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未知佛珠
「轟」的一聲,千斤水磨禪杖的一端砸在地面上,將地上的大青石剷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好沉!洒家差點拿捏不住!」
魯智深渾身勁力一起,皮膚下的肌肉如同巨蟒一樣滾動起來,將月牙鏟一提,有些吃力的舞了幾下。
「千斤水磨禪杖,自然重達千斤!」
魯智深暴喝一聲,肌肉猛然鼓盪,兩條手臂都似大了一圈。開始舞動千斤水磨禪杖,身形如狂風席捲,一股慘烈勁風颳得王瑾瑜臉頰生疼。
杖影重重鋪天蓋地。
呼呼呼!
勁風獵獵呼聲大作,重重杖影之中。竟演示了數種力道的變化,可剛,可柔,變幻莫測。
瘋魔杖法!
叮叮叮!
隨著舞動,那文殊菩薩面前的降魔杵竟然也跟著響了起來,金鐵交鳴之聲瞬間響成一片,王瑾瑜只覺耳中轟鳴連成一片幾近失聰。更讓他駭然色變的是,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竟能引得體內氣血跟著沸騰翻滾,心臟跳動頻率異乎尋常的迅猛。
咚咚咚!
心跳之聲衝破連片金鐵交鳴的封鎖,清晰的在耳中轟隆作響,一時只覺氣血翻湧頭暈目眩好不難受。
王瑾瑜深吸一口氣,將暴動的血氣壓下,沒想到魯智深的功力再次更進了一步。之前他還只是控制自己身體里的血氣,現在竟然連別人的血氣都能引動。
果然不愧是幽冥湖畔的曼陀羅轉世,用鮮血澆灌的魔花,自然渴望得到更多的鮮血澆灌。
血氣沸騰,似乎要透體而出!
大和尚手中水磨禪杖時而如流水傾瀉肆意揮灑,時而如高山般厚重沉凝,時而變成溫柔似水的繞指揉,時而又剛猛霸道百折不彎,一柄至剛至陽的杖法竟然演繹出讓人瞠目結舌的萬千變化。
將禪杖一收,緩緩地頓在地上,地面的青石沒有一絲的損傷。
「小和尚,洒家剛剛舞這禪杖,悟得一線生機。禪杖打開生死路,戒刀殺盡不平人。不造無端殺孽,公道自在我心!」
王瑾瑜點頭笑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好一個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小和尚,和洒家一起去紅塵里走一番!」
「正有此意!」
智真長老拂著鬍鬚笑道:「慧瑜小師傅,且慢。少林的寶庫藏經閣你應該去過,藏經閣里儘是我佛門無上秘法,但卻少有這些降妖伏魔的利器,相遇便是緣,你也取一樣吧!」
王瑾瑜看著古廟中的文殊菩薩,雙眼一亮:「長老,我可以嗎?」
「恩!去吧!」
王瑾瑜看著文殊菩薩騎獅像,轉首問道:「長老,我要那串佛珠可以嗎?」
智真長老鬍鬚一抖,看著文殊菩薩手上那串佛珠,嘴角竟然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勉強笑道:「既然你選擇了,那便拿去吧!」
將佛珠從文殊菩薩的手腕上取下來,智真長老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智深,擇日不如撞日,現在變下山去吧!」
王瑾瑜感覺自己拿著佛珠的手掌上如若被火灼燒了一般,卻是不動聲色,和魯智深下山而去。一抹朝陽從青灰色的東方升起來,借著陽光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的手心裏面赫然出現了清晰的焦痕,就彷彿被燒紅的烙鐵燙過似的,焦痕形成了清晰的紋理和圖案。分別是圓形,三角形和正方形。
「這個玩意兒莫非是天珠?」
王瑾瑜博聞強記,尤其是進入到了輪迴空間之後,精力充沛,更是收集了大量的佛道儒等等資料記憶在腦袋裡面。世界上的所有飾品當中,也只有西藏的天珠才是秉承藏密的理念,上面有著代表創世的地,水,火符號。
自從在龍蛇世界得了西藏老喇嘛的傳承之後,王瑾瑜對對於藏密多有研究。手掌上面被灼燒的三個符號,代表著創世的地、水、火。
「○」圓形,宇宙現象界周而復始之理,為宇宙動力的源頭。開為白色,象徵日、月、星所散發出來的無限光明。
「△」三角,人體本身之血液循環系統,為創造人體能源的基礎。人為赤色(陸地上所有的動物的血色系指紅血球、白血球、血小板等三角關係),象徵精、所、神所顯示的微妙生命力。
「□」方形,自然界一切物質所產生出來的力量(磁場),具有凝聚及增強的作用。地為黃色,象徵水、火、風所構成的事業契機。
