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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心結

  「幹得漂亮!哈哈,難怪鎮四方那驢子殺氣這麼重,鎮不裂屬於他們的嫡系血脈,只要正常成長起來,可掌控鎮地獄王鼎的其中一尊子鼎,在鎮獄教中的地位可是十分高的。」滄胖子笑得十分歡,能讓敵人吃虧的事,聽起來就是爽。


  「寒門的那塊白玉鏡我亦有所聞,以大道鏡為原形而煉製的仿品,而且不止一面,傳聞最成功的那塊仿品許久前已衝擊著神器階位,但結果無法得知。」小書匠亦道出一些秘聞。


  「可惜,無暇寶體的修鍊已經走到盡頭。」閻風搖頭,這是他最依仗的大殺器,十分渴望能修至終極。


  「你就別太貪心了吧,即便寶體的路已盡,你的肉身亦優勝尋常修者許多,這類稀世體質根本是可遇不可求,就算你與妖皇谷那丫頭相熟,若是讓妖皇知曉你拿她女兒練功,非宰了你不可,師尊曾說,當世的絕頂巨擘,妖皇算一個,可惜她對人族的仇恨極大,聽聞是因為她年幼之時曾被活擒,每日過著被人采液練功的日子。」滄胖子頷首道。


  閻風當即明了,為何初見妖皇之際,她非要斬了自己不可,這不僅是一種仇恨的轉移,更是對女兒的一種保護,不希望她有那般凄慘的經歷。


  「我感覺,修為的提升變慢了。」


  「若果修道這般容易,早就遍地真仙了。」


  滄胖子無情地打擊著閻風,「修道本就是一個不斷打破壁障的過程,而壁障只會越來越厚,聚元、破壁、通靈、易神、逆命,還有更高的境界,你真當以為能一直勇猛精進,不會遭遇瓶頸嗎?」


  「南域當中,若以教主級修為為頂,可曾有誰創下過最快修鍊速度的記錄?」閻風突然問道。


  「嘿,你竟然不知呢。」滄胖子揶揄道。


  「是我們靈宗宗主,楊瀟,百載光陰之內,修得一身教主級修為,被譽為千古奇才。」小書匠在一旁道。


  閻風一愣,沒想到那個高傲到極點的傢伙還是一位修道界的奇才,只可惜,這種人註定不會與閻風有任何交流,除非閻風能成長到同樣的地步,才會得到他的平等注視。


  這時,葉秋亦回來了,手裡還提著各種野味,自然少不得一頓美餐。


  夜色漸深,月光灑落,如一抹輕紗籠罩在瀑布之上,夢幻而瑰麗。


  滄胖子躺倒在地上,打著大呼嚕,睡得十分熟,小書匠亦保持著打坐的姿勢入定,龍血體質生命力旺盛如烘爐,他的修為增長極快,多日不見已然處於破壁境圓滿階段。


  閻風靈覺發散,體悟天地大道,感受元氣流動,忽有極其細微的泣聲傳來,他睜開雙目,葉秋與雪沉雁均不在洞里。


  待洞外再次恢復平靜,閻風才徐徐探出身子,一個挺拔的背影沉浸在月光之下,顯得蕭瑟而落寞。


  「你把她惹哭了?」閻風躍上瀑布頂,一點好臉色都不給葉秋看,直接問道。


  「你靈覺倒挺敏銳。」葉秋轉過身來,臉上的笑容看不清是假裝還是真切。


  「為何一直要避開她?既然你一直收藏著她送的木劍,足以證明沒有忘記你們之間的約定,如今又要反悔?」閻風忍不住質問。


  「看來,她告訴你很多。」葉秋仰天輕嘆。


  「她還把我當作你的替身,寄情遙想,但這些我統統不介意,還很慶幸可以碰上她,沒有她,或許時至今天,我不過還是一個鄉村小兒罷了。」閻風頓了一下,盯著葉秋罵道:「但我沒想到,與我相似的人,竟然是一個不甘承認內心的窩囊廢。」


  「你知道嗎?她在靈宗內過得有多不如意?無數人覬覦著她的位置,欲取而代之,更有許多難聽至極的謠言蜚語。」閻風一口氣的說出。


  葉秋不見動怒,反而沉默了良久,嘆了口氣坐下,更招呼閻風過來,「或許,你罵得很對,但有一個故事,你願意聽不?」


  閻風露出一絲疑慮,落座他身側,柔和的月光映射在他如刀削般的側臉,夜風拂過,吹起了他前額的黑髮,閻風才發現他左額處有一道細長的傷疤,不由得心裡震動,對修者來說,前額算得上是薄弱之處,一旦被勁氣、法力所侵,極容易傷及靈台,意識消亡。


  「沉雁何曾告訴過你,穆紫真人為何突然逝去?」葉秋遙望著遠方,輕聲道。


  閻風搖頭,應道:「她亦不清楚,只知道穆紫真人兩年前外出遊歷回來后,閉關不過三日便身死道消。」


  「這樣啊,穆紫真人沒告訴她真相嗎?不過也好。」葉秋轉過頭,望著閻風,臉在笑卻充滿著悲意,「穆紫真人之所以身死,只為了救我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而已。」


