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回 山水情 人間道
「你是嚮往著自由自在呢？還是願意跟在我的身邊？」。
可不承想那毒嗤的幼子，似已是完全的洞悉了，紫水的心意一般，竟也不管不顧的向著，他的懷裡去鑽。
一副難捨分離的樣子，極盡叫人心生好笑。那紫水竟也心生好奇，不信此物天生心智竟是如此之高。
似能心有靈犀的聽懂人聲之語那般，顧也更加難為它的試著說道。
「既然如此你願意跟著我的身邊，那你自家就鑽到，這裡面去吧…」。
此時那紫水自是知道回到了人間司，自家的所有手段，早已在悄然之間為他，盡數洞開。
而那閑置已久的金氏腰壺，竟也隨著他的神識之念。以道道的靈光圈圈虛形擴大。
露出了此物可進可出的一處孔洞出來，而那毒嗤之子竟也極盡聽話，真得將自家的屁股，素先的遞了進去。
僅此對外露出了自家的面目，眼睜睜的對著面前之人，似是受足了委屈一般。
而此時的紫水大吃一驚，竟也由心真得高看了此物一眼。顧也義正言辭的說道。
「你雖命力極強天秉異賦，但你也是身蘊妙輪釋放奇毒，我唯恐你誤傷了，別人的造化。
而為你自家無故種下了禍端，故而將你安置在此處棲身，那裡面安全的很，不禁蘊含了極為龐大的陰陽法制。
甚至也是暗藏著，供你無盡可以輪換，煉化的五行法力，所以你在那裡面，不但可以得到生息。
甚至還可以找到屬於你，自家的那一份生存和意義所在。
而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自會放你出來，不過在你修行之前，我們又有此的緣分一場。
彼此之間又總要有個稱呼，嗯…毒嗤…嗤…好吧，我便為你取，個諧音之名，叫你痴兒！如何？」。
那痴兒聽見自家有了，意義之上的名姓，居然啞叫了一聲，至此將自家的身形，全部的沒入消失在了，此間的腰壺之內。
再任由著這件腰壺圈圈幻化變小，被紫水拿捏著掛在了腰間。
而此時抬眼之間皆是風清雲淡，不知道自家的那五位徒兒，在哪裡的異界，也可曾是這般聽話。
那紫水雖是在身處外界之時，常常留戀人間之界，但此時回到了這裡，竟也是在此天高海闊之間，無甚的地方急著可去。
至此想來，他這一走又值今日，恍惚十年之期，而如今自家竟也是年近五十，也正是眾人口中的知天命之年。
而回想當初自家曾是一副，何等的義氣青澀之臉，而如今亦是怎樣的一副，輕飄虯須垂胸呢。
看來我還要去那，青蔥山谷履行承諾，去拜會幻蝶仙子尋回我那，七苦生虹的靈劍之前。
我便還在心中真有一處，以前自家一直都不敢去的地方所在，而現在要先行的去上一去。
那紫水此時想到這裡，身形微微擰動就已連帶著，此間的漫天的雪花憑空消失。
而此時那不被人發現的高空朗日之中，也正有一道青光巧妙的劃過，如同天空蕩起的漣漪一般。
……
三天過後的雨過晴空之日，那紫水隱沒了自家的老祖法力，步步躬身而行的向上走在了。
這處半山腰上的蜿蜒，村鎮路徑之上。
而此時那股草木清香沁鼻，人馬絡繹不絕的隱隱增多，竟也叫紫水在不時之間。
看見了那處依舊矗立的村碑，飽受風霜的寥寥熟悉之字。
百草集結三味人生，酸心辣肺苦過是甜！
三味山！
原來那紫水在自家心中，一直不敢來的地方，竟也便是那昔日的故地。
而此時他身立此處回想當初，這裡的草草木木，這裡的草藥之香。
竟也使得他的思緒感慨萬千，因為這裡是紫水一切境遇的開始，那廖父的手記…那沁心窺天丹的偶得…
還有那自家唯一一次愛過，恨過，欺騙過，分別過，不忍再見過的人…於芹兒的昔日初見之所在。
而那紫水在三十年之間，不願意回到這裡，甚至是不願意再想起，這裡種種一切的理由。
竟也就是因為他的心魔，和他的法力再次升華，似也被每每一次的掏將，擺弄在了那裡似是而非。
而此時那紫水窺破了這麼許多，窺破了它同時也登上了，那外人絕難踏上的層面之時。
竟也是回想往事，猛然的發現，它也不過就是那般的風清雲淡不值一提。
而此前自家的沒有勇氣，走到了今天的正面相對，想來這也正是自家，修行至今在人間道，最大的成就了吧。
而這山還是那處山，這草藥還依舊在那，店鋪的門前沸騰蒸煮。
只怕此間之人和此間之對聯，亦是早已勘破了這裡的，是非煩惱。
勘破了這愛恨情仇的那一切，而只在意的是那生老病死，如同草藥這一般的輪迴。
而今時今日紫水再與，看上它的故地一眼，正視面對自家的裡外如一，他亦才能算是一位，真真正正的修行道人。
此時的紫水心念如此，慢慢的走在了那處本該是，廖氏古宅的廢墟之上。
可不承想這處三十年之後的今天。這裡竟片片瓦礫盡除，蓋上了一座六角紅亭，而這座涼亭的兩檻，上下首同時功仗的用著金漆寫道。
