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境界
混沌內雖無日月，但時光卻仍然一絲不苟地飛速流逝著。
九州鼎。
豐浩剛剛結束了本次的修鍊，因為他突然剛才感到，自己的靈魂彷彿在那一瞬間解開了什麼枷鎖一樣，有種量變引發了質變的感覺。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詢問，鼎靈的話語就為他解惑了。
鼎靈欣慰地點了點頭，「非常好，總的來說，你的修鍊到此為止一切順利。你現在也算是擁有下階魔神的實力了。若是換算到我們穿越之前的境界劃分，你已經有了成仙的實力了。」
「真的么？我這就算是成仙了？」豐浩驚喜地問道。怎麼感覺這麼簡單？
鼎靈反問：「怎麼？不信？」
「呃……沒有，」豐浩回答：「只是感覺有些簡單。」
「簡單么？為什麼？」鼎靈反問。
「啊？」豐浩愕然，想了想然後回答道：「你看啊，我只是一直在這鼎里，除了上次去觀察魔神們就是一直地彈琴修行《大哉乾元曲》，然後沒過多久我就可以升仙了，這難道不是很簡單？」
「沒過多久？呵呵，」鼎靈笑了笑，「若是用後世的時間來計算，你已經修道幾百年了，這還不是『多久』么？」
「什麼？！」豐浩大吃一驚，「我怎麼完全沒有察覺？」
「早就和你說過了，修行無歲月！有道是：洞中方數日，世上已千年。你以為只是說說的么？」鼎靈解釋說。
「這.……」豐浩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麼和你講好了，光是你每修鍊一次《大哉乾元曲》就要花上數年的時光。」
「什麼？那會花費這麼多時間？」豐浩不可思議。
「你難道會認為天皇的修鍊功法只是普通的曲子么？《大哉乾元曲》可是真真正正的道音！它每一個音節都是你與大道的一次接觸，每一段旋律都是對大道的感悟。你沉浸其中可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但這些，確確實實會花費大量的時光。」鼎靈繼續解釋說。
「這樣么.……」豐浩無奈地點了點頭，勉強接受了「自己已經幾百歲了」這一事實，又問道：「那其他方面呢？比如說感悟、閱歷什麼的。我看過一些修仙類的文學作品，裡面都是說修行是不能一成不變地埋頭苦練的，因此主人公才會外出歷練來增長見識，以此來推動劇情發展。這些小說什麼的雖說是虛構的，但我認為這方面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
「確實，修鍊不是只依靠埋頭苦練就能成功的。但是，」鼎靈說道：「所謂的閱歷、眼界可並不是修行所必需的。」
「小說里所謂的遊歷，只不過是為了讓主角外出、讓故事情節展開而找的借口。你可不要忘了，你是從一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穿越而來的，若是論起眼界、閱歷，你可能比那些古代的那些幾百歲的修鍊者還要強上不少！而且科技能做到的事法術會做不到么？在天界，通道的發展也是極度發達的，至少不會次於你所在的人間！如果依靠眼界、閱歷就能突破境界，那高端修行者的數量將會比現實多得多！甚至有可能出現『神仙滿地走，妖怪多如狗』的情況，然而這並不現實。」
豐浩沉吟，「那感悟呢？我之前也沒感悟什麼大道啊？」
「這就涉及到天地了，因為現在天地未開，我們不是在天地之中！」鼎靈說道。
「天地將眾生與混沌隔離，為弱小的生靈提供了保護，使得他們也能得以存活。但是另一方面，天地也阻礙了修行者對靈氣的吸收。」
「在天地之內，只有對天道有一定感悟的修行者才能吸收與其相對應水準的靈氣。因此，對道的感悟，也就是常說的『道行』成為了境界的硬性標準之一。但你現在是在混沌里，就沒有那個限制了，無須感悟，只依靠修行也能有不錯的實力。」
「那修行者如果修鍊遇到瓶頸，直接從天地里出來不就可以突破了么？」豐浩問。
「這個我之前說過，混沌最低的生存條件是擁有下階魔神也就是成仙的實力，低水準的修行者是無法在混沌里生存的。而成仙之後修行的難度，在天地之內之外都是差不太多的，為了降低那麼一點難度大費周章地離開天地完全是得不償失的。而且混沌外還是有不少強大的魔神，因此，也沒什麼仙神願意跑出來找不自在。」
「那把批量的低階修行者放到類似於這九州鼎的法寶里，然後再放置於天地之外不就行了？這應該有不少的高級勢力能做到吧？這樣一來，他們不就可以量產仙神了么？」豐浩想出了一個問題。
「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鼎靈開懷大笑，「防護能力好的法寶，裡面的人也很難吸收靈氣；能讓人輕鬆修鍊的法寶防護能力又不夠。你以為這九州鼎很容易鑄造么？你可要知道，人族佔據有天地間的煌煌大勢，也不過才造了這兩份九州鼎啊。」
