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長發上的煙草味
周六清晨。耳腔里灌滿了脆落落的鳥啼聲。飄盈的窗紗鼓‖起巨大的白色弧拱,空氣里沁著又清又涼的草汁味,以及柔淡的紫丁花香。
山治兩手摁著鼻翼,在床‖上虛弱地眯著眼睛。四周是陌生的條紋紅木牆壁和典雅復古風強烈的傢具與壁飾。太陽穴下端兩厘米處好像埋著燒紅的小鐵塊,一閃一滅裂痛難忍。
男子輕輕地支起身‖子,以不驚動腦仁痛覺的動作緩慢地拉開腿上咖啡豆圖案的毛巾被,拿開身旁的一個霸王龍的毛絨布偶,下地蹬上某人給他擺放整齊的凱蒂貓拖鞋,兩手摁著后腰,用‖力地展開筋骨,綳個舒長的哈欠。
這究竟什麼地方……山治暗暗想道。房間里有桃木的化妝台和衣櫃,衣櫃下端的抽屜打開著,裡面露‖出很多女式短襪和各式各樣的長筒襪,這些襪子他從前留意過,隨即低頭用‖力回憶了一下昨天的事,模模糊糊有些印象。總之不管怎樣,那道宮廷菜算是學到手了。
少頃,房間的木門把手咔嚓地被扭開了。羅賓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
「啊啦,你醒了山治。」
女子穿了件白色的長袖襯衫,下面光著白溜溜的雙‖腿,因為襯衫下擺蓋住整個胯部,所以看起來好像連內‖褲都沒穿。
看到這樣的羅賓,山治眼球差點飛出來,也不顧劇烈的頭痛,一蹬腿,馬上躥到女子面前,單膝觸地把咖啡接過來。
「哎呀早安!mygoddess——」山治一手端著咖啡,另一手把羅賓手背捧起來,輕輕‖吻觸上去。
勻稱的流線溫柔地鍍在羅賓的小‖腿上。山治由半蹲的姿‖勢抬起頭,可以微微看到埋藏在襯衣下的那條若隱若現的蕾絲內‖褲。羅賓眯起眼睛明媚地笑了笑,旋即伸手將指尖插‖進男生髮‖絲揉了揉他的金髮。
「好了,mr.prince,去吃早飯吧。已經做好了。」
細長的香氣猶如蝌蚪般在空氣里浮擺飄遊著。女子溫媚的笑容宛若一碗盛滿陽光的清水,讓人不由想捧起來痛飲一口。
「nicocoffee」正廳,正廳最前面有個紅木小吧台,吧台內有一個辦公桌,一個灶台,兩個料理台。餐廳的整體布局參照了巴黎貴‖族酒吧和美國西部的牛仔酒吧的風格,四處都瀰漫著混合性的古雅與洒脫。
手‖機里的時間顯示的是上午8點半,羅賓坐在吧台前,一邊用勺子挖著「王子」特製的小蛋糕,一邊拿手‖機的通訊軟體問娜美薇薇的情況。在悠閑地吃了第三勺后,娜美髮來了回‖復,說薇薇在她懷裡,比想象的要安定得多,昨晚哭累了就睡著了。
在羅賓發信息的這些時間裡,山治一直趴在檯子上,好像用看文藝電影一樣的目光有滋有味地望著女子。待女子一勺一勺把自己充滿心意的蛋糕吃完,便為她的杯里又蓄滿了剛剛煮好的山治版的騎士紅茶。
周末,店子通常會收起桌椅改做內‖衣生意,但是今天破例,咖啡廳臨時做起了餐飲。店門和櫥窗上都張‖貼了羅賓剛剛手繪好的蛋糕、三明治和冰激凌。從前經常光顧來購‖買內‖衣的女孩看店子換了風格,也都好奇地邁進來品嘗新的美味。這些女孩的著裝都十分得體,從某種程度說,她們既是羅賓的老顧客,同時也是她的好朋友。她們進到店裡,有些爽朗地談笑,有些隨手從雜‖志架上抽‖出時裝或文學的期刊獨自閱讀,手邊的咖啡和甜點每隔四五分鐘會動上一次。
昨晚的霧霾早已散去,南面的落地窗照來大塊大塊的陽光。光線射透玻璃杯的橘汁,橙黃的光芯在木桌上隱隱跳耀。店裡飄漾著一種和諧溫馨的氣氛,所有的心都因此松落下來,安靜下來,懸浮在周圍的時間水流溫緩又勻滑,好像皮膚要被它沖得融化開來,直至漸漸地,感受不到肉‖體的存在。
今天是全新的菜單,上面只有妮可咖啡、三明治、義大利面、騎士紅茶、王子蛋糕和巧克力聖代。這些都是兩人一起合作完成的獨一無二的原創精品。當店裡有客人光顧時,他們便一起分工工作,羅賓接待客人,山治負責做飯;客人走後,羅賓負責收拾碗盤,山治刷洗乾淨,然後再交給女子拿毛巾擦乾。當生意清淡時,他們便會並排坐在吧台內的雙人沙發上,一邊看nba球賽,一邊聊衣裝、咖啡和料理。
木屋裡的老時鐘嗒嗒嗒地撥動著,空氣里好像有溫‖軟的團塊渾厚地敲在地板上。玻璃門的長形光條慢慢游‖移到羅賓身上,沁到白襯衫的棉布褶皺里。店內的音響放著輕緩的環境樂:安詳的雨聲里泥混著溫厚的大提琴。
