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入道
時間在緩緩的流逝,幾人的任務也漸漸的固定了下來,沒有繼續劃分誰應該做什麼,或者是什麼事是由誰負責。
三人每天同時起床,然後一起關注著東方的晨星,準時的敲響那口大鐘,為赤雲峰一天的開始敲響晨鐘。
隨後,三人就各自修鍊自己的修鍊內容,互不干涉,也互不打擾,然後在卯時末的時候韓諾和冀三二人會關注著時間準時的敲響大鐘,而大牛則是和鍾老準備著早餐,而且,現在的早餐幾乎都是大牛一個人在準備,鍾老長長的搬著他的那把躺椅,擺放著鐘樓外,眯著眼曬太陽……
上午,韓諾三人則是開始在藏書閣里讀書練字,在那日後,韓諾三人都將自己的書包帶上了二樓,然後開始用那根越來越重的筆一筆一劃的抄寫著一卷又一卷經文,然後在鍾老的指揮下裝訂成書,在最後的一頁末尾附上自己的大名:「***抄錄」
也算是在藏書閣留下了自己的墨寶。
當韓諾等人知道哪些私塾里的新書大多數都是這樣的來的身後,韓諾三人抄寫經文的時候那是更加的認真了起來,一筆一劃的,整整齊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馬虎大意,他們可不想在以後的某一座私塾里發生這樣的事情:
「先生,您教的不對!書里的『沉墨不語』是怎麼樣寫的,不是你先生你的『沉默不語』那樣的!」坐下一小童舉著自己的小手,然後用那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述說著彷彿最為神聖的事情。
韓諾等人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點小錯就毀去了眾小童對書本那最基本的信任,如果連可能不斷傳承下去的書本都不能保證所傳達的信息的準確性,尤其能夠出現錯字這樣最基本錯誤,哪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呢?
所以,韓諾三人書寫的異常的認真,一個字一個字的與原文對著,神情專註無比……
中午,韓諾幾人就沒有再去泡過溫泉了,一般都是在鐘樓三樓上靜坐修行,或者是搬著一架躺椅在三樓睡上一個午覺,反正是不能誤了敲鐘這件大事就對了。
下午,也是韓諾等人最為忙碌的時候,一般都是兩個人去齋堂去取木材和食材,一個人留在鐘樓打水。不過特殊的是冀三從來沒有打過水,因為他的身體依舊是那麼的虛弱,在第一次嘗試的打水的時候,就生生的累的昏了過去,足足在床上躺了兩天,這還是有著鍾老的補藥和法力相助。
通過那件事,韓諾等人也終於知道,鍾老就是一位實力強大、境界高深的修士,而且,能夠畫符,因為冀三就是喝了鍾老的符水才好的那麼快。
此後,冀三就每天下午陪著一人下山,提著並不重,卻很佔地兒的食藍走上一段長長的山路,身子骨倒也慢慢的健壯了起來,起碼不會像第一次那樣走上一段路就大汗淋漓的要休息上一陣了,可以陪著大牛一口氣走上那麼半段山路了。
晚飯過後,也是韓諾等人最為放鬆的時候,大多數都是三人一起上三樓各自在三樓的一角修鍊自己的事情。而隔上那麼幾天,韓諾等人就會將撞鐘的事情託付於鍾老,自己三人則是去往溫泉哪裡,好好的泡上一會溫泉,徹底的放鬆下自己的心弦,甚至會在溫泉里睡上一晚……
時間就在這樣忙碌中有著放鬆、專註中不忘娛樂的生活中慢慢的流淌。
直到冰雪融化、春風吹過,直到,一聲驚雷響起,萬物復甦中,鐘樓終於迎來了最大的變化……
那日,整好是驚蟄,韓諾和冀三敲響晨鐘后,天氣就突然風雨齊至,炸雷皺響,而伴隨著那一聲炸雷響起的,還有張大牛心中的一聲驚雷。
天空炸響的驚雷,彷彿當頭棒喝般,將正在廣場上習練八錦緞的張大牛炸醒了,那沉寂了八年的精元終於醒了過來!他自己也陡然安靜了下來。
隨後,鍾老就出現在了大牛的身邊,遮擋住了那從天而降的冰寒的細雨,卻讓那一聲聲炸雷依舊回蕩於張大牛的周圍。
就這樣,他們靜靜的站立了一個上午。
中午的身後,在緊張與擔心中敲完三聲午鍾后,廣場上終於又一次的迎來了變化。
哈——
當時,張大牛的一聲大喝在鐘聲響起后,彷彿一聲炸雷般在山頂回蕩,隨後,張大牛就掙開了那雙精光閃爍的雙眼。
當天下午,張大牛就在韓諾和冀三羨慕的目光中踏上了廣場另一面的閣樓里,再一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挑選了築基功法《九重練體術》和一套養劍法,隨後,每天就在冀三和韓諾羨慕的目光中哼哼哈哈背著一塊巨大的岩石,在午時和子時兩個時間段練起了《九重煉體術》。
隨著身體上的突破,張大牛的性子雖然依舊那樣的直,卻已經不在傻乎乎的憨了,隨著修鍊,相處久了反而給你一種大智若愚的感覺。
而且,隨著修鍊,張大牛那有些巨大的身子也開始停止了生長,反而開始一點一點變得標準了起來,彷彿開始濃縮其中精華,一點一點的重新煉化,重新生長一般。
張大牛的變化終於刺激到了冀三,他也想要儘快的擺脫自己身子上的虛弱,所以就開始更加努力的習練十二錦緞法,每日子后午前勤修不綴。
這樣導致韓諾就顯得更加的悠閑了。
因為韓諾知道,自己的事情是急不來的,韓諾在鑄劍堡的時候就已經可以感受到意識海了,只是那一次不知道什麼原因,使得韓諾修鍊出來的一點神念消散,這段時間韓諾就一直在不斷的積累,不斷的靜修誦經,一點一滴的恢復著那消耗的神念。他能夠感覺的到,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年,他就可以重新進入意識海了,到時候就可以踏上道途了,所以他是一點也急不來的。
……
穩定的韓諾,終於使冀三的心神在三個月後再一次的平穩了下來,而這心弦的放鬆,也帶來的巨大的蛻變,正給那句話所說:眾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我們求之不得的東西,在放下后,卻往往會在不經意間與我們再一次相遇,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三個多月後的夏至日,那日午前,韓諾、冀三二人照例到三樓來準備敲鐘,張大牛和鍾老則是在一樓準備著午飯。
在烈日下,冀三在努力的修行者十二錦緞法,而韓諾則是在靜靜的盤腿坐與日晷前,不急不緩的看著日晷,在烈日的炙熱中,卻沒有滲出一絲汗水,充分的在表面著一句話:心靜自然涼。
當然,實際上是因為陽光上的那一點點的溫度已經很難在為韓諾帶來一點炎熱的感覺了。他雖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出那炎炎夏日所帶來的炎熱,可是那炎熱的氣息帶給韓諾皮膚的感覺確實點點的溫和!
