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考核開始
「土鱉的手藝還不賴嘛,給我再來一隻燒兔腿,要左腿的夠韌勁,還有小書匠,給我盛碗魚湯來,那鍋太高我夠不著。」
這聲音咋那麼熟悉?
閻風轉過頭去,頓時大汗,只見一隻壯碩的白兔直立著,猛啃那燒得焦脆的兔子頭,還對著眾人指手畫腳。
我的媽呀,還有吃同類的兔子?等等,這不是曾經鄙視過自己的那隻雪兔嗎?
「發什麼呆,快給兔哥我幹活去。」兔哥吆喝著,傲得鼻孔都快朝天了,「把老子伺候得舒坦了,便考慮收你為小弟,以後靈宗內橫著走都不成問題。」
閻風才懶得鳥它,無視它所說,揮了揮手,翻著白眼道:「一邊呆著涼快去。」
小樣,當初對著我不是牛氣衝天的嗎?
「渾小子,不想在靈宗混了嗎?敢對我不敬!」兔哥放著狠話,更蹦跳到徐老身側,指著他鼻子說話,「現在小的們都不懂事,也不見你教教他們什麼是規矩。」
「哈哈,閻風,你就按它說的做吧。」徐老大笑道,似乎一點都不介懷兔哥的行為。
「對呀,還是滿足它要求吧。」小書匠偷偷在閻風耳邊道,「這惡兔氣量小得很,上一次讓我給它編一個草窩子,我不肯,結果把我大半片葯田給禍害了。」
媽的,真是一隻報復心極強的兔子。
「聽我的話,保你在靈宗混得風生水起的。」兔哥吹牛皮不眨兔眼,一副傲嬌狀。
「去去去。」閻風無奈滿足它的要求,將食物放得老遠,眼不見為凈。
「你小子叫閻風是吧,以後每天給我燒一隻野兔,燉一盤魚湯,當了我小弟看誰敢欺負你。」兔哥吃得那叫一個歡快,還不忘拋出橄欖枝。
「你嘴裡的、手上的都是你同類,難道不覺得。。。。。。」閻風實在受不住這隻奇葩。
「我是什麼?我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兔哥,超凡脫俗的存在,哪裡會受此等束縛。」兔哥傲聲道。
閻風覺得再和它說下去,智商要被無限拉低,乾脆任其自顧放嘴炮。
晚間回到紫霄峰,雪沉雁仍未歸來,小書匠忙著準備小狼的藥物,閻風則好好沉澱一番今日的感悟,或許晉陞的契機就在此。
星輝入體,朝陽生精,閻風醒轉時,已是明日響午時分,雙目神采奕奕,一點疲憊的感覺都沒有,漫步竹林,寧靜之中洗滌內心的浮躁,尤其意識到昨日對待巨狼的那股無來由的恨意,不得不警醒,這不符合他的本心。
一連十日,閻風皆如是靜修,修為似乎有所精進,可惜依舊沒有晉陞,他隱隱已經窺見一個嶄新的門檻,半隻腳都邁進去了,就是有一層薄膜將他擋在門外。
為何?
閻風一直想不通此節,最鬱悶的是,今日便是正式弟子的考驗日,他卻達不到要求,還曾跟三長老誇下海口,丟人丟大了
雪沉雁與小書匠亦曾安慰過他一番,只不過心中的鬱結並沒有減去多少,心想此間無事,倒不如外出透透氣,找滄胖子消遣去。
在宗內飛行之際,路過入門弟子的居住地,今日相當的熱鬧,遠遠也能感受到那裡人聲鼎沸,聽說還有不少長老、核心弟子前往觀摩,好將一些有潛力的弟子收歸門下。
「徐老。」出了門庭,一眼便見蓑衣打扮的漁翁,不是他還有誰。
「混小子,說好的燒兔子和魚湯呢,消失了這麼久,饞死我了。」兔哥也在,一路飛奔過來,不依不饒地咬著閻風的褲腳。
閻風心情苦悶,一腳把它揣飛到草堆裡頭,省得跟它嘮叨。
突然,一股壓迫得讓人窒息的威壓如潮水般湧來,山嶽、碧湖、土地彷彿無限巨大化,不斷拔高,且向著自己擠壓而來,爆體之痛頓起。
喝!