羅賓光著腳,兩‖腿交疊著搭在山治的膝蓋上,後背靠著另一側的扶手。女子說,現在自己感覺就像一隻置在廣袤雨林中的螞蟻,它站在一根枯死的空筒橫木上,旁邊的螞蟻撐著一片又新又嫩的綠葉在為它擋雨。
「是么,不過,如果我是那隻撐葉子的螞蟻,我寧可帶小賓賓爬上最高的樹,等著看雨林的彩虹。聽說亞‖熱帶地區的彩虹都很大很艷‖麗。」山治一邊低頭給羅賓寫著自己的拿手菜譜一邊說道。
羅賓溫默地朝他笑笑,端起碟子,吃了兩粒花生,隨即又捏起一粒,瞄準山治,提醒道「湘北隊最後兩秒,櫻木三分球!」
男子見花生飛過來,匆忙張嘴去接,結果花生卻擊中了門牙,男子捂嘴嗚嗚呻‖吟,羅賓蜷起腿朝他快速挪了幾下,「流川楓補扣!」接著,把落下的花生啪一下拍進了山治口裡。羅賓手掌里有清新的玉蘭花手油的味道,山治感受到她手指的細滑,微微有些面紅,但怔了一會,很快又對視著會心一笑。男子探過手,從羅賓碟里捏了三粒花生,旋即連續朝羅賓頭頂拋去。女子沒想到他會還擊,匆忙間也忘了顧及優雅的形象,直跪起身‖子,慌亂又靈巧地咔咔咔三下全部接到口‖中。可動作完成後,才頓然覺得面紅耳赤,店裡的顧客紛紛發來熱烈的喝彩聲。
時間漸漸臨近中午,原本長長伸到店裡來的陽光越縮越緊,又濃又亮,直至把木桌曬出溫濃的紅木清香。到店裡來就餐的人漸次多起來,掛在店門上的迎客風鈴響得愈發頻密。店裡打開了空調,音樂也換成了夏威夷風的海浪、南風和尤克里里。
吧台里,兩人的肩膀微微靠在一起,里桌擺著羅賓的筆記本電腦,電腦里放著一部極富生活氣息的les電影。女子翹著腿,下‖身依舊僅穿著一條紫蕾絲的內‖褲。肩膀上,山治的體溫清晰地穿透衣料,利落地抵達自己的肌膚內里。暖意順著繁亂的血管咕咚咕咚地輸向心臟,旋即再由心臟泵向全身的各個角落,點燃每一顆細胞。羅賓沒有看山治,山治也沒有看羅賓,但他們每時每刻卻都在心裡暗暗關注著對方的氣息,在意著對方的體溫,並且用餘光細心捕捉著彼此每一次的微小動作。心房裡團著一顆乾燥的小毛球,心的出入口安心地洞敞著。外面吹來百花的暖味,蓬鬆的絨毛徐徐飄晃,把內部蹭得迷醉又酥‖癢。
原來羅賓是很討厭男人的,即使可以正常交流,但過分接‖觸的時候心裡仍會生起一股惡感。但是經歷過長期的時光浸泡,她漸漸發覺到這世上有三個男性對自己是特殊例外的。眼前的山治,羅賓從他身上感受的是可貴的精神內在,那「東西」像層綿柔的絨衣,充滿著清朗的金陽,不管自己處在什麼情緒,什麼環境,身邊只要有他在,內心就會有一種安全的包裹感。
第二個是路飛,儘管那傢伙有時幹事說話不著邊際,但他身上卻有一種動物般的純凈,人類特有的那些世故毒惡在他這裡似乎格格不入。此外第三個就是諾諾羅亞?索龍,羅賓現在還弄不清自己對他的感覺,這個男人有男子氣概,粗心笨拙,內心也簡單淳樸,但是有時給人感覺過於憨厚,羅賓常常忍不住把他當成寵物挑‖逗耍弄。
電腦獨自放著暖萱萱的生活鏡頭。羅賓把一條大白腿搭在山治膝上,一邊看手‖機一邊跟山治說起昨天薇薇的事,還有自己是怎麼糊裡糊塗來到那條「逍遙街」的。隨即講著講著,影片演到了高‖潮部分,羅賓也慢慢結束了話題,將精力完全‖集中到電影里。電影的兩個女孩在大雨傾盆的學校樓頂上擁‖抱著接‖吻,她們兩人之間發生了太多的誤會,遭遇了太多的磨難,最後歷經千辛,終於走到一起。因為知道彼此走到這一步有多麼痛苦,多麼不易,所以兩人擁‖抱時,吻得悲痛又激烈。
肉膩膩的女舌交‖纏的接‖吻鏡頭讓山治看得目瞪口呆,尷尬得不知該作何反應,於是只好默默在一旁偷咽口水。山治面紅著轉過頭下意識看了下羅賓,羅賓的白襯衫前兩顆扣子沒有系,從山治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裡面黑色的內‖衣蕾絲。過了幾秒,羅賓察覺到山治的視線,隨即也稍稍轉過頭去故意接‖觸男子的視線,男子感受到她的深眸焦點,頓然就儼如插錯孔的插銷,腦子裡啪地烈閃了一下,遽爾撇開,跟著不自然地翹‖起腿,掛著紅辣的臉頰,僵硬地看起了電影。
羅賓捂著嘴,用粗媚的嗓音小聲笑了笑,旋即伸過手好像蹂‖躪一隻小動物一樣瘋狂地揉了揉山治的頭髮。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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