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洞中樹
那個說眾人在跳廣場舞的夥計並反應不及，一節枝椏險之又險的從他的衣服邊緣劃過，伴著一聲清脆的刺啦聲，這個夥計的上衣頓時被扯開。他一陣大呼小叫，手腳並用爬到一處安全的位置。
眾人哈哈大笑，平頭道：「看來小兄弟不但要跳廣場舞，還要來一段脫衣舞了，你們說是不是？」
左眉、孟蒙和白臉幾人不忿剛才被說成跳廣場舞，此時異口同聲大笑著點頭稱是，把那個夥計鬧了一個大紅臉。
那些突然冒出的枝椏並沒有停止下來，還是以驚人的速度從地面上逐漸升高，像是在生長一般，那情景就好像地下有一顆巨大的樹木，穿破重重土層的阻隔，硬生生拱了出來，帶著磅礴的氣勢，根本不能壓制。
「天哪，我們究竟見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白臉感嘆，剛才的驚嚇讓他臉上本來就不多的血色突然退去，伴著因為劇烈動作產生的汗珠，在這種環境下竟然產生了一些冷幽幽的感覺。
前後總共一刻鐘的功夫，這處洞穴大變樣，原本空曠無比，此時在中央位置竟然生長出一顆巨大的樹，主幹有五六人合抱粗細，枝椏橫生，根根似利劍一般高昂向上，閃爍著幽幽的光芒。一瞬間，彷彿置身於巨大的森林中一般，到處是枝椏，鋒利無比，冷不防就容易傷到自己。站在枝椏的間隙中，彷彿自身化為一個渺小的生物，在其上方是巨大的生物，那種感覺就像螞蟻仰望大樹，飛蛾撲向太***本不在一個層級上。
唉吆，唉吆的聲音傳了過來，馮衛平和他的幾個夥計，連同那幾個老外都沒有倖免，他們雖然站得遠，但這顆從土中浮現出來的大樹實在巨大的有些過分，粗壯的幾個主枝椏就橫貫整個洞中，它們冒出來時就相當於將整個地面給翻了一遍，馮衛平幾個人當然逃脫不了。
幾個老外皺著眉頭躲避，嘴裡不停的「oh，mygod!」或者「oh，shit！」，有時甚至還能夠飆出一句完整的漢語，「見鬼，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本來落在這麼個鬼地方，到處是鋒利的枝椏，神奇的從地下破土而出，後面還不知道藏著什麼鬼東西，只要是這裡的人，心情都不會好，不過此時耳中聽著這些老外的咒罵聲，眼中望著他們雞飛狗跳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個心態，孟蒙幾人心情頓時有些愉悅，有幾人面上甚至露出了笑容。
平頭比較果斷，竟然用一節銀光閃閃的鉤子勾在巨樹的一條枝椏上，這樣只需要隨著這條枝椏上升就可以了，不用擔心從地面上突然冒出來的縫裡枝椏，他隨著自己勾住的枝椏越升越高，慢慢的竟然看著下方的人都小了起來，不由心中打退堂鼓，腿肚子都有些抽筋，這樣是一個失足墜落，還沒到地面上就已經被這些鋒利的枝椏給大卸八塊，千刀萬剮了。他此時更不敢鬆開手中的勾子，只是小心翼翼的維持著身體的平衡，不想因為自己身體的左右搖擺而將這個維繫著自身性命的勾子弄斷，畢竟這些枝椏鋒利無比，若搖晃過多，這條勾子很容易就被弄斷，到那時可就小命難保，嗚呼哀哉了。他心中有些緊張，不過面上還是看不出來，只是盯著這個鋼鐵巨樹仔細觀察，看看這棵樹究竟有什麼來源，為何竟然在此出現，地下有什麼動力能夠驅動它突破地面的封鎖而沖向空中，像剛才那種動靜可不算小，能夠硬生生把這麼一株龐然大物從土中頂出，這種力量可不是容易達到的。
「喂，老大，你這是要把自己風乾成香腸的節奏啊!」白臉調侃道。
「滾犢子，你們懂什麼，這叫一覽眾山小，你們在下方，還不知道地下待會兒出現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那時你們跑都來不及。就會知道我剛才的決策有多麼的英明了。」頭兒不忿，扯著嗓子告訴下面的人自己的決定有多麼正確。
「那您老就晾一會吧。我們找找路。」白臉一陣嘿嘿傻樂。
頭兒抬頭望了望上方的枝椏，這鋼鐵巨樹的枝椏像極了一棵大樹的枝椏，兩者並無多少的不同，若不是知道這些枝椏的鋒利之處，就會認為這是一株普通的大樹罷了，看了好長時間卻並未看出任何奇異之處。他輕輕轉了轉脖子，調整好視線，望向下方的枝椏，這下子就看出不同來了，每個枝椏的上端面都有一個很深的溝槽，從樹枝的端部開始直到側枝的主幹處，順著側枝的主幹又流轉匯聚到一起，逐漸往巨樹的根部匯聚，整個看來像是一個布置精密的蜘蛛網一般，只不過萬線歸一，百川匯海，最終都連在一起，匯聚向這株樹木的根部。