在午時到來的時候,韓諾照例敲響了大鐘,而此時的冀三也剛剛清醒,他看著韓諾那幾乎悠閑自然的身影,目光一時間竟然痴了,隨後,他就那樣靜靜的入了靜,他的呼吸也是越來越靜怡,最後甚至都完全的消失不見了,可是,在他的身周卻颳起了大風,即使是大鐘這樣的異寶也無法鎮壓冀三身周三尺的狂風。
隨後,鍾老就將急沖沖的走了上來,將韓諾和剛上來的大牛趕下了三樓,自己收在了三樓。
午後的鐘都是鍾老敲的,韓諾和張大牛走到了樓梯口的時候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使得韓諾和大牛二人踏不上樓梯分毫。
隨後,二人只能一個去提水、一個下山,各自忙碌了起來才拋下了一般的擔心。
直到晚上子時,冀三才在鍾老的帶領下下了三樓。
只是,再一次出現在韓諾和張大牛面前的冀三卻已經完全沒有往日的那種虛弱之感,反而看起來元氣十足,再也沒有原來的那種虛弱之感了。
第二日,冀三獨自一人走進鐘樓對面的小樓里,選擇里一本練氣的築基功法《練氣詳解》,一本名叫劍印的功法,開始一點一滴的修鍊了起來。
這樣,整個鐘樓就剩下韓諾一個人還沒有踏上道途了。
人總是受環境影響的,所以韓諾也不自覺的急切了起來,每天靜修時間不斷的增加。
可是,心急是吃不到熱豆腐的,就像那水中的一點一點懸浮物,你用越快的速度去捕撈它,它就會隨著水流離你越來越遠……
本來原來感覺只要秋分時節就可以重新踏入意識海的情況硬生生的被拖到了寒冬臘月里也還在積累著。
最後使得韓諾盡然自己都不能夠自主的進入靜修的狀態,需要不斷的誦念《黃庭經》來定心去念。
……
終於,小雪之夜,終老看著晚飯後起身就要去敲鐘的韓諾,說道:「小諾,你的心徹底的亂了!」
聽到這話,韓諾陡然停下了腳步,腦海中只剩下那麼一句話:我的心徹底的亂了!
「去吧!敲鐘去吧!」鍾老又開口說道。話點到為止,看著已經已經有些明悟的韓諾,鍾老臉上露出了一聲微笑。
是啊,我的心亂了!走上三樓的韓諾看著那滿天的繁星,走到那口大鐘前,感受著大鐘那四平八穩的氣息,徹底的明白,自己的心卻是亂了。
或許,在一開始自己還是自信的、從容的,即使是增加修鍊的時間,也僅僅是覺得這樣會使得自己早幾日突破而已。
可是,隨著自己的一點一點的增加修鍊的時間,但是突破的時間卻開始變得遙遙無期,尤其是過了那自己感覺到的秋分之日後,韓諾的心開始一點點的亂了起來,尤其是到了臘月後,韓諾知道自己的信心在一點一滴的消磨著,這樣的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否還能再一次的踏入那意識海了。
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韓諾的心徹底的亂了,可是,韓諾的靜修之功卻是首重心性,心亂了,自然就靜不下來了,這樣的他又如何能夠突破呢,心就會越發的慌亂……彷彿一個惡性循環般。
但是,此時的韓諾卻被鍾老點醒了過來,坐在三樓的木欄邊,靜靜的坐著,沒有在嘗試著進入靜修的狀態,等到鍾老拉響鈴鐺后,韓諾敲響大鐘后就回屋睡覺。
第二天韓諾依然沒有強行誦念《黃庭經》進入靜修的狀態,他感覺自己的積累夠了,只是緊繃的心弦壓制了自己的神念進入意識海而已。所以,韓諾打算今天去泡溫泉……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小雪之日虹藏不見,又五日天氣上騰地氣下降,又五日閉塞而成冬……
在小雪后的第五天,韓諾終於迎來了這遲到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