這句話鼎靈之前已經說過了，豐浩對此也沒有往深了想，轉而說道：「對了前輩，您之前說我又仙人實力，我現在還不算仙人么？」
「當然還不算，你還差一道雷劫。不過有這九州鼎在，大道也感應不到你，所以雷劫才沒有降下來。」
「那晚輩現在不度雷劫么？」豐浩聽聞雷劫的事，不但沒有害怕，反而躍躍欲試，想試一試所謂的天劫到底有多強。
「不急不急，」鼎靈呵呵笑著，「你不要忘了，你現在還是只有靈魂在，若是渡劫可就只能成為鬼仙嘍。」
「鬼仙？那又是什麼？」
「後世仙道修行，分為『天地人神鬼』五種。修天地之道的天仙，修風水龍脈的地仙，開發自身的人仙，吸收香火信仰的神仙和修鍊靈魂的鬼仙。雖說殊途同歸，各有優劣。但你若是現在渡劫，可就只能成為鬼仙了，這和我們為你設計好的道路不符。我們可是要你完成修鍊《天墳》的修鍊的。」
「設計好的么？」豐浩呢喃，心中略微有些抵觸。
「不用糾結，我們雖然為你設計好了未來，但怎麼走還是要你自己確定。你若是想成為鬼仙我們也不會攔你的。我要做的，只是增強你的各個方面，為你打好基礎。」鼎靈開解道。
「.……」豐浩沒有說話。這點豐浩還是想得開的，沒有這些設計，估計自己早就魂飛魄散了吧？
「那這之後我要修鍊什麼呢？」豐浩又問道，到目前為止，他還是缺乏對修鍊的整體認識。
《天墳》上記載，修鍊功法的受眾，永遠是仙級以下的修鍊者。豐浩雖然不明白，但他也知道《天墳》不會無的放矢。
「我先來給你解釋一下修鍊的境界劃分吧。」鼎靈再次開口，為豐浩解釋起來。
大體上，修鍊分為三個境界分別為「凡境」、「尋境」、「道境」。
「凡境」對應的是整個凡人階段的修鍊，無論是人族還是妖魔鬼怪其他種族，在此境界的修鍊都是以真正的「仙、佛、魔、妖」為目標，不斷地加強自身。不同目標修鍊方式也各不相同，即使是同樣以「仙」為目標的修鍊，也可以再劃分為「天地人神鬼」五種，而單就「天仙」來說，也有鍊氣和修真兩條路可走。
「尋境」的修鍊，對應的則是「仙、佛」等存在的修鍊，換算到混沌之中，就是下階魔神和中階魔神的水平。在此階段內，修鍊者開始了對「道」的接觸，開始「明道」，並通過對各種不同的大道的了解，來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一條路。
最後的「道境」對應的是「准聖」和「聖」的修鍊，也就是上階魔神和頂階魔神。在此階段，修鍊者找到了適合自身的大道，在得到了「道」的認可之後，在此基礎之上再不斷進步。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將人生劃分為三重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但在修鍊之路上，你必須先有「衣帶漸寬終不悔」的努力，你才能有「望盡天涯路」的資格，進而在「驀然回首」之中，發現「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倒是與現代的教育很像。
「凡境」就像是幼兒園和小學，在這裡，學生們不斷加強的，是生活的常識與自身的基本能力。
「尋境」則是初中和高中，在此階段，學生全方位多角度的涉獵各個學科的知識，以此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一條路。
「道境」對應的是考大學選專業。而選擇了適合自身的大學和專業之後，也涉及到一個人家要不要你的問題。只有優秀的「尋境」修鍊者才能被大道認可，踏上求道之路，成為一名准聖！再之後，則是「學無止境」、「道無止境」的生涯。學士、碩士、博士，在修鍊之路上對應的是證道以及證道之後無止境的修鍊。
「這麼說來，我接下來要進行的，就是『尋境』的修鍊嘍？」等到鼎靈介紹完畢，豐浩問道。
「沒錯。」鼎靈點頭。「《大哉乾元曲》的修鍊可以告一段落了，有空的時候複習一番，不要荒廢了就好。單純的修鍊功法，對於『尋境』的修鍊者來說，作用已經並不重要了。」
前面說過，修鍊功法的受眾，永遠是仙級以下的修鍊者，原因就在於此。功法是修鍊者提高自身的方法，單純的修鍊功法，並不能有助於「尋境」的修鍊。「尋境」修鍊，需要的是博學而不是專精！
當然，「尋境」的修鍊者可以通過搜集各種各樣功法來開拓自己的視野，以此來達到博學的目的。《天墳》之中記載的許許多多的不同的功法，就是伏羲為了「尋境」的修鍊而準備的。不過這個時候，這些功法起到的只是一些借鑒作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