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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皇后冤屈口難辨 太后打壓萍貴人

  想要逃離紅塵俗世,尋一方靜謐的時候。卻總是難償夙願,塵世之事,大多如此。皇后也不例外,她面對君琰的質疑。咬著牙冷言道:「梁王殿下理應打理朝政,京都騷亂你不管,偏要來管本宮!」


  從皇后憤恨的神色中,君琰似乎看出了端倪。他冷冷笑著,對皇后說道:「娘娘所做的事情,自然心裡清楚!」他一面說著,一面要皇後向伊芙道歉,並請御醫診治。如此看來,君琰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這能怨皇后么,她還在重華宮裡睡中覺的時候。便聽見侍女回報,說是梁王有事請見她。當君琰振振有詞的告訴自己,說伊芙目下昏迷不醒。定然是自己所下的毒手,並且說得有條有理。


  平素君琰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怎會為了一個假冒的公主,而如此對待皇后?她的心裡,知道君琰一定和這個伊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因為沒有證據,而且君顥也不在宮裡。


  這幾天,父親柳丞相借故在家養病,閉門不出。哥哥又帶兵,去往街頭抓捕那些作亂的商人。宮闈之中,只剩下自己一個柳家人。她忽然感覺少了什麼似的,竟是變得如此慌亂和不堪。


  不過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皇后還不是那麼容易倒下的人。她想著伊芙是胡族公主,便對君琰說道:「既然伊芙是胡族公主,那不如讓她出去交涉。或許胡族能夠退兵,王爺以為如何?」


  「即便如此,娘娘也應該,給公主請御醫才是,」君琰慢慢開口道,「否則被胡族知曉,東麓不肯給公主治病。一定會大舉進兵的……」本來伊芙身中劇毒,所剩性命無多。


  午間的時候,忽然侍女來報,說是伊芙昏迷不醒。君琰一定拿這件事兒,來向自己說理的。皇后想不明白,為何伊芙又會忽然昏迷。平日里中了七葯香的人,是絕對不會昏迷的。


  那麼就只有一個理由,便是宮裡另有人,對伊芙下毒手。君琰才會誤會了自己,那個人是誰。皇后還不便查明,目前,是要應對了君琰這一邊才好:「王爺放心,本宮自會請御醫診治……」


  不是因為,皇后不請御醫。而是御醫查明癥狀后,一定會說出七葯香來。那個時候,自己就難辭其咎。君琰更會以此為把柄,將他們柳家一網打盡的。「不過本宮要告訴王爺,伊芙昏迷,與本宮無關,」皇后冷言道。


  君琰飲了口茶水,看著皇后平靜的面色下,是一顆躁動不安的心。遂輕輕笑著:「本王並未言明,是皇后所為……不過是有人看見,皇后曾經賞賜給公主,七葯香罷了。娘娘做沒做,本王就不得而知了……」


  當初自己賞賜給伊芙七葯香的時候,身邊並無他人。皇后一時尚未想到,便禮貌性的笑著:「王爺放心,本宮這就去請御醫。別只怕到時候,公主無法讓胡族退兵才好……」


  君琰微微的笑著告辭,皇后卻氣的咬牙切齒,拍著桌子怒道:「去把江苓嫣叫來!本宮要好好問問她!」如果她記得沒錯,當初江苓嫣是在場的。而且她也長期服用七葯香,必然與她有關。


  北風呼嘯,挾裹著雪粒,紛紛揚揚的落下。刮在人的臉上,宛如刀割一般。江苓嫣繞過大插屏,一眼便看到了神色不堪的皇后。心裡也明白了幾分,遂笑著上前行禮:「皇後娘娘喚嬪妾來,不知所謂何事?」


  「事到如今,你還笑得出來!」皇后指著江苓嫣大罵,「江苓嫣,你告訴本宮,是不是你,陷害的伊芙?」開門見山,比繞彎子來的更加直截了當。江苓嫣卻是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品著茶水。


  彷彿周圍的一切,與她無關緊要似的。她慢慢的撫著茶蓋上的青花,轉而對蝶兒道:「你看著青花瓷杯,倒比咱們長春宮的,用著還好。」「奴婢覺著,還是白瓷最好,」蝶兒隨聲附和著。


  看著她們主僕,一言一語的討論者茶杯。皇后更加氣惱,疾步上前,使勁兒將江苓嫣手裡的青花瓷杯,狠狠摔碎在地:「你不要裝作沒事兒人一樣!後宮誰人不知,你一直在用七葯香害人!」


