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桎梏
聞聲慕星辰走進了草屋中。
「星辰啊，雖然你酒伯伯不曾正式收你為徒，但是你一身凡武絕學，畢竟是他傳授。稱呼一聲老師，不為過吧。」徐漢滿臉笑容，看著進來的慕星辰問道。
「嗯？」慕星辰剛走進來，聽到徐漢的話，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傻孩子，還不趕緊給你酒老師行禮。」徐漢對慕星辰使了個眼色。
「哦。」
「酒老師，好。」慕星辰反應過來，向酒老漢鞠了一躬。
「罷了罷了，老頭子就認真指點你一次。」
「如今武道一脈落寞，更是被貶為凡武。沒準將來還能在你這個怪胎身上，發揚光大也說不定。」酒老漢承受慕星辰一禮后，從木凳上站了起來。
「小子，你且仔細看好。」說完酒老漢側邁一步，抬起雙臂一抖，頓時一股磅礴的真氣蕩漾而出。如一陣疾風，吹得慕星辰不禁有些後退。
「好強勁的真氣。」慕星辰心中暗道。
「四疊掌！」酒老漢擺動雙臂大喝一聲，接著猛地向前就是一掌。
只聽有打破空氣的音爆，又見酒老漢的右掌之上，一個個真氣掌印凝聚而出。
「一，二，三，四個。」第四個真氣掌印出現后，慕星辰臉色露出了訝色。三疊掌典籍，他來回看了許多遍，上面明確記載三疊掌力已經是大圓滿境界。
可眼前的一切，酒老漢確確實實打出了第四疊掌力。
真氣掌印相互疊加一起，瞬間飛出門去，途中變得越來越大，最後轟擊在二十米開外，一間長滿雜草的茅草屋上。
「砰~砰~砰~砰~」四聲連續響聲，接著整座房屋都被震為了碎屑。
咳，打出四疊掌力后，酒老漢錘著胸口咳嗽了幾聲。然後見慕星辰在發獃，老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自得。當初傳授慕星辰三疊掌的時候，可著實嚇了他一跳，如今見對方被驚呆的樣子，心中總算平衡了一些，很滿意自己剛才一掌之威。「小子，老頭這掌力如何。」
慕星辰，那個房子裡面沒有人吧。安如意的聲音，響在慕星辰的腦海之中。
慕星辰微皺了眉頭，這麼巧剛才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不過應該沒有，這附近好像只有酒老漢一個人。
如果讓酒老漢知道，慕星辰之所以發獃是因為和安如意在談論，那個房子里有沒有人，估計會氣的吐血而亡。至於那間房子早就沒人了，這麼偏僻的地方，現在只有酒老漢會住。
「桎梏嗎。」慕星辰輕聲道。
聞言徐漢和酒老漢互望一眼，竟有些惺惺相惜，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苦澀。教導眼前這個孩子，確實太累人了。
不過天賦好，畢竟不是什麼壞事。而且他們怎麼會知道，慕星辰要是這都看不出來，上輩子真就白活了。
「沒錯，桎梏。世間萬物，皆有桎梏。修為、紋術、凡武、生靈都有其桎梏，還並非只有一個桎梏。就像鯉魚躍龍門變化龍，這是不可能的。可它要是能一次次打破生命的桎梏，化龍也並非無望。」
「這些我不教你，也無法教你，能否打破桎梏，還要看你的領悟能力與造化。」
「你再看好，接下來是我的極限，五疊掌！」
五疊，竟還有五疊。酒老漢打破了兩次桎梏。雖然同一種紋術或凡武，自然是修為越高者，施展起來威力越大。但是本質卻不會改變，只是運用手法不同。
桎梏之中，生命桎梏最難打破，彷如天塹一般。因此一些紋師，卡在某個境界上，一生都無法突破。紋術和凡武雖不及生命桎梏，但能將三疊掌連續打破兩次桎梏，變為五疊掌酒，老漢絕對稱得上武學天才。
酒老漢快步走出屋子，離開院落，找了一處空曠無人的空地。只見他再次側邁一步，奇怪的是，這一次他的身體，沒有爆發出像剛才那般磅礴有力的真氣。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平靜，如一尊雕像般，屹立在那裡風雨不動。
就在此時，酒老漢腳下輕輕一點，整個人跳躍起來，在空中翻轉身子，單掌向地輕輕一按。看上去就好像單手倒立一般。
「砰~砰~砰~砰~砰~」就是這樣軟綿綿的一掌，地面卻傳來五聲巨響。慕星辰和徐漢站在十米外，都感受到了地面劇烈晃動起來。接著以酒老漢為中心，方圓十米內皆都土崩瓦解。
「好強的掌力。」慕星辰暗道。相傳酒老漢打敗過二變紋師，從三變紋師手中都安然逃脫。可以這五疊掌的力量，別說在三變紋師手中逃脫，三變紋師要是一不留神，被瞬間秒殺都有可能。
「咳咳~」打完五疊章后，酒老漢胸口劇烈起伏，嘴中不停咳嗽。他用手捂住嘴，本想止住咳嗽，誰想卻咳出了鮮紅的血液。
「小逸，你.……」徐漢大驚。
「沒事，一些暗傷吧了。」酒老漢擺了擺手，說的很輕鬆。可其臉色煞白，幾乎毫無血色，打完五疊掌后，真氣明顯開始紊亂，絕非一般暗傷所致。
看來酒老漢現在的狀況，使用三疊掌以上的力量，對身體都是不小的負擔。難怪剛才打出四疊掌時，他也會咳嗽。
「好了，徐漢該教的我可都教了，能領悟多少就看他的造化吧。我累了，要去休息了。」酒老漢擺手阻止了，還想說些什麼的徐漢，然後一個人向草屋走去。
……
小逸？慕星辰聽見二人剛才的對話，心中不免感覺有些奇怪。以酒老漢的樣子，都快能當徐漢爹了。徐漢叫對方小逸？
似乎看出了慕星辰的疑問，徐漢開口問道：「是不是在想我對酒老漢的稱呼。」
「嗯。」慕星辰點了點頭。
「你看他年紀像多大。」徐漢反問道。
「看起來應該有六十幾歲了吧。酒老師以前也說過，為了打出一疊掌力，足足修鍊了四十載。」慕星辰回道。
「哈哈，他是這麼跟你說的嗎。他騙你的。」徐漢大笑起來：「一疊掌力的話，應該在他十六歲那年吧。他是不可多得的武學奇才，不過跟你這個怪胎比就差遠了。至於他的年齡，其實跟我差不多。」
「啊！」慕星辰和肩膀上的安如意，都露出驚訝的表情。跟徐漢年齡相仿，年紀豈不是不到五十歲。
可酒老漢哪裡有絲毫，身在壯年的樣子，明顯就是一個半步棺材的糟老頭。成天一身酒氣，喝的爛醉如泥。
「哎……」徐漢望了望天空，眼睛有些無神。「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發生了一些變故，小逸一夜間白了頭。之後他憤然離開了落雲宗，沒想到如今變成這副模樣。」
苦草斷絕壁，一夜少白頭。心中同樣埋藏著故事的慕星辰，忽然間升起一種很理解酒老漢的感覺，因為他也曾絕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