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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回 青萍

  這信與不信全在各自的人心,又何苦的一廂情願,強加於他人,那紫水也不執意的去解釋。


  讓眾人皆是明白,至此既然他們想聽,顧也將這最後的一句按照,自家的理解解釋了出來,便也好一身輕鬆的走脫。


  「外命內柱始行降首!如果非要叫晚輩在此地,為各位做出一個容易解釋的話。


  我想那它們就應是年命和月柱,配合著石氏星經修習的法門,而此話說得再簡單一些就是…


  其實晚輩初來此界之前,身上雖也有一種,五行修行的小術心得,平日里大有借鑒的取巧之用。


  但其後來我才因緣際會之下的知道,這五行之界的石氏星經,居然才是大有傳承的五行輪轉,真正的正統妙法。


  而此話要說亦要從,我收徒的幾年之前,開始說起…」。


  …時間回朔到紫水走出了,套眼洞之中的一個月後…


  那紫水現下一身的五行法力,在層面之上直指金丹的大圓滿之間,此時只覺得此界,天高地闊廣袤無垠。


  神識一念之間如同魚游海底的潛行,激流一般自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妙意境。


  而那地勢起伏無盡的綿延,也正如變幻的浪頭疊涌堆高一般,竟也叫紫水奔襲此間,便如同踏過了一個個的浪頭之上。


  可瞬息之間那感受細微的神識之念,竟居然傳回了一個獸人女孩,哀嚎般的呼救討饒之聲。


  而那高低響應的起伏,竟又叫紫水在一時之間,又一下折回了腳步,不明所以的跟近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也正有一位,雙膝跪伏於地苦苦的哀求之人,正在那一處看似像溝壑的地勢之間,兩面的祈求討饒著。


  那一幫的人群看似分作前後的兩伙,可此事說來也是奇怪,那明明有數十人之多的一面,卻又十分畏懼了此間。


  身前七八餘位的嬉笑之人,與此中間為界各自又,拉出了防禦之勢。


  而那跪伏餘地的半大獸女,竟就在他們的對仗中間,卻又同時受著兩邊的譏諷和嘲笑。


  此時那頗為強勢的一夥獸人,凶光滿面且又不斷挑逗的笑著說道。


  「哈哈哈…好!好,還有沒有向她這般懂事的,都可以現在一起出來,跪地討饒。


  我們皆是可以放過,你等等的,呵呵…


  但如果一會動起手段來,為時已晚可就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面…」。


  這面的幾人譏笑之聲,此時這面還沒有說完,竟又引來了另一面,帶領眾多老幼,為首的一位獸人頗是憤憤不平的怒斥說道。


  「青萍!你給我站起來!站起來!你怎麼能丟盡了我們族,獸人的尊嚴和臉面。


  死有什麼可怕!難道你就這麼想,這麼低賤的活下去?淪落成一個真正的低階獸人嗎?…」。


  這一句說的兩面皆是像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各自的對持著目光,更加的仇恨起來。


  而那依舊跪伏於地的半大獸女,見到此間的情勢愈發的危機,竟也泣聲哀哀,更加討饒的對著兩面,同時的說道。


  「阿爸,我並不怕死!只是我這樣做…要是能換來,我阿媽和我阿弟的性命,叫我們一家安然無事的離開。


  我在這裡…求求他們放過我們,難道這尊嚴比她們還重要嗎?…


  那我寧願放棄了它,給她們換回自由,所以我又有什麼不能做的呢!


  阿爸,你就當沒有生養過我…


  各位獸人的勇士,我這是替我阿媽磕的頭,這是我阿弟的,這是我阿爸的,這是我替…」。


  一時之間此半大的獸女,竟如同用頭搗蒜的一般,砰砰觸地之響。


  那是一種虔誠至極,叫人看之聽之雖是依舊,不知因為何事,但也是看得好不心酸。


  可想來那面的獸人,聽到了對面之人之話,竟以用得,「低階」的口識來嘲諷,各個再也按耐不住,竟脫口而出。


  「看來!你只能救得了你自己,你卻誰也替不了他們,兄弟們!

  他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統統都給我殺光!」。


  一時之間那跪伏的半大獸女,只感覺自家的身邊,腳步彼此踐踏的交錯,伴隨著朱紅的血珠,就像晴空散下的一般。


  而那哀嚎的廝殺之聲,也竟在完全淹沒了她的同時,停頓了下來而此時的她,竟也慢慢的抬起頭來。


  這才驚懼的發現,原來那死亡竟是這般的輕易,和這般的簡單。


  短短的片刻之間,那兩面的人物竟都為了,所謂的尊嚴二字死傷而倒下,且是前赴後繼的不能取捨一般。


  而此時那站立的幾人之中,一面除了那些原本的兇惡之人,未曾盡數的倒下,而這面也僅僅只剩了青萍的阿爸一人,此時他也在簌簌顫慄的看著她自家。


  「青萍!」


  「阿爸!…」。


  「你…過來。」


  那青萍聽完此話,似乎是早已陷入了夢境一般,而無法自拔至此站起了身形,深一腳淺一腳的向那熟悉的人走去。


  可就在這兩人將近之時,這被稱呼為阿爸之人,突然改變了一副原有的嘴臉,口齒切恨的叫罵說道。


  「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而與此同時之間,那人大力的用手強行的將,青萍的身形反轉順勢拌到,扯破了青萍身後的所有衣物。