  看著青花瓷杯,被可憐的摔碎在地。江苓嫣嘖嘖嘆息了一陣子,隨後慢慢對皇后說道:「娘娘不問青紅皂白,就無端指責我。我真不知道,哪裡惹著了娘娘。娘娘說出來,我也好明白不是。」


  平日在後宮,江苓嫣一直都是微笑待人。故此,後宮上下,無不對她讚賞有加。倒是對這個喜怒無常的皇后,口碑甚是不佳。江苓嫣抬眼,看著渾身顫抖的皇后。不禁輕輕笑著:「沒錯,是我,你能把我怎樣?」


  面對六宮之主的皇后,江苓嫣顯得淡定從容。而且也從來不用「嬪妾」二字,似乎與皇后是平輩一樣。皇后見她越發得意,不覺怒火中燒:「江苓嫣,本宮看錯了你!你到底,還是要做皇后不成?」


  這算是說到了江苓嫣的心坎里去了,她慢慢起身,笑著對皇後點頭道:「皇後娘娘果然神機妙算,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心思。所以做皇后,除去伊芙這個假公主,你不肯下手,就讓我來替你,豈不更妙。」


  看著眼前,這個笑裡藏刀的女人。皇后從來不信她的心思之深,以前一同相處,只覺著江苓嫣的笑。軟軟的,暖暖的。似乎想要給與人,更多的一層保護罷了。如今卻是覺著,甚是可怕。


  或者說,後宮如果少了江苓嫣。那麼就會少一份樂趣,她往往在後宮乏味枯燥的時候。總能夠找些樂子,或者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雖然她時常說話高傲些,皇后還是十分喜歡她的。


  只是皇后沒有想到,江苓嫣的城府,會如此之深。她平復了一下憤怒的心緒,平靜的對江苓嫣說道:「只是如今,皇上不在宮裡。你怎樣做都會是徒勞,本宮自會向皇上言明的……」


  「哼!」江苓嫣聽了皇后的話,冷冷的笑道,「只怕是你,沒有機會等到皇上回來了……我會是皇后,會是東麓新一代的皇后!」聽聞此言,皇后不覺瞪大了眼睛。原來,原來她早就計劃好了的。


  風雪緊促,瀰漫著夜色靜謐如初。安靜的燭火下,是一張驚恐不安的臉頰。似乎從未有人想到過,太後會在宵禁之時,來到錦祥宮。沒有人知道,她來的目的,只是隱隱約約有一種緊張感。


  這種氛圍,如此緊張害怕,很多年以後,萍貴人都會夢回午夜。甚至有的時候,夜夜難眠。或許這就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她此時想到了元易斌,那個溫情脈脈的御醫。


  有多少日子,沒有見到他了。萍貴人記著有小半個月了,記得最後一次,還是托婉凝送去自己的口信。自此以後,再沒有他的消息。或許他也這樣想著自己,也未曾可知。


  只是對於君顥,有的僅是恨。她恨君顥,為何會殺了她的姐姐。她恨君顥,為何會將自己禁錮於深宮,還害了她腹中的骨肉!可是為何,最後搭救自己的人。卻偏偏就是他。


  當她看著元易斌垂死掙扎,葬身火海的時候。卻是沒有一點點的心疼,許是經歷的太多,心兒早已麻木罷了。反倒是君顥,還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刻。幫助了自己一把,讓她久久不能忘懷。


  是出於憐憫,還是出於愧疚。萍貴人都無法諒解,倘或不是君顥的狠心絕情。她又怎會看著姐姐喪命,又怎會將自己的青春,埋葬在深宮之中。任由他人來定奪,她自己的命運。


  太後端坐在廳堂上,平靜的面目下,是一雙凌厲的眸子:「萍貴人,你若是答應哀家說服你父親。哀家會讓你,走出錦祥宮。」此番太後來的目的,便是要萍貴人說服她的父親陳書閣,交出兵符。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萍貴人這裡。她跪在地上,緩緩行禮道:「太後娘娘回宮之前,嬪妾就已經,與陳大人斷絕了關係……還請太后寬恕,嬪妾不能夠幫助太後娘娘,還請太后容量……」


