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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回 隨緣緣自來

  那紫水只見此陣當空,炎陽熾烈非常叫那碩大的巨物,不敢仰面抬頭,而那和風細雨水相之力,看似綿柔卻又自成一處,道道的銀線囚籠,隱匿於半空之中,入地簌簌有聲的蒸騰一片肅殺氣派。


  那怪相的巨雞腳蹼之上,居然早已被此間地下的黏土,和草莖之根合力織就一處,化成土木無形之威,深深的再次網羅於,其它的草席金沙之上,甚至纏繞的看不出個指爪模樣。


  甚至那白雲興指和墨雲詭指,又更見神奇,那看似有形的抱團之物,卻又是無形之物所匯聚,眼下它們竟早已是無孔不入。


  深入進了怪相巨雞的多處,烏血洞穿之傷之中,此時一眼望去竟如同,白蟒迂迴纏身一般,在似明似暗之間。


  傷口的一處隱隱透出了一種,石化和殘白的肌膚模樣,那紫水暗自細看心中略有所想,難道這就是金氏大哥,所說的石化封印之兆。


  可正要當紫水欲要多多,加持神識的法力一探究竟之時,竟突然之間手上的絕指,完全脫離了該有的微妙感受。


  就連那陰陽轉變的禁錮之妙,也一時之間不知是何原因,全都失去了牢靠的聯繫,似是被別人無聲無息之間的破去了一般。


  那紫水心叫大事不好,頭皮一陣襟綳,這才在瞬息之間找到了,此陣為何離奇生變而幻滅的緣由。


  原來那受外力催化的怪相巨物,被困在陣中之陣,再加之那詭指雷光更是得益於,陰陽五行的威勢而連連翻倍變化。


  竟在某一個時刻,將這怪物的僅剩殘存之力虛化殆盡,「噗」的一聲將那巨大的身形,一下子在憑空消失,自行解脫了興指和詭指的纏繞威勢,又各自一處的彈開。


  以小小半空拳大的一物,又變回了數十餘只,再平常不過西域土雞的模樣,落在了茵茵的綠席之上,悠遊自在像重來都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一般,不相往來的覓起食來。


  那紫水看到這裡心中似是明白,難怪那元嬰層面的老祖,如此重傷洞穿於它,它卻又是依然能跳能跑,毫不阻礙原來這催化之物,根本就是個巨身的外形模樣。


  而真正的要害卻還是這些,藏在其中寥寥數十餘只的土雞,那紫水此時在嘴中,呼出一口心中的濁氣。


  這才全然有數的知道,想是自家已經大功告成,這才大袖一揮收了七苦靈劍,化去了此間陣相之中的諸般氣勢。


  靜靜的坐在原地,欣賞起這寧靜而蒼涼的荒廢古都來,可這由心而發的手段和法力,本也該就著此間的心氣一松,而被全然的徐徐收回。


  可不成想此時紫水剛剛平復下來,那胸口似有一種血脈曲張,起伏怒放之氣自行的攀爬遊走開來,瞬息之間就已通達全身,越肩到背的不可遏制。


  這種感覺十分熟悉又十分的陌生,竟是最先由先前如同,紋刻在自家胸前的沉寂冷物,密宗佛寶功果蒂聯樹之中發生,它似被徹底的喚醒,而滋長生機發出變化的一種聲勢。


  而那功果蒂聯樹的成長,本就在鋪天梭的門戶之間早有預感,可沒想到紫水用心做出了,這件圓滿的功德之事,竟徹底的喚醒了此樹,開發新枝旁杈。


  催生出純正的厚金黃土之色,由體內向外而發,隱隱化做了一種無莖的根須,再次變化返回穩固融入於自家,全身的骨髓精血之中,叫人根本無法自行的抵抗撥除。


  而這種佛家的法相雖是玄妙,但卻是如同曇花一現那般,沒有帶來此間任何的法力變化,甚至是佛家功法的多餘好處。


  但即便就是如此卻也叫紫水,心氣十足的微微淺笑,看著這佛家寶樹終於長成了粗壯的規模,隱隱之間又似要等到了它,煥發出花蕾包芽的又一時刻。


  片刻之後那法相的寶樹,再次的回復了沉寂,變成了更大一副的紋身烙印,那紫水這才領悟的想到,其實這功果蒂聯樹並不能,自行的生出善惡判斷明辨是非。


  那都不過是自家的心性而以,起著所謂的功果蒂聯變化,而此時的紫水也頗為,自信的對這顆佛家的寶樹多了一份熟悉,同時似也領悟的連同想到,其實那些道理看似深邃的上古功法。


  竟如同是早已砌好的風景涼亭一般,你一路深淺的疲憊走來,只有坐到了此處,自會明白那裡面,不可言傳的意境之妙。


  紫水此時不敢再運用法力,驚動了那些土雞,緩慢的站起身來,向那此事的起源催形化物的鼎缸走來。


  只見這件圓形矮狀的寶貝,從外品相看來並無十分的美感,甚至是粗糙至極,不見靈氣流露也不見寶器寶光。


  那口沿的高低也僅僅