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回 一個人的道
紫水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四股大法力之中,竟有二股得意於黑白桃符,可他們把法力都給了自家,這又叫他們安身立命該如何是好。
那紫水想到這裡不明所以的問道,「兩位好友這是何用意啊?那修行的層面,對別人來說非同小可,而對我來說自是沒有這般的執著。
這些法力你們都應留在,日後的修行之上,這可叫我怎麼受得起呢…」。
那神識化形的黑桃符略見殘影,似是看了一看自家身邊的白桃符,嚴肅的說道。
「如果當今天下修行一界,就連正氣道長都沒有資格,進入到金丹的層面的話。
那此事想來人間正氣,也真就所剩無幾了。我們夫妻二人如此之作,一來也是看透了,這世間的種種修行之苦,也不想再次的修行下去。
如今得以用得這種方式,苟延殘喘下來,就該履行我們它日的承諾,安安穩穩的過一回,平平淡淡的相伴日子。
所以這些法力對我們來說,緊夠用作神識包裹的魂魄不散,即為了上天的造化和恩德。
而其中之二我們夫妻雖是捨得這份,幾十年得之不易的陰陽法力,但也不捨得像道長這般,還要日後行走在修行一界的真正好友,真正的修行之人。
這修行一界看似各憑機緣,無法叫人怨天由命,但實則各個人物功名勢利,比那紅塵人間的手段,還要更為深險多分。
我們雖是有意盛領了好友的誠心之情,但終究不知道此間如此之做,對道長在修行一界的日後,是好是壞…哎,但願,但願啊…」。
那紫水心中也是明白了,此中話意但也不知這夫妻二人,今後到底做得,如何的打算顧,也頗為關切的問道。
「兩位好友這又是何苦,既然我們無心算計,又何必在意別人如何算計。
不知道兩位好友,為了自家還有何種打算?」。
那白桃符神識虛影一晃,似是從蟠龍冠中飄然而出,此時也站在了,紫水的盤坐身前,施以道家之禮的鶯鶯說道。
「說道此事…其實我們夫妻二人,也還有一事還請…紫水好友成全。」
「好友但說無妨!」
「你往那面看…!」。
那白桃符說完此話,竟將紫水的目光引到了,七曜法陣之外的一處方向,似是大有其中的深意。
那紫水不明所以的看去,竟是發現那兩隻徘徊的魚鯨,此時又兜轉了一圈,十分悠閑安逸的樣子,漸漸真切。
轉而腦中呼得一下,紫水似是心中已經明白了,此間她所要說的大半,歷時再次看去白桃符之時,便就已聽見此人,再次鶯鶯細語的解釋說道。
「此處深海根本無人能夠往來,雖是不免空曠,不似人間那般,花紅柳綠的寂寞了些。
但此地怡靜至極,又不見嗜血的恩怨紛爭,我們夫婦二人,既然已經做過了一回人類。
便不想再留戀它有些什麼,反而是更加羨慕這對,靈智頗低卻又十分重情。
日日相伴不離不棄的浮遊魚物,那弄影好友自是留得殘魂,還有一番日後的修行打算。
而我們夫妻二人放棄了,那最後的法力,便想將這點神識魂魄,留在這裡化身為魚。
所以還請紫水好友施以援手,成全我們夫婦二人,最後一回…。」
那白桃符說完此話,看去那夫君的方向,再次引得黑白桃符虛影一齊,向紫水施禮拜倒。
紫水此時心氣一松,全然的明白了,原來那弄影開發此術,那最終的目的不過就是,保住自家的魂魄不散,而再想找到一處合適的軀體。
好叫自家再度為人的精修一回,可陰錯陽差之下,遇見了道家的紫水。
那紫水雖是將此人的魂魄,從荒漠之中避光的帶了出來,但卻從來就沒有動過,幫助此人再去害人的心思。
那弄影一面修行神識,一面漸漸了解了此人的心性,這才愈發的有苦難言。
所以這門的離奇之術,一直是有頭無尾,就沒有用到正確的用途和最後的地步。
而此時那魚鯨雖也是血肉動物,但在此間生活的靈智極低,僅此除了好好的活將下去,毫無所求。
如果不拆散它們,卻又能寄託下黑白桃符,兩位好友的魂魄。
使它們一齊共用其身,各有目的的好生生存,倒也不算是什麼,違逆了天地之倫常,道家不可取的姦邪之手段。
而此事反過來想,那紫水也的確毫無把握,為黑白桃符兩位好友,找到一層更好的出路。
既然他們勘破了人世的種種因果,願意安置如此,我又有什麼理由,再好拒絕他們呢?