  「兩年前,我修為小成,偷偷溜出師門,只身前往靈宗尋沉雁,可惜途中身份敗露,被人追殺三日三夜,碰巧遇見了穆紫真人。」


  「她出手救了我,可是。。。。。。」葉秋突然握起了拳頭,情緒十分激動,隱隱有殺氣透發,「那些一直隱藏在陰影里的混蛋突然現身,欲活擒我回去逼問師門位置,她奮身抵敵,助我逃出了包圍網,自己卻落下了嚴重的道傷。」


  一直藏在陰影里的人?閻風不明白葉秋指的是何人,但能致使擁有長老級修為的穆紫真人重傷而亡,絕對不可小覷。


  「她自知大限將近,卻要我答應她一件事,永遠不要再與沉雁再有牽連。」葉秋道出藏在心中的秘密,神色哀傷,「閻風,整個修道界比你想像中還要黑暗與殘忍,我入了這一脈,有些事註定我必須去做,即便以生命為代價亦在所不惜,包括十海,自入門之日起便有這樣的覺悟。」


  「我這一生充滿了數不盡的兇險,我若留戀,將來她要承受的苦難遠比現在沉重得多,倒不如我默然遠去。」


  閻風突然心感不安,似乎他們在謀划著一件足以震驚修道界的大事,忙追問到底是何事。


  「有朝一日當你修為真正有成之際,自會知曉,現在多說無益,希望那個時候,我們之間不會是敵人的關係。」葉秋掃去頹然之色,凜聲道,彷彿在告誡著一般。


  事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穆紫真人成了他們二人之間的鴻溝,對於這位可敬而又素未謀面的名義上的師尊,閻風亦不知作何評價。


  他突然有點想念起兵主了,那個冷傲而霸道的人,只要他想做的,任何束縛、枷鎖都可以打破,果斷、決然在他身上能很好的詮釋。


  閻風被觸動了,彷彿在自言自語,「修道,不就是一直打破壁障,逆流而上的過程嗎?承諾也是一種壁障,既然不是遵從自身意志許下的承諾,為何不可打破?像你這樣子,修的不是道,而是狗屁。」


  葉秋愣了一下,閻風無意中的一番話在他心中盪起了漣漪,一直停滯不前的修為竟然在此刻產生了些許鬆動,儘管很輕微,葉秋還是感覺到了。


  星光迷離,月色悠悠,閻風暫且將他們二人的問題拋下,認真詢問起通靈境之後的路應當如何走,而葉秋亦樂意解答他的種種疑難,更傳他一式偶然所得的散手,威力不比靈碑掌、離魂印差多少。


  三日時間很快便過去。


  眾人亦準備動身前往血飲刀藏身的那片地宮,而地宮外圍,只有寥寥數名修者行走,據葉秋打探回來的消息,各派的頂端戰力兩日前已經進入地宮,將血飲刀逼退至更深的底層,更掃清了許多障礙,相對來說安全了許多,眾多修者尾隨而進,搜刮地宮中收藏的寶物。


  有人曾收穫血魔撰寫的部分手卷,結果引來一場腥風血雨,那人連怎麼死的都不知曉,手卷最終落至誰手中,亦無人得知,成了一單無頭血案。


  丹藥、靈兵、奇珍陸續被人發現,地宮猶如一座巨大的寶庫,等待著眾人的發掘,能否有所獲,就看各自的機緣和手段。


  「那是什麼?」閻風第一次到來,被那根刻畫著繁雜難懂符文的巨型圖騰引起了注意。


  「九重天羅陣的陣旗之一,侯府那頭病老龍本欲憑這個困住血飲刀,再慢慢降服,算盤打得響亮,可惜被八叔做了點手腳,出了問題連同人馬折損過半。」滄胖子笑道。


  「那兩位大人物去哪了?」若是此行有他們護航,閻風信心更足。


  「他們自有布置去了,以防萬一,我們要聚到一塊,別走散。沉雁,你在前,我來斷後。」葉秋再次蒙上面罩,那晚上與閻風的長談,在他的要求下不許再以「雪道友」相稱。


  而這兩天,雪沉雁的心情明顯好轉,平日間總是一副淡然若水的樣子此刻罕有地露出嬌羞的神態,凝視著葉秋點頭,「君在我心安。」


  葉秋呆了,強制自己挪開那對引人心神的雙眸,點了點頭,隱入了虛空中。


  滄胖子掩著臉竊笑不止,「嘿,還沒見過師哥發傻的模樣,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


  砰。


  滄胖子像被什麼東西絆腳了,重重摔倒在地,一身肥肉抖不停,「哎喲,用不著這麼小氣嘛,可憐我的帥臉不知遭殃了沒。」


  眾人樂得大笑。


  地宮之行,終於要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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