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回 識天之託
要知道那陸地之上,多有起伏的山石,多變的腳下景象,此間前後比較的看去,自然是大概的可以知道,自家到底是走了多遠的距離。
可眼下行走在連綿不絕,卻是異常相似毫無較大起伏波瀾的海面之上,如此的幾個時辰之後,便叫人早已然不知道了,那奔襲的遠近之數。
「師叔…我們在這裡…等等!」
眼前的海面毫無異樣,那沈異卻有所感應的突然說出此話,這才叫住了此間三人的遁劍之光。
那紫水收斂了法力大面之中放出神識,雖在肉眼之間那海天的景色,還是一般無二,但也在似乎之間,叫他感受到了什麼,此時正拿捏起絕卦指的法決警覺起來。
片刻之後此處竟隨著,這三人身形不同的方向,漸漸生出了一股無形的水蒸霧氣,化作可大可小的雲團之形,這才從那裡面傳出了迴旋的說話聲音。
「這位道長請先行住手,我們並無偷襲的敵意,只是你們如此的靠近此處,不知道…你們誰人的手中,執掌著我們三仙島的三仙聖令?」。
似是一陣靈氣清風呼之而過,那紫水化去了興雲卦指的手段,而此間那說話之人,也是頗見誠意的顯出了真身的樣子。
這才叫沈異和紅菱子,驚異的看到此間前後,居然早已然有了數位,神識初階層面的修行之人,竟站在了他們不遠的身邊,各自把持住了四相位的陣腳。
而那些人物的裝扮極為怪異,頭頂之上都帶有像草帽一般的蓮蓬之物,避住了此間上下的折射之光。
一身上下的穿扮之間,竟毫無衣衫衣褲的往來,更似是一種海水之中的某一種,鮮活之物緊緊的貼合纏住在身體之上。
而要說那紅菱子的蛇斑藤,衣甲奇特可防可攻,已夠離奇和怪異,可那他們的樣子,就只能用作更加怪異來形容了。
那紫水點頭微微示意沈異,那沈異上前伸出執在自家,手中的三仙令,故而引得眾人側目的相看。
「這三仙令早已消失近四十餘年,以你的修為和年紀,根本就無法驅使此物,它是…你又是怎麼來的?」。
那其中的一位不見面目的人物問道。
沈異聽之毫不在意,卻是頗有底氣的說道,「三仙島,三仙令,持有三仙令者,執掌此島。
我雖是無法驅使此件寶物,但我代師之命重掌此島,在此修行,怎麼你們都不願意?」
「你…你師傅是誰?」。
那人聽完此話,身形微微一震的又接著問道。
「家師,識天!」
那幾人面面相窺之間,同時躬身拜服在地的一齊說道,「我等都是當年,答應為識天前輩,看守門戶的南海修行之人。
而後也只有我們的修為,到達了金丹的層面,按照此島的門規,才會被引入三仙島之中,成為真正的門戶中人。
可按照此內門外門的規律,你雖掌有三仙令代行掌門之事,但按照規矩我們便是你的師兄。
不知這位小師弟,如何稱呼…」。
那沈異心底良善一來知道,此間的幾位都是自家的師兄,二來煞是同情的知道,這麼多年來這幾人,居然還屈居在門戶的看守之外。
顧也不敢想象那三仙島之中,到底都是怎樣的修行人物,顧也轉而變得客氣的說道。
「各位師兄快快請起,小弟沈異,那面的道長是我的師叔紫水,他亦和我的師尊識天是忘年之交。
但不知幾位師兄,可否告知我那三仙島的門戶,究竟要到哪裡去尋找?」。
那幾人對紫水深施一禮,又轉頭客氣的對沈異說道,「小師弟莫及,我等身為探查守護之人,自然是知道自家門戶的所在。
只是…只是…你持有三仙令,自然是可以任意進出,可這兩位的身份,也僅僅憑你一說…所以他們就無法…」。
那三仙島一直是一處,十分隱秘的存在,紫水自是明白了,此間幾人的難處。
這一路歷經勞頓大耗靈氣,雖是心甘情願但也是頗為辛苦,那終其的結果不過就是,自家送得沈異前來修行。
而自家並也無意逗留此地,既然此行已然達成目的,又何必不藉此機會與之分別呢。
難道非要自家動了真情,叫沈異生出了牽挂念想,再想離開那豈不就是得不償失了嗎。
一個人的路只能靠自家的腳下去走,不管沈異以後遇到了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那都是對他的一種磨礪。
我終究要放下手來,叫他自己對面,顧也聽完此話對著,沈異囑咐的說道。
「沈異此地如此隱蔽,想來也是無人能夠打擾,你在此地好生的修行。
它日你修為有成,我們自會有緣再見,你此次前來便是注重修行,又如何在意繁複的禮節…」。
那沈異完全沒有想到,自家相伴多時的師叔意欲說走就走,那一股翻江倒海的心酸,歷時變成了一種滿口的苦味。
可一時之間紫水說的堅決,又無法留住自家師叔的腳步,故而來不及,多想些什麼的回復說道。
