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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靈宗秘史

  遠方,兩名老道踏雲而來,閻風咪了咪眼睛,靈覺外放,從二人身上竟感覺不到任何氣息,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其中一人更對他展露出善意的笑容。


  他不敢大意,尤其察覺到徐老面上的凝重,以及不可一世的元機,竟帶著自家弟子迎了上去,樣子似乎十分恭敬。


  這二人究竟什麼來頭?

  「天賜麒麟目,想不到這海外邊荒,亦有如此天資之輩,算是不錯了。」


  「呵呵,除去那一批人,他們已經足夠驚艷了,謫仙體啊,已經上萬載沒有顯世了,不知是否能再重現這種稀世寶體的無上風采。」


  「那幾人資質雖然差點,不過當幾名守峰弟子,倒未嘗不可。」


  「恆越啊,你挑人的眼光還是那般毒辣,但那個龍血體質的小友,可別跟我搶。」


  二人自顧說話,似乎對閻風、元天等人表現出不小的興趣來。


  「兩位峰主,不惜萬里而來,實乃我靈宗之福。」元機笑道。


  「當初一個小小的海外據點能有如今規模,實屬不易,既然你等有重回山門之意,門主亦應允此事,此番我倆先行到來,便是挑選一些資質上佳的弟子帶回去,能否獲得一番機緣,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恆越捏著下巴的幾縷白須,笑道。


  「在下元天,拜見兩位峰主。」元天顯然知曉二人的身份、來歷,收起適才比斗時的狂傲之色,畢恭畢敬道。


  恆越笑意甚濃,指點虛空,一團柔芒射出,包裹著元天,那爛肉般雙掌轉眼間恢復如初,氣息強盛,已回歸至巔峰狀態,這才開口道:「你可願意入我這一脈?」


  元天眼角掃過元機,心領神會,直接雙膝跪下,行起了師徒之禮。


  恆越大笑,雖然還比不上那一批變態,但元天的潛力不可估量,若能悉心栽培,有追趕那一批人的希望。


  「你這人啊,嘴上說的一套,手上卻是另一套。」封重陽笑罵道。


  「嘿,我這不是怕那幫老傢伙捷足先登嘛,況且我手中正好有一物,可助他衝擊易神境界。」恆越取出一隻略顯破舊的陶罐,微微動容道。「這有半罐麒麟血,乃我早年曆練所得,既然入我這一脈,為師亦沒什麼好不捨得的,正好你與此物契合,相得益彰,不斷提升血脈的濃度,等若築就更雄厚的根基,日後成就難以估量。」


  「謝師尊厚愛!」元天內心狂喜,有此物相助,這下子完全易神境的蛻變,指日可待啊。


  他更斜眼瞥了閻風一下,彷彿在彰顯著什麼,嘲笑意味極濃。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大氣運者,拜個師尊都能獲得一份珍寶,閻風環顧四周,一眾修者眼紅的模樣,內心只有無奈嘆息。


  人比人,氣死人,而且此人還是自己的勁敵,一旦晉陞至易神境,恐怕閻風遇到他唯有跑的份。


  「宗主正在恭候兩位峰主,可隨我來。」元機春風滿面,十分滿意元天的此番際遇。


  「且慢。」地面傳來一聲怒喝。


  「你是剛才的守門人?現在應該相信,你我之間乃同屬一門,何必以敵相待。」封重陽發現了徐老的存在,緩緩道來,眾人才知曉剛才山門之外,爆發過一場激烈的衝突。


  「這老翁,我二人都已然道出來歷,還執意出手,簡直不可理喻。若不是念在同門之誼,早就將他鎮壓。」恆越語氣不善。


  「大膽徐望,敢對兩位峰主不敬。」元機大聲喝道。


  「元機,我只問你一句,你與楊瀟不顧先輩遺訓,擅自決定重回長生門門下?」徐老激動得身軀顫動,幾乎是吼出來。


  元機泛起一絲冷笑,道:「是又如何?此事可不由得區區一名守門人過問。」


  轟!

  宛若沉睡的巨龍蘇醒,一股恐怖的威壓橫掃全場,除卻閻風、譙元等人,其餘的修者根本扛不住,直接昏了過去,紛紛墜地。


  「狂徒,你若執迷不悟,我可不會再留手。」恆越火了,想他在長生門的地位,雖說不是排在最前號,但在中域亦是響噹噹的人物,單就長生門的名號,足以震懾大多數修者,絕不是海外邊荒的無名之徒可以冒犯的。