  致使她曲形裸露踏翻與腳下,竟將自家最後的全部法力,都化作了激發他手中,如同手腕一般粗細的銅棒之中。


  而那根銅棒一樣的法器,被此人的火相靈氣強行的催發,歷時嗡嗡震響,由里至外的變化起來。


  歷時之間此物由青變黃,再有燦黃變成了通身的赤紅起來,而此時那根銅棒的溫度之高。


  亦只見見其虛形蒸騰白煙撩動,竟在下一個時刻此間的溫度,無可附加。


  此人竟將它用在了青萍的後背之上,一時之間那人的哀嚎之聲,叫人聽之刺心裂肺。


  而那滋滋作響的焦油之感,更是被此人不依不饒的延伸,不曾平息。


  可未曾叫人想到的是,那小小的半大獸女,此前一刻還在為了自家人的性命,虔誠的跪地求饒。


  可此時此刻她雖哀嚎不止,卻又不躲不避硬生生的,撐受著此中,非人能夠忍受的煎熬。


  而這兩種極端的變化,又怎麼可能叫人想象,這是一個什麼樣,心境倔強的孩子。


  而待這些屈辱的烙印,早已遊走布滿了青萍的整個背後之時,那人又像癲狂了一般的,強行掰彎了這根銅棒,棄之遠遠的一邊。


  歷時又震碎了自家的心脈,「咕咚!」一聲的倒在了,青萍的頭顱之邊。


  從口角之中流出了叫人,極難形容且是繁多的鮮紅血沫。


  「沒想到,他們這些所謂的高階獸人,死了也和我們沒什麼兩樣?大哥,那個高階的獸女,好像還沒死!用不用…」。


  「你當我說話是什麼!我說放過她,就是放過她!我們雖位列低階,但亦知道什麼是獸人的榮光。


  更何況她的身上,早已被烙上了獸人恥辱的印記,就叫她自生自滅的活著去吧,我們趕緊收羅了一番…」。


  那青萍此時此刻雖是再也,忍受不住身後灼傷,撕心裂肺的巨痛,生生的欲要昏死過去。


  但她似也在那最後的時刻,清晰的聽見了,她阿爸竟在自家的耳邊,似是用著鼻息之聲的說出。


  「青萍…你要…活下去…去…」。


  至此這二人皆是視線一黑的不醒於人世。


  …數日過後…


  此時的青萍從驚懼之中恢復了過來,竟是發現自家從未來過這裡,而且此地還有一位身穿服飾,頗為怪異的中年男子,盤坐在她的身邊。


  「你是誰?這又是哪裡?」


  那紫水聽到她的聲音,知道青萍已然醒來,顧也不去阻攔她的去留說道。


  「你無需害怕,是我救你回來的,現在你身上的傷,也已經安然無礙,如果你想離去,自便即是…」。


  「那…我的家人們呢?」


  「他們都已經被那些獸人,就地焚化了,而我也把他們入土為安了。」


  「我想…他們已經是恨透了我,丟盡了家族的臉,死後也不願意再看見我了。


  我現在已經淪落為了一個,真正的低階獸人…難道這樣的活著,也就是我想要的嗎…值得的嗎?」。


  「我想反而是你誤會了他們,此事的緣由怕也是,與你想得恰恰相反。」


  那紫水的一句話,竟也聽得青萍面目一愣,轉而又聽著眼前的這個怪人,輕聲細語有條有理的解釋說道。


  似是又叫她一時之間,又不免從他的口中,看見了那另一層自家,從未觸及的天地,托舉著自家成長了好大的一截。


  原來那青萍的父親,雖是對此女屈身求饒的行為,憤怒至極但他在臨死之前,卻也沒有十足的怨恨過她。


  試想這麼一個半大的女孩,日日受盡了父母之間的疼愛,姐弟之間的手足嬉戲,她又怎麼可能看著,她們受其凌辱和傷害呢。


  那手無縛雞之力的青萍,卻以完全的放棄了自家的尊嚴,來換回她們的平安無事。


  這也不就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取捨嗎。


  而這種似苦似甜的感受,讓人百轉千回的體味,又怎麼可能叫人怨恨的起來呢。


  可於此同時那青萍的父親,更是好一副的良苦用心,他不但在臨死之間,捍衛了家族的榮光。


  還居然用得這種苦肉之法,為他們的家族留下了一線,大有深意的傳承血脈。


  而這一層的心思,也並不是紫水口無實據的寬慰說來,卻是因為這層心思,也並不是叫人能憑空猜出來的。


  反而恰恰是讓紫水看出來的。


  怎麼看?

  而當時在場之人不只紫水一位,又因何他能看得出來,別人卻偏偏沒有看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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