  她的眼裡喊著淚花,讓人看了不忍再問下去。素來萍貴人在宮裡,都以嫻靜示人。甚至有的時候,君顥還時常來這裡,與她交心傾訴。生死之間,才會見得最後的真情。


  「這麼說來,你是打算拒絕哀家,」太后緩緩的飲著茶水,轉而對身後的小太監道,「薛梓若初觸犯宮規,這就交由司刑房。」忽然,太后說起梓若來。讓萍貴人疑惑:「等等!薛美人犯了什麼罪?」


  太后冷言道:「她才剛私下裡,準備逃出宮去。被哀家發現,按照宮規,是要被杖刑的……怎麼,你要幫她?」「是不是,嬪妾幫了她,太后就會放過我父親的,對么?」萍貴人忽然,略帶祈求的口吻。


  「你肯承認,他是你父親了?」太后低聲道,「如今胡族侵犯我朝,朝中軍隊沒有兵符,無法調遣。哀家希望你能明白。」話說到這裡,萍貴人一時犯了難。她很清楚父親的脾氣,斷然不肯的。


  不過軍國大事,父親應該可以幫助的。畢竟太后所求,並不十分過分的。看著萍貴人半刻也為開口,太后拍著她的肩,輕聲道:「你好好想想,明早給哀家答覆……薛美人就暫押錦祥宮……」


  被後宮遺忘的錦祥宮,忽然多了兩個小太監。日夜把守,看得死死的。琴聲悠揚,飄散在天之涯。窗前,灑落一片五彩雲霞。回望曾經那片希冀,模糊了一層層梔子花的痕迹。


  萍貴人繞過洞月門,看著緩緩撫琴的薛梓若。那般安靜,無牽無掛。宛如傾訴一段故事,一幕傷感。「你是來可憐我么?」薛梓若一邊彈著琴,一邊頭也不抬的對萍貴人道,「我就算死,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她的話語雖然平淡,卻夾雜著一段哀婉的憂傷。萍貴人慢慢的坐在旁邊,對她勸慰道:「妹妹別這樣,等皇上來了。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你走吧,」薛梓若冷硬的拒絕了,「你可知道,你妨礙了我在彈琴。」


  那一刻,萍貴人只覺著自己,像是一個局外人。她愣在那裡,看著薛梓若受傷的指腹。很想關心她,很想保護她的。卻總是一次次的,被薛梓若所傷害。大約在梓若心裡,也是故作堅強吧。


  「妹妹好生保重,」萍貴人緩緩起身,不放心的囑咐道,「我就在前院,你有什麼事兒,只管來找我。」「你自己的事情尚未解決,還要我找你,」薛梓若聲音,在身後響起。


  沒有理由拒絕一個人,卻也是沒有理由,幫助一個人。想著自己的事情,萍貴人頓覺左右兩難。如果不答應太后,太后一定會讓梓若受罰的。她咬著唇,步履艱難的走向外間。


  但聽得梓若的琴聲慢慢停下,緊接著是梓若的聲音:「你不必顧念我,我本來就與你無關……我早晚會出去的,你應該關心一下你自己才好……」梓若總是如此,冷冷的拒絕他人的關心。


  每個人,都渴望著唯一。可惜塵世間,哪裡有那麼多的希望可言。萍貴人扶著牆根兒,一遍一遍的回憶著。她在想,如何才會做到兩全齊美。如何才會不傷害父親的心,也不傷害梓若的情。


  「讓我進去!」門外是一個熟悉的聲音,聽著還是很高調的。萍貴人想著,這宮裡除了皇后和江凌嫣以外,似乎沒有這樣的人了。她正想著,便見大門被推開,竟然是多日不見的婉凝!


  聽聞她的眼睛,已經失明多時。可是萍貴人看著,怎麼清澈如水。想來宮裡的流言,也不都是全對的。只見婉凝和纖雲,笑意盈盈的向著萍貴人走來:「萍貴人安好!婉凝給萍貴人請安來了!」


  「你的眼睛……」萍貴人猶自不信,左右看了一遍,方才放心道,「到底是宮裡的御醫醫術高明些,我剛才還擔心你的眼睛呢!快進屋坐!」「萍貴人,」婉凝拉著她的手,壓低聲音道,「太后讓你,交出兵符,可有此事?」


  萍貴人吃了一驚,怎麼婉凝會知道。是了,她是御前侍女。自然知道也是無妨的,她便點頭道:「昨兒夜裡來過,可是我並沒有答應……你既然都知道了,快給我個主意,到底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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