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昏迷
「哼,不過是個煉血境初階的毛頭小子,哈哈,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倚仗,不過如此,收!」白袍人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話沒說完,他左手五指一抓,所指方向正是孟蒙手中的妖獸內丹。
孟蒙頓時感覺憑空有一股大力附著在內丹之上,要不是他抓得牢,這個內丹恐怕就要立刻離他而去了。孟蒙笑道:「生意還沒有談成就急著要錢,老兄你太急了點。」雖然面上帶笑,但是孟蒙心中卻是一陣凜然,剛才自己的猜測沒有錯,此人輕輕一抓就憑空產生了很大的力量,若不是自己一直留心提防,恐怕此時妖獸內丹早已入他之手。
白袍人嘴角噙起一絲冷笑,不聲不響地將自己的功法運轉到七成,更為充沛的力量作用在妖獸內丹之上,彷彿憑空產生了一隻大手將內丹牢牢握住,與孟蒙的手抗爭。孟蒙剛才也沒有完全釋放自己的力量,感覺到對方的抓力在逐漸增加,他也將自己的功法快速運轉起來,手中的內丹仍然紋絲不動,牢牢地掌握在他手中。
白袍人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僅僅是煉血境初階,怎麼可能抵擋住自己的攻勢,而且看其神色,好像還沒有多費力。難道對方實際上深不可測,只是露出的部分停留在煉血境初階,想到此處,他暗暗告誡自己要謹慎,小心方可駛得萬年船。
孟蒙臉上雖然一副淡然的神情,而實際上,明神境中階的實力可不是蓋的,他如今完全是在咬牙苦苦堅持,沒過多長時間,孟蒙手中的內丹在兩人的抓持之下彷彿產生了神志,在他的手中不斷跳躍,一會兒拔高,一會兒降低,一會兒被拉遠,一會兒又被拉近,由於孟蒙始終牢牢抓住內丹,他的手臂也被內丹帶動,搖來搖去,看上去很是好笑。眼看著內丹幾乎產生了變形,孟蒙知道,妖獸的內丹實際上是很堅韌的,不可能輕易就被損壞,而實際上,修士在捕捉妖獸時,妖獸通常會奮力反抗,實在反抗不過,妖獸也不願讓自己的內丹被敵人所用,他們通常會選擇自曝,從而將自己體內的內丹徹底毀掉。
眼看著內丹不斷向自己方向移動,白衣人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將自己功法陡然提升至十成,五指一抓,竟要傾盡全力。孟蒙心生警兆,突然感覺不好,想要側身擺脫白衣人的方向,哪知道此時他即便撤身也為時已晚,一股沛然無比的大力湧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頑石,根本沒有反抗之力,朝著白衣人飛過去。
望著白衣人臉上那抹笑容,孟蒙汗毛倒豎,冷汗涔涔,腦中翻湧著無數的念頭,沒有哪一個時刻像是現在這樣,他的內心充滿了對力量的渴望。正在傍徨無助之際,突然有一個念頭從腦中閃現,像是黑暗中的一道雷電,照亮了一瞬間,他狠下心來,拼盡全力將自己握著內丹的手收回到嘴邊,張開嘴巴將那顆螳螂妖獸的內丹給一口吞了下去,此時距離白衣人已不足兩丈。
白衣人眼見妖獸內丹即將到手,哪知道卻被孟蒙一口吞了下去,頓時又驚又氣,臉上肌肉抽動,表情猙獰,大吼道:「給我去死。」手臂高舉,一支如矛似箭的武器突然出現,朝著向自己靠近的孟蒙身上刺去。
孟蒙知道,在修真界,妖獸內丹通常由煉丹師煉製成丹藥后再給修士服用,原因就是妖獸內丹中含有極為充沛的力量,一旦直接被修士吞服,這些力量瞬間充斥到修士體內,如同張牙舞爪的洪水一般在修士體內經脈中肆虐,很有可能瞬間損壞修士體內經脈,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而煉製成丹藥后再被修士吞服,內丹的力量一點一點釋放,相對來說是一種較為溫和的方式,而且煉製妖獸內丹時,煉丹師通常會將內丹做為主材,同時輔以其它材料,藥性相生,藥力效果會好上不少。而這種直接吞服妖獸內丹的做法,在修真界數萬年的歷史上雖然不能說沒有,但可謂少之又少,而且這樣的修士吞服后結果如何,也沒有人知曉,起碼老孟不知曉。孟蒙這次也是鐵了心豁出命,眼看白袍人的實力自己無法抵禦,眨眼之間就有性命之憂,何不拚死一搏,吞下內丹,靠著內丹瞬間釋放的力量發揮超出自己實力的本事,也許會有一線生機。即便殺不死對方,可自己也好歹算是嘗試過了,也算不上後悔。他的果敢堅決,當機立斷的性格在一瞬間爆發出來,所以毫不猶豫將內丹一口吞下。內丹入口,在食道中向下滑落的過程中,宛如帶入了一道洪水,汪洋肆虐充湧向孟蒙體內的每一條經脈,經脈中原本宛若小溪的靈力突然暴涌,眨眼間激流澎湃,接著便是如同長江大河一般肆虐,把孟蒙體內經脈瞬間充滿,接著就開始擴張。孟蒙此時感覺前所無比的強大,體內的靈力奔涌,在經脈內反覆循環,另一方面,體內經脈被這股充沛的力量充盈,由細變粗,不斷膨脹,經脈被拉扯得極為疼痛,孟蒙甚至可以感覺的到自己體內經脈開始變薄,像是氣球被吹起來的樣子,若是用力過度,氣球會啪的一下碎裂,自己體內的經脈也一樣。這些念頭從孟蒙頭腦中一閃而過,他就看到了白袍人伸出來的那支如矛似箭的武器刺向自己的胸膛。
孟蒙大吼一聲,聲音帶著撕裂的感覺,靈力、瘋狂運轉,體內那股汪洋肆虐的靈力像是突然興奮起來,隨著他體內原本的靈力運轉起來,孟蒙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白袍人的武器,馭雷決功法施展,一道粗如人體的雷電從右手中奔涌而出,像是一條銀光閃閃的龍突然出現,龍頭直擊向前,一頭撞在了白袍人的胸口,銀光迸射,數百道雷電同時出現在白袍人的身體上,瞬間將他淹沒。
孟蒙雙目充血,牙關緊咬,毫不放鬆,忽然他的身體連續顫動,像是忍受不了負荷一般,軀體不斷抖動,踉踉蹌蹌就要跌倒,哪知道他一咬牙,體內靈力運轉更快,帶著一股瘋狂的力量,從他的手中傾瀉而出,無數道雷電落在了白袍人的身上,在其上方更是有如同血色的雷電高懸,不斷劈下。
洞中突然響起哀號聲,那聲音慘絕人寰,彷彿不似人類能夠發出,像是地獄深處的惡鬼在承受難以忍受的煎熬,正是白袍人發出。無數道雷電像是囚籠一般將他牢牢困在裡面,根本無法反抗分毫,原本佔據絕對優勢的他,突然之間落到如此下場,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了眾人的意料。眼看著白袍人的身軀在無數道雷電的連續打擊之下逐漸縮小,哀號聲逐漸減弱直至不可聞,在場眾人突然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大家都知曉是怎麼一回事,有的心理承受能力差一點的人當場就哇哇大吐。
白袍人的哀號聲已經消失,他原先所站立的位置已經沒有了身影,只是在地面上留下了幾根枯骨,孟蒙感覺體內像是被掏空一般,經脈帶著撕裂的疼痛,腦中生疼,他搖晃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身體傾倒,再無意識。
古雲山搶上一步,伸手扶住了孟蒙,避免了他與地面石頭的碰撞。古雲山呼喊了幾聲孟蒙的名字,卻沒有將他喚醒。古家其餘人也圍了上來,焦急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孟蒙。
古春成仔細看了幾眼,孟蒙臉色蒼白如紙,眉頭緊皺,雙唇血跡猶在,他伸手在孟蒙鼻息處試了試,只覺得孟蒙的呼吸氣若遊絲,時斷時續,頓時大驚,說道:「孟兄弟有生命危險,快出去。」
古之嵐點了點頭,對古家眾人安排了任務,有的負責做路標,以便再次來此,有的收拾殘局,有的輪流背負孟蒙,一行人匆匆而去。
孟蒙感覺自己身體好像不屬於自己了,好像一團浮絮飄在半空中,時而被風吹低吹高,晃晃悠悠,飄飄蕩蕩,不知道究竟去向何方。身體時冷時熱,熱時好像站在了岩漿附近接受炙烤,冷時又好像在千年的冰洞中接受寒風的吹拂,身體無處不痛,好似散架后又拼裝起來,每一寸身體都帶給自己撕裂般的痛感。但是心臟處卻始終有一處溫暖所在,無論自己身體其他部位如何,心臟處的溫暖好似大海中的一座燈塔,巍然不動,指引著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