閻風大吼,玄功彷彿由於外力擠壓瘋狂運轉,血液激蕩,肌體晶瑩,寶輝騰起,如一層戰罡般將閻風覆蓋,護佑己身,對抗外來侵力。
「呵呵。」那股驚人的壓迫力剎那間煙消雲散,山還是那山,水依舊是那水,仿若從沒出現過,而閻風早已遍體浸汗,如同經歷了一場大戰。
「過來坐坐吧。」徐老招手,閻風只好硬著頭皮過去,畢竟曾經的豪言,這位老人家可聽得一清二楚。
「氣韻初成,目光若電,理應晉陞了才對,怪哉怪哉。」徐老摸著下巴,顯出一絲疑惑。
閻風目光一亮,立馬恭敬道:「請徐老指點一二。」
遂將連日來靜修的成果與感悟一一訴說,還望得出一點啟悟。
「我咬、我咬,咬死你這龜孫子,敢踢老子。」兔哥發飆似的衝來,一記衝天躍蹦上閻風腦袋,兩隻大門牙死命地磕下去。
「無賴兔,快給我下去。」閻風一想到那廝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若是拉上一泡翔的話。。。。。。那種噁心的畫面不敢想象。
「哎喲,龜孫子的頭比龜殼還硬。」兔哥叫苦,磕得它門牙都發酸了。
「或許我大概明白了。」徐老沒阻止二人打鬧的意思,相反似乎還很樂意,自顧地道:「破壁的意義,乃打破肉身束縛,向極限衝擊,甚至衝擊至前人所未能達到的高度,你有幸修成了寶體,與尋常修士相比,肉身搏殺將是你的大優勢,甚至終有一天修鍊到極致,肉身稱雄亦不僅是一樁空談,然而每一樣事物均有其代價,你肉身比別人堅實,那壁障自然更難衝破。」
閻風聽得很認真,咀嚼著這番話的含義,兔哥難得消停了下來,仍窩在閻風的腦袋上,似乎很享受這處新窩子。
「每年正式弟子的選拔后,都會在演武場上切磋一番,雖有檢驗成果之說,實則表現自身潛力,好給那幫老傢伙相中,收歸門下。
「莫非徐老還有什麼法子?」閻風總覺得徐老話裡有話,嘗試試探一番。
徐老大笑,接下來的話讓閻風一驚,「你用全力來攻我試試。」
這。。。。。。
老實說,閻風是看不出整天一副漁翁打扮的徐老的深淺,只是隱約覺得他的地位並不是表面上一個看門人那般簡單,從雪沉雁流露的尊崇,三長老表現的態度,或許還有什麼隱秘不成。
「請賜教。」閻風抱拳,氣勢逐步攀高,醞釀至今最巔峰的一擊。
徐老含笑,仍舊握著魚竿盤坐,氣定神閑。
砰!
像兩口大銅鐘相撞,震得人耳朵發昏,氣浪擴散,湖面盪起一圈圈的漣漪,久久不停。
這一拳不說開山裂地,一般巨石都能轟成碎渣,可徐老紋絲不動,就連他蓑衣上的一根雜草,都不曾折斷,談笑間盡化解了閻風的攻勢。
「可以一戰,去吧。」徐老點頭道。
「可我始終達不到要求。」閻風苦笑。
「傻小子,那正式弟子不過是一個頭銜,你還真稀罕?若果你能揍飛那一群破壁境的傢伙,還怕不出彩?」兔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沒好氣道。
不得不承認這兔子的話確實有理,竟然徐老都承認自己有跨境戰鬥的實力,何不去露上一手,最起碼日後在三長老面前,還能抬得起頭來,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走走走,我最喜歡湊熱鬧了。」兔哥叫囂,一直窩在閻風腦門上,怎麼趕都沒用。
「帶上它吧,可免去一些麻煩。」徐老樂道。
閻風無奈,拜別徐老后迅速往選拔會場趕去,越靠近,吶喊之聲越高,還有兵器交擊之音,似乎已經開始切磋比武了。
「那個兵皇遺孤送來的小子,今天似乎沒出現。」二長老端坐在首席台上,隨意問道,視線一直停留在演武場上,不曾移動半分。
三長老收起內心的不快,淡然道:「畢竟是半路子出家,與其一味衝擊境界,不若紮實根底,徐徐圖進,才是正道。」
「看來不過是一個資質平庸的小輩,連正式弟子的門檻都跨不過,不值得栽培啊。」
「哼,聽說他居住在紫霄峰,那修鍊環境不知勝過靈宗多少人物,一個小小的破壁境就把他給攔住了,當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還有那把絕世神弓,竟然拱手讓人,難道是視我們靈宗而無物?」
雪沉雁坐落在三長老旁,聞聽這些詆毀性的說話,有心辯駁,卻被三長老眼神制止了,甚是不甘。
他們皆是長老級別的人物,即便雪沉雁與他們地位相當,但始終是小輩,尤其實力上的巨大差距,更如一道鴻溝橫在中間。
覬覦著雪沉雁長老位置的人,宗內可是多不勝數啊,若不是有三長老等人在前頂著,或許靈宗之內,對她來說絕不是一方安心之地,個中涉及的權力與地位之爭,比之世俗中的皇位爭奪,更是殘酷。
「洛顏,沉雁現在的身價可比咱們高多了,都可以跟長老們並排而坐了。」
「你們就別羨慕了,現在宗內想與沉雁攀上關係的不知幾何,就算是桑宙師兄,也不見得可以橫掃所有情敵,聽說連宗主都有意為其兒子牽上一段姻緣。」
「我說穆紫真人不知想什麼,竟將峰主之位傳給她,且不說修為遠遠不夠,論出身,她哪裡及得上洛顏。」
雪洛顏心裡冷笑,這幫牛鬼蛇神,還不是嫉妒心作怪,想要離間她倆的關係,嘴上還是應道:「既然是師尊的意思,我自當遵從。」
圍在雪洛顏身側的眾女,皆是心思玲瓏之輩,兩三句說話便轉到另一個話題,身段婀娜,姿色出眾,聲脆若銀鈴,當真是一道靚麗美艷的風景線,吸引的目光不比演武場少。
而另一側,不少修為強大的男修者駐足虛空,頭角崢嶸,氣息強盛,比起桑宙、桑古只強不弱。
此處,可稱得上是一場靈宗內的群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