽。
西斯嘆了一口氣,轉身像糕點區走去,從口袋裡拿出尤利中午放入的牛皮紙包裝袋,動作敏捷的往裡面裝糕點。而菲力和尤利則若無其事的站在西斯身後掩護。
裝撿完畢,三個人決定還從原路返回。
伯爵後花園。
安德魯的園丁為花園種滿了丁香花,顏色多樣,煞是好看。
尤利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輕鬆了不少。為了餵飽饞蟲,被人追,被土埋,感覺頭都有點痛了。他決定在花園多呆一小下,舒緩一下神經。聽瑪麗嬤嬤以前講過,說丁香有舒緩神經的作用。
而西斯看到大片的花草,突然想起了今晚那個叫露西女士的話,園丁在葡萄架下挖出寶藏。趁尤利還想在花園裡多待一會兒的空當,他想去看一下那個葡萄架。
菲力看到西斯又準備向花園深處走時,趕忙拉住西斯問:「你又準備幹嘛?」
「我去花園的葡萄架看一下,一下就回來。」西斯回答到。
「什麼葡萄架,就算你想吃葡萄也不是時候啊,初秋才有呢。要不然你到我家來,我家有葡萄酒哦。」
「額,我不是要是吃葡萄,你以為我是尤利嗎?我只是去看一下。」
「什麼哇,難道你又知道了什麼!葡萄架下有女屍?有被束縛的怪物?」菲力怪叫道「好奇心殺死貓!西斯我一直覺得你很沉穩啊,今天難道被尤利傳染了?狀況接二連三的出啊。」
「我哪裡有接二連三的出狀況。就是去看一下葡萄架,你就這麼大驚小怪的。我才發現你有做修女嬤嬤的潛質誒,婆婆媽媽的。」
正在兩個人鬥嘴的時候,一陣風襲來,吹得盛開的丁香花隨風飄搖。三個人也被突如其來的風吹得打了個顫抖。
被菲力一鬧騰,西斯也沒有一看究竟的興趣了。正準備裹緊衣服離開時,風中傳來了一聲聲動聽婉轉的歌聲,卻又透露出嘗不盡,道不明的宿怨。
「哇,這是什麼聲音。是那個貴婦在唱歌嗎?唱的好好聽。」尤利趕緊說。
「恩恩,是很好聽哦,就像上次老爸帶我去參加的歌會上歌女唱的一樣。」菲力說道。
「不過她聽起來好悲傷哦。」尤利嘆息道。
西斯屏息聆聽,聲音雖然迴音繞園般的空靈立體,但他還是聽出了歌聲傳來的方位。隱隱的來自花園的深處。他率先向花園的深處走去。
而尤利和菲力很自覺的跟在西斯身後,他們都想見識一下這悅耳又傷感的歌聲來自哪裡。
三個人很快就隨著歌源跑到了葡萄架旁邊建造的一個花園亭子的外圍。
越靠近,歌聲越清晰,也愈悲傷,幾近蠱惑人心。
他們遠遠地看到一位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坐在亭子中,窈窕的身段映襯著著葡萄架上空的月色格外縹緲。而波浪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泛出一種高雅清麗的色澤。
她,悲傷而寂寞,似欲飛的仙子,卻捨不得塵世的繁華一般。
尤利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夢幻的不似人間所有。絞盡腦汁也無法想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定義這麼美麗的女子。反正就是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孩子都要好看。
悲傷的歌聲仍在繼續,女子在歌聲中傾訴的情腸,絕望的惹人憐。尤利好想跑到女子面前一探這位美麗的女士的面貌,一定翩若驚鴻。但他又怕這麼突兀的過去,會驚擾這幅似畫一般的場景。
相對於尤利的含蓄與冀盼,菲力就顯得過於急迫了,用尤利後來的話來說就是毫無文藝之感。如果不是他的突兀,這一定是一場美麗的邂逅!但是全被菲力給毀了。
菲力居然就這麼直勾勾的像女子走去,站在女子身後像個紳士一般鞠了一躬,學著父親搭訕女子的樣子,清了清嗓子說道:「美麗的女士,我能一睹你美麗的容貌嗎?您一定是最優秀的歌者,但是不知為何歌中充滿了悲傷。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
悲劇的是菲力第一次做紳士,就被美女忽視了!
女子仍然自顧自的哼著她的歌曲。菲力這個時候覺得尷尬極了。離開也不是,繼續呆著也不是。正在躊躇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女子隨著歌曲最後的一個音符落定開口說話了,聲音依舊空靈而無望:「你見到我的藍寶石了嗎?我丟了它。我居然丟了它,它對我有重要的意義啊,我還要他做很重要的事!」
「額,原來你是藍寶石的主人啊。」菲力搔搔頭。隨後憨憨的嘿嘿一笑:「怪不得這麼美呢,也就只有你這樣的女子能配上那塊寶石了。」
女子似乎不想聽菲力在這裡叨叨,打斷菲力的話說:「那你看到了嗎,我丟了它,是你拿走了嗎?如果你拿走還給我好嗎?我只剩它了,丈夫背棄了我,孩子也丟了,我只剩它了。求求你還給我,還給我。」女子自顧自的說道,卻仍然沒有轉過身。
「我沒有拿藍寶石啊,你難道不知道,是這座城堡的主人安德魯伯爵拿了嗎?你是他的愛妻吧,你問他要回來就好了嘛。」這個毫無邏輯思維的笨菲力說道。
而遠處的西斯發現了女子的不對勁。安德魯伯爵的妻子早就去世了,怎麼會在葡萄架下唱歌啊。而且女子的裝扮雖然驚為天人,但絕不是現在女士流行穿著的服飾啊。
西斯趕緊咳了兩聲示意菲力情況不對勁,趕緊撤退。但傻菲力在美女面前早就忘了身後的兄弟了。
「安德魯伯爵?是哪個蠢貨!?我的寶石,我的寶石,我的寶石!」女子幾近癲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