  「我怕你不成!」徐老一改往日淡然的態度,異常的激進。


  閻風吃驚不少,他知曉靈宗的一些過去,卻沒想到身處中域的長生門,竟在此時找上門來了,而徐老,顯然對他們抱有極濃的敵意,個中的緣由不得而知。


  「徐望,你屢犯誓言,可知後果!」元機厲喝。


  徐老悲戚一笑,神色間滿是蒼涼,「宗不是宗,留下又有何用?你們這些瞎了眼的,貪婪眼前利益的小人,斷送了先輩創立的基業,巴結它的仇敵,簡直愚蠢至極、愚蠢至極啊。」


  「徐望,滾回去你的狗窩,別在此丟人現眼,有失我靈宗顏面。」喝斥聲仿若從天而降,響徹了虛空。


  閻風抬頭,仇恨的火焰瞬間被燃起,來人之中,最左那名女子,體態曼妙,肌膚勝雪,大眼靈動,如含著一汪秋水,渾身散發著一種顛倒眾生的魅力,讓人心旌搖蕩。


  雪洛顏,這一連竄劇變的罪魁禍首,終於出現了。


  而她身側的,則是宗主楊瀟以及一名神色狠厲的老者,射出的目光鋒利如刀,讓人十分不舒服。


  那老者雖然一直盯著徐老,但閻風亦有一種獵物被盯上的寒慄之感,他靈覺敏銳,那老者身上仿若多出一對眼睛,一直暗中觀察著自己,彷彿要看個透徹。


  老者捻印,布下一層結界,隔絕了大部分在場的人,顯然不願意一些對話讓宗內弟子知曉。


  「拜見宗主,四長老。」元天高聲道。


  「不愧是人中龍鳳,潛力非凡。」四長老贊了一聲,楊瀟亦含笑點頭。


  原來此人便是久未露面的四長老,如今雪洛顏的師尊,逸塵。


  「老祖,是被長生門趕出的棄徒,放任在海外邊荒自生自滅,併發下誓言,此生不得再入中域,而靈宗,乃以一眾先輩的血與骨鑄造,多少人長埋於黃土,為之奮鬥,才有今日的盛景。」徐老激動得難以自制,指著楊瀟狠狠罵道,「當初超然於外,只為尋道的洞天寶地,落入你這狼崽子手裡,不過百年光景,宗內往昔的清逸不再,烏煙瘴氣,利慾橫流,簡直愧對靈宗二字,如今你罔顧先輩遺訓,再度投身長生門門下,如何對得住先靈們。」


  一則充滿震撼性的秘史拋出,閻風聞之大驚,這與八叔曾講述的過往,大不相同,看來這才是靈宗由來的真相。


  「徐望。。。。。。」元機幾乎咬著牙道,殺意漸起。


  「收起你冠冕堂皇的說話,那骯髒的嘴臉讓我噁心,也只有楊瀟才甘心當你的傀儡。」


  徐望徹底與眾人撕破臉皮,一些藏於陰暗底下的真相逐步浮現,嗆得元機與楊瀟臉色鐵青得嚇人。


  「一派胡言!姓徐的,立即滾出去繼續當守門人,靈宗還有你一席之位,至於它,就交由兩位峰主帶回長生門,或許有朝一日,能喚醒那沉睡的殘魂也說不定。」逸塵望向兔哥語中帶笑,卻有一絲殘忍的意味。


  「屁,什麼長生門,鳥不拉屎的地方,我才不願去。」兔哥此語一出,氣氛頓時更緊張了。


  恆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它就是你們所指的前任宗主?」


  逸塵笑著點頭,「他更是徐望的愛徒,可惜當日不聽我等勸阻,妄圖補全長生法,奈何天道難料,引劫自毀,最終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殘缺的神魂如今附身在這雪兔上,近百年光景了都不曾復甦,我等見識淺薄,亦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喚醒他的殘識,或許只有長生門才有救治他的辦法。」


  「補全長生法?那可是塑造仙根的法門,就憑他,實在有點不自量力。」恆越目露不屑,然而他所說的都是事實,徐老難得沒有反駁,那是禁忌法,要真正補全,或許只有登臨道之絕巔的人才有能力辦到。


  「洛顏,沉雁如今身在何處?我要見她。」徐老壓下怒火,話鋒一轉,質問道。


  「稟徐老,姐姐正在參悟一門奇功,暫時不能分身,倘若你有什麼吩咐,我一定將話帶到。」雪洛顏施禮道,閻風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總覺得她了多一種難以言喻的氣韻。


  「她人在何處?」徐老再問,可怕的威壓隱隱勃發。


  「她在我殿門處。」楊瀟皺著眉道。


  徐老眯著眼睛,環顧四周一眼,默默嘆了一口氣,仿若下定了決心般,「好、好、好,既然你們早有預謀,我再廢唇舌都是徒勞,但誰敢打它的主意,我就是拚死也要拉上那人墊背。」


  徐老放下了狠話,分身消散,兔哥呸了一聲,蹦上了閻風頭頂,撅著屁股酣睡,選擇無視眾人。


  所有人陸續散去,而逸塵離去之際飽含深意地望了閻風一眼,笑意陰冷,雪洛顏亦一副曉有興緻的模樣,若不是楊瀟有令她一同離去,恐怕還得與閻風敘敘舊,細數前嫌。


  這個女子如今一身透著妖異,閻風都有點害怕與她接觸,生怕著了道。


  剛才還喧鬧不已的紫霄峰霎時變得空蕩蕩,閻風與小書匠能看出彼此眸子里的落寂,但重逢的喜悅難掩,簡單收拾一番,整理昔日的居所,又取出雪沉雁藏起的佳釀,對飲間憶起她訓話二人酒鬼托世,不由地嘴角泛起了笑意。


  兔哥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嘴裡一直呢喃著元機、楊瀟等人的壞話。


  「沉雁被困,為何三長老與九長老不見動靜?」


  「我曾去二人的神峰打聽,他們一同前往宗主處后,卻沒有再出現,恐怕已被幽禁。」


  閻風憤恨,元機等人已經徹底露出了獠牙,三長老、九長老與他們相比,力量薄弱得多。


  談起這段時間的遭遇,還有日後的打算,小書匠眸光中透露出希冀,「不如,我與你一同前往中域。」


  閻風堅定地搖頭,「那裡競爭之殘酷,不是你我能想象的,我此行亦是無奈之舉,南域難容我身。」


  「呵呵,閻小友,不如聽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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