「師叔…你…你要多多保重。我是…我是不會叫你失望的,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去尋你,我還要和你學鍛體的後續手段呢…」。
「那你呢?紅菱子?」。
此時的紫水話鋒一轉,對著紅菱子的說道。
那紅菱子本是草木化身,雖空有神識層面的化形手段,外加一件由紫水成全的如意法寶。
但他的靈智頗低,此時居然話未出口淚眼竟以漣涕,生出了自家難得的打算說道。
「紫水恩公,我,我想跟在小恩公的身邊!我也不想走了…我也只求有所修行,你不會怪我吧?」。
那紫水呵呵一笑的說道,「想來沈異早已習慣了,有你的陪伴,再說你們在一起修行,相互之間有個照撫。
我反而放心,既然這是你第一次生出,為自家做出的修行打算,那你便也留下來吧。
你們二人以後之事要多多合計,多多保重,行察做事之間,你們更加要多多得看,自家的那份本心,莫要強扭了對錯。
我們言盡於此,它日自有後會之期…」。
「師叔…保重!」
「紫水恩公!保重!」
那紫水說完此話收回了,那七苦靈劍並作一支,隨便的擇了一處方向,遁飛而去。
片刻之後自是知道,那兩位關係頗為親昵的小輩,再也探查不到了自家的身形,這才漸漸的慢了下來,回味起那以往的種種不舍之情。
好在這裡是一處絕佳的修習之地,那沈異又有三仙令在手,雖此子眼下修為頗低,當不了代任掌教的身份。
但想來他們也會對此子和紅菱子,另眼相待此事已成,我也沒有什麼,可以不放心的了。
這天陲的南海之地,風景人情更較中原之地,別有另一番味道,反正我自家也閑暇無事,既然到此。
何不也放下心境,隨便的走走看看呢…
此前一來那紫水駕馭著七苦靈劍,由沈異感應帶路,自是毫無顧忌的直伸,無盡之海的央央深處。
這二來那海面奇大,雖有日月星辰可以叫人,大概的辨認方向,但似乎之間總是比來時之路,要偏離一些。
再加之紫水有意之間,放緩了腳步眼下竟在這,南海之面兜行了兩天之久,此時正停留在一處,小小的島礁之上,愕自盤膝任著微咸雨灑一般的海風四面襲來。
「出來吧!既然我們先前見過,你又何必這般鬼鬼祟祟?」
此時的紫水雖然微閉著雙目,十分享受卻是像,自言自語一般的說出此話。
那島礁不遠一處的尖石角落,此時竟隨著下一次的海水拍礁,激起的浪花一同顯現出了,一人的人影站立其上,依舊不見其面目表情。
而眼下此人雙手施禮,頗為神秘的說道,「晚輩,見過紫水道長!」。
「不必如此,你我都是神識層面的修行之人,雖是有些法力上的高低,但你也不用稱呼我為前輩,直呼其名也是無妨。」
那紫水的回復說道。
那人聽完紫水之話,也不反駁而反更加尊敬的說道,「前輩有所不知,我口中的前輩,眼下也有兩層的意思…」。
「哦?」
那紫水睜開了眼睛喃呢一聲,示意他把此話說完,那人雖帶著個斗笠,叫人看不清個面目,卻也從此人的動作之間,看出此人十分恭敬的回復說道。
「這修行亦有修行之上的不同,我雖不知你們中原之人,怎麼區分對待,但那神識的層面,愈是往後,愈是看重機緣。
每每寸進一步,都如同登天一般,紫水前輩的層面,在我之上自然是我的前輩,這是其中之一。
而那第二層的原因就是,兩天以前與前輩同來的沈異,眼下已經憑藉,消失多年的三仙令,和種種對前任掌教,識天的詳盡描述。
順利的通過了諸位執事對其的對峙,而眼下他也順利的代掌,三仙門戶的身份,只等此子修為正式的進階到,金丹的大能層面,就可…」。
那人說到此時停頓下來,原本還以為紫水欲要問些什麼,可片刻之間不見此人答話,顧也將全部後續的事情,頗是欣喜的說了出來。
「那沈異少主頗是少年老成,面對著諸位大能,竟接連發下兩道三仙法令。
那其一自是念我等,看守外門的門戶十幾年,毫無懈怠頗有苦功,再加之引薦少主之間,不看重修為層面。
對其恭敬尤佳,特引得我們兄弟五人,為二等執事,可在內門島中修行,諸般的功法,僅供少主揮令驅策。
而那沈異少主恭稱,你為師叔,那我們自然便都要,稱呼你為前輩。」
那紫水聽之微微一笑,介面問道,「呵呵..我走後他總算是,能放開手段了,那第二道法令是什麼?」。
「那第二道法令便是,命我將此三仙島內,洞天福地之中,取出一道奇功密符,贈與前輩之手。
全當是此間前後,兩位三仙島主的一併答謝,所以還請紫水前輩務要推卻,也好叫我勿失信了,少主的臨行囑託。」
那人說完此話,竟拱手一躬,只等紫水接下此間玉片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