那紫水也不再猶豫眼見時機已成,歷時鼓盪著更加精純的法力,生生的將此七苦靈劍的靈盾,放之倍數之大。
突然之間就已套入,早已漫遊將近的兩隻魚鯨的範圍,一面令它們毫無徵兆的,不能動彈分毫。
而另一面將黑白桃符,兩位道友的神識魂魄,各自打入了它們的識海之中。
而與此同時之間那兩道,殷紅和湛藍的神識靈球,歷時在這兩隻魚鯨之身,從頭到尾的流光一刷。
轉而快速的黯然消失,看似為此用盡了這兩人,最後的神識之力,怕是有生之年再也無法,與紫水和任何一位修行之人溝通。
而徹底融進了魚鯨之身,成為了此間魚類之中,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物,被紫水瞬息之間又放任在了,那南海的深處。
就此各自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依舊不急不緩的結伴巡遊著。
直至它們漸漸抵近紫水,附近的時候竟也毫無反應,這才使人知道,他們已然變成了它們,而它們還是它們。
不僅叫紫水在心中,暗自升起了一絲蒼涼之意。
就此看著這兩隻魚鯨片刻之後,漸游漸遠那紫水好似,又想到了什麼,歷時瞬息之間打出了兩種,晦澀的絕卦指法。
各自一面的逼近打入了,這兩隻魚鯨的龐然體內。
……
其實前文之中我們早有提到過,那天梭老人竟然知道了,紫水傳承於金氏一族的陰陽功法。
而他那半個遠古部族的身份,卻將這千年以後的四家,最忠誠的伏羲部族,隱隱之間的又聯繫了起來。
這才心甘情願的一面將,此絕卦指的全部手段及演化之秘密,教授與了紫水。
而另一面希望寄託此人,再能將此伏羲的八卦之術,重新的收集彌補起來,以不枉了這些年四大,早已分散的族群。
祖祖輩輩的一個延續信念,所以那剛剛紫水打入兩隻魚鯨,身上的指法亦是兩道,天地衍化之奇數。
祈福指和渡噩指。
而至於這種虛無縹緲的指法,到底有無實際的意義,那紫水就不得而知了。
……
「哎!聰明的女子,真是這世間一道,最驚艷最叫人,嘆為觀止的景緻啊!我怎麼沒有遇到,像她這樣的人呢…」。
此時那弄影雖和他們夫妻二人,交流功法不過就在,寥寥的數月之間,竟也看著他們如此的結局,捨不得它們的就此離去。
而這種感受著實叫人摸不著頭腦,因為它明明就在自家的心中感受,知道這不是意義之上的生離死別。
但卻又是更加叫人依依不捨,的牽腸掛肚。
「是啊,浮沉亂世有此人一生相伴,那黑桃符還有什麼,不能放下的呢。
弄影好友,我們也該走了吧…」。
此時的紫水似乎心意已足,自是知道此處南海之大之深,地域之寬又毫無表相,可以分辨。
自家又在海底之間,漂流煉化了數月之久,只怕這一朝的離去,便再也不會找到這裡。
也再也不會認出這兩隻魚鯨,與其它魚鯨的區別之處,此情此景又成了一段,向外人無法道哉的秘密。
這可真是區別有此,人生如此啊…
那弄影思索片刻一本正經的說道,「看來天下終究沒有,無不散的宴席。
紫水道長看來你我的緣份,也該至此了…我也不想在走了。」
「你…什麼?」
那紫水聽之突然精神一凜的狐疑問道。
那弄影此時解釋的說道,「其實自打沈異和紅菱子,這兩位小輩心性已成,潛下心來決定到三仙島修行的時候。
我便也生出了同樣的一番心思,只是沒想到那黑白桃符兩位好友,因緣際會之下放棄了法力。
先行的走在了老夫的前面,所以更加堅定了,老夫此時心中為自家的打算。
與其讓我們一個一個的離你而去,還不如一同的道別,索性來得大家,都是一個痛快…」。
那弄影說道此處,停頓下來任著紫水自家的慢慢理解起來。
其實那紫水也是知道,這些人雖然與自己的關係非同尋常,但終究只是共同走過的一段,修行之路而已。
終究此間層面的不同,甚至修行功法的不同,以後的路遲早遲晚,是要分道揚鑣的。
但那前面的幾人各有去路,雖多少之間都有些,叫人牽絆的不舍,但最為叫紫水戀戀不捨的,便是現在身前的這位,弄影其人。
要知道那弄影跟著紫水的身邊,一晃數年有餘雖是此人,沒有肉身喜愛藏匿,不愛言語。
但這也這合了紫水的心性與脾氣,反而之間試想一下,恐怕這世間再也沒有一人,像他這般能了解自己。
而有時那紫水更早已把,弄影真得當做了自家的一段影子,此時此人竟要脫離自身而去,怎麼能不叫紫水在心中,生出了一截好大的空缺。
「弄影好友你這是何意?難道你也想走了,黑白桃符的路數不成?
或是你又有了什麼新的打算,不如再叫我送你,最後一程…」。此時的紫水頗為關切的說道。
「好友的一番盛情,我弄影早有體會,所以大可不必了!其實我並沒有什麼打算。
即不想在此地化身為魚鯨,也不想再尋機出去,竊取他人之命數…
這裡常年如此的幽暗深邃,且是廣袤無界,就連外界的日照,都不能企及一二。
看來也正適合像我這種,見不得光的人在此安身。
這南海之大奇遇之多,說不定此間就還有一番,屬於我弄影的恩遇造化。
所以我也並無目的…正氣道長我們也,就此別過吧…」。
那紫水聽到如此心中自是知道,弄影此人說話之間向來都,不給人留有餘地。
而此時他這般決絕,更不知叫自家在一時之間,該說些什麼就此道了一聲。
「好友好生珍重,你定會找到那份機緣…」。
至此也放開了七曜法陣的一層門戶,慢慢的看著此人,再不說話的漸漸,拉長了殘影潛入了,此間漆墨的亂石暗影之中。
倒真像極了一位,背井離鄉之人的殘影,漸漸的消失在了,黑白桃符的相反行走方向。
「呼!」
紫水此時會心的微微一笑,竟沒有想到本不怕孤獨的人,卻也是最為在意,這份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