再仔細看，枝椏中似乎還有一些黑色的東西，想來是年久日深，從土中存留的東西留在了這些溝槽中，其他地方再也沒有引起注意之處。下方是平頭、左眉他們幾個在低聲交談，聲音並不是很清晰，一切平靜。頭兒喊道：「你們這一群不靠譜的傢伙，也沒有人上來一趟幫幫我離開這種尷尬的風乾處地。看來只有靠我自己想辦法了。」
「老大，我們相信你能行。老大威武！」白臉在下面好整以暇，與其說是在鼓勵他，不如說氣他更合適。
「去你的！」頭兒恨不得啐他一口。
不過他十分明白，在這裡只有自己小心向下走才是正途，其他人即使攀爬上來，也不可能帶著自己下去。他剛才抱怨說也沒人上來的幫助他的話，實際上是在引起眾人的注意，不但告知他們自己的位置，更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以從剛才這株巨樹突然從地下冒出來的震撼場景中帶出來，以免過於沉浸於那種境地而忽視了其他的危險。說實在話，在這處巨樹的枝椏上往下方走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一條條看似枝椏的東西，實際上卻堪比一柄柄精鋼利刃，雖然看似簡單，不過若想完整無缺的順利通過卻十分艱難。
頭兒心中盤算了一下路徑，思量著怎麼才能以最短的距離順利通過，而後他輕輕躍起，勾子順勢帶起向主幹的方向移動了一段距離，再度躍起，再次靠近。剛用過兩次，勾子上已經多出了幾道豁口，不過幸好也靠近了主幹。主幹並不像那些側枝的枝椏也帶著刃口，在主幹上就可以靠著自己攀爬而下了，只要防備著側生的枝椏即可。
孟蒙四處查看，他來到了巨樹的根部，近處看來，這株樹顯得更加巨大，幾人合抱的主幹像是一面牆一般擋在身前。踏足之處，地面鬆軟，應該是剛才巨數拔地而起的功效。他嘿然而笑，道：「這要是在莊稼地里，要是有這麼一株巨樹拔地而起，那那處地面就不用再耕翻了。」
「想什麼美事，要是在莊稼地里突然出現這麼一個龐然大物，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呢，有哪個敢在下面種莊稼？」平頭來到孟蒙的身後，打量著這處地方。
「咦，這裡有古怪，剛才這株樹應該是從高台中先生長出來，現在樹在這，高台去了哪裡？」平頭嘀咕道。
「我剛才看到了，巨樹枝幹出來后，那處高台就沉入了地面。」孟蒙回答，剛才他無意中看到了這一幕。
「照這麼說的話，那這個底下或許還有其他東西。」平頭指著巨樹的根部。
「那怎麼才能進入，總不能用手去挖吧。」孟蒙問了一句現實的話。
「傻孩子，我們是來做什麼的，難道幾把工具還不知道帶上。」平頭掃了一眼孟蒙，眼神中故意露出悲憫之色，那神情好像站在眼前的孩子頭腦不清楚一般。
「去，想我一個思想純潔的大學生，打破腦袋也不會想到你們眾位的手段，若不是此次被你們脅迫到這裡，我怎麼會落到如此慘境。」孟蒙無奈，臉上露出一股悲涼的神情，那表情映在平頭的眼中，不由令他好笑。
「少把自己說的多麼可憐似的。你放心，多一門手藝就多一門謀生的本事，藝多不壓身，倘若有一天你被辭退，那憑著這門手藝也能養家糊口掙大錢。再說，我們也不會虧待你的。」平頭一邊圍著巨樹轉，一邊在胡侃。
「怎麼個不會虧待法？」孟蒙有些興奮，好奇的問道：「難道給我百八十萬做酬勞，告訴你，要是後面還這麼危險，我可要加價。」
「少年，你想多了。」平頭此時一臉嚴肅，像是在說什麼正兒八經的事情一般。「照你這副懦弱的樣子，別說給錢，倒貼錢爺都不樂意把你往地下帶。」
「那有本事就把我放出去。」孟蒙看時機一到，立刻思維無比敏捷，激將法都用上了。
平頭走到孟蒙身前，雙眸盯著他看，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帶著點奸詐又有一些洞悉一切后的瞭然。接著他佯怒，氣沖沖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傻，欺負我沒有知識？」
孟蒙愕然，心中有些打退堂鼓，面對著對方的質問有些心虛，「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