「都想入我肚，陰雨過納晴！」
煞是叫人冷眼的輕鬆看去，一語雙關，心情頓時之間似是，明白了什麼的豁然三分。
那紫水此時巧妙的放出了神識，探識著那自家當年，住過的那間屋棚的方向。
和那處廖父密室的所在方向，可那兩處所在竟也早已被夯砌填實。
平平如也竟也像從未出現過的一般，叫人有些不忍的一想再想，它當初的模樣。
而與此同時竟也伴隨著，那三味小鎮的一處，爆竹聲響驚醒了過來，心中似也是隱隱的得知。
這三十年來，此處竟已早是真得，斗轉星移的物事人非了。
「那位道長…那位道長！…」。
此時那爆竹的聲響尚在兩廂，道旁漸弱回蕩，竟也由此的響應引出了，三五成群的村鎮之人。
向著一處的方向彙集過來。而這幾位滿面喜氣的路過之人，竟也看見了那孤身納涼的道長。
此時亦是頗有禮數的殷勤招呼叫道。
「回天觀，紫水！不知道各位鄉親…這可是本村之中有了什麼喜事，不成？」。
「呵呵…原來是紫水道長，失禮！失禮！我們這些山野村夫，平時的嗓門就是這般呱躁。
所以剛才多有打擾，你道門的雅緻清靜了，只是此時你有所不知。
今日正是我們村中有名的大善人，老來得子之慶賀之喜，而要說到這彭大善人。
他事事都好…卻就是家蔭差了一些，呵呵…他那前兩任的夫人，都以壽數不高的年紀，雖都已相繼的辭世離去。
卻又未曾給他留下個一兒半女，所以今年他以年近六十，雖是家境殷實的續上了三弦，同供三位夫人。
但卻也是與他的這位夫人，相懦以沫的篤守了十年有餘，而依舊未曾嘗到，那骨血的天倫之樂。
可此事說來也是一件奇聞的美談，那彭三夫人居然在年初之時，有了身子之喜竟也在四十多歲的年紀，為這老善人生下了一個男孩。
而我們村中之人此去，就是不為了討上那一杯的喜酒，亦要前去為他，添上這一份此人應得的人氣。
所以你看…我們大夥都是不約而同的前去祝賀，這才在路上遇到了你。
怎麼樣？紫水道長，你也同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那紫水聽之呵呵一笑，轉而有禮的推卻說道，「貧道喜歡安靜，不喜人多之地。
更可況貧道兩袖清風，無甚祝賀之禮，所以各位鄉親請一一自便…」。
「呵呵紫水道長，這你是說得哪裡的話！那彭大善人修得也是功德良善，而你亦是修得是道家品性。
此時互為映襯，更能益增光彩，所以都是天之同道，你就不要再託詞了，而如若道長閑吵，自可隨時走脫。
又何苦看著人家，廣開善門而不入，這般的不近人情呢？」。
而此時這幫鄉親見多識廣，叫人盛情難卻竟也叫紫水，生出了好奇之心，愈發的想要看上這一眼，那位彭大善人。
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又偏偏的有著這般多的好人，默默的為他好言相助。
那紫水慢慢的跟在這些人群之後，來到了一處大宅闊院，卻不曾想到，那處正屋之中的賀喜之氣，竟也達到了此間最熱烈的巔峰。
而那是因為，與此同時的這段之間，那屋中的中央竟也有著，一位體型微胖微矮的夫人。
穩穩的走出，而她的懷中正也摟抱著一團，鴻錦緞被的露臉嬰孩。
而那嬰孩蔥白一般的水靈粉嫩，竟也叫此間的所有之人，爭先的圍攏，靠將過來。
「哎呀！你們看…快看啊！這孩子真有好福相啊！」
「是啊！是啊！這彭老爺真是好福氣啊…」。
「哎~可不是嗎…聽說他娶這位彭三奶奶的時候，她雖也是年過四十，但依舊還是一個黃花的姑娘呢…」。
「對！對！這我知道，因為她就是在數年之前，在廖氏荒宅之上，被彭大善人救下的。
而當時聽她亦是說…是這廖家的什麼親人，在等著什麼親人之類的話。
竟也沒想到她這一等，就是孤身飢苦的三十餘年，哎…
而其後來那彭老爺，被她的執著所感動，也專門為她在此地蓋上了，一座避雨紅亭。
這才感動的此人，後來嫁給了他…
所以這等有情對有義之人家，才能有此真正的後福呢…」。
此時那紫水站之後面，聽之心神一凜竟也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那一處方向。
仔細的藉助著人群的縫隙打探過去，而此時那婦人正也在，頻頻微笑的抬頭。
迎合著咫尺身前的每一處喜氣目光。雖是此間叫人遠遠的看去，半邊的臉面不甚明暗的清晰。
可就是這麼一點點的樣子，就已是叫紫水看之足夠了。
因為那以年近四十位微矮微胖的身形，半老之年初為人母的婦人，竟也就是那當年的…
於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