可是若說它是天珠的話,但是此時對著陽光再看上去,其表面發黑光滑,除了沉重以外,與普通的佛珠很是相似,哪裡有什麼圖案?若不是他手心當中的灼傷焦痕還在,否則當真是有南柯一夢的錯覺。
微微一感知眉心的印記,只有一句信息和一連串的問號:「未知佛珠???」
二人走後不久,古老的破廟裡走進來一個老和尚,真是清涼寺的方丈神山上人,他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智真師弟,那小和尚不是五十年前逃走的妖魔嗎?」
「確實不是,少林五十年前便計劃降妖伏魔,少林武師譚正芳教出陝西大俠鐵臂膀周侗,那周侗在少林的指示下先後收了數只大妖,一個在大名府,叫做玉麒麟盧俊義,一個是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聽說還有一位,卻不知是何人,但也在天罡之位。為了制衡這幾個大妖,那周侗又收了數個練武奇才,想來慧瑜小師傅便是少林培養出的山門護法,為的便是降妖除魔。」
「我們以五台山的大氣運為基礎,以師弟天眼通為媒介也才勉強算出一個花妖,若是那魯智深能降服了體內的心魔,我五台山倒是能得一番大功德,若是降服不得,那魯智深造下的殺孽將化作業火將你我燒成灰燼!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智深有慧根……師兄,你我且在這山上看那風雲變化!」
……
王瑾瑜、魯智深二人一路南下,朝著汴京而去。
大和尚滿臉兇相。
皂直裰背穿雙袖,青圓絛斜綰雙頭。鞘內戒刀,藏春冰三尺;肩頭禪杖,橫鐵蟒一條。嘴縫邊攢千條斷頭鐵線,胸脯上露一帶蓋膽寒毛。生成食肉餐魚臉,不是看經念佛人。
小和尚玉樹臨風。
丰姿英偉,相貌軒昂。齒白如銀砌,唇紅口四方。頂平額闊天倉滿,目秀眉清地閣長。兩耳有輪真傑士,好似羅漢臨凡。
走了半個月,只見山水秀麗,過了一條板橋,遠遠地望見一簇紅霞,樹木叢中,閃著一所莊院,庄后重重疊疊,都是亂山。
正是桃花庄。
那桃花庄的劉太公安排了一桌飯菜,一盤羊肉,三四樣蔬菜,一壺酒,一籃子大白饅頭,兩雙箸,放在魯智深、王瑾瑜面前。
魯智深一笑,如長鯨吸水,將酒水一飲而光,舔舔嘴唇對劉老太公道:「好酒,還有么?
劉老太公對著身後莊客道:「再去取一壺來!」
沒片刻,兩壺酒,一盤肉,都吃了。
「兩位師父就在外面耳房中歇一晚上,夜裡若是有什麼事發生,萬萬不能出來。」
魯智深奇道:「敢問貴庄今夜有什麼事?這般神秘?」
太公面色愁苦,唉聲嘆氣道:「不是你出家人該管的事,兩位師傅還是早點歇息吧!」
王瑾瑜笑道:「大和尚,今夜看來是睡不了了,你不見這滿庄愁眉苦臉嗎?老丈,今日吃你一餐飯,小僧便給你解決了這麻煩!」
「小師父,還是不要趟這攤渾水,省得丟了性命……」
魯智深一拍桌子,大聲道:「你這老漢,哪那麼多廢話,小和尚說要出手給你解決了,你就如實說!」
劉老太公嚇了一跳,唯唯諾諾道:「今夜,我家小女招夫……」
魯智深「呵呵」大笑起來:「『男大須婚,女大必嫁』。這是人倫大事,五常之禮,有什麼煩惱的?」
王瑾瑜看了看漸漸黑了的天色,說道:「大和尚,看這情況肯定是強娶嘍。」
劉老太公長嘆一聲,解釋道:「老漢只有這一個女兒,如今年方十九歲。這西南十裡外有座山,喚做桃花山,上個月山上來了兩個大王,扎了寨柵,聚集著五六百人,打家劫舍。官軍軟弱,不敢圍剿,前天來老漢莊上討進奉,一個叫作『小霸王』周通的大王見了老漢女兒,撇下二十兩金子、一匹紅錦為定禮,選著今夜好日,晚間來入贅老漢莊上。那強人武功了得,連官軍都不怕,我這莊上的莊客哪是對手,只能應了下來。」
魯智深聽了,說道:「那強盜也是個妙人,若是強搶你女兒,洒家今夜便打殺了。但他還有幾分良知,洒家今夜就好好教訓他一番,教他回心轉意!」
「他是個殺人不眨眼魔君,哪能回心轉意?」
魯智深拍著胸口道:「洒家在五台山智真長老處,學了說因緣,就是鐵石人,也能勸他回頭。今晚將你女兒藏起來,俺就睡在你女兒的閨房裡說一說因緣,勸他回心轉意。」
王瑾瑜道:「大和尚,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一趟桃花山,剿了這群禍害鄉鄰的匪類!」
「小和尚,早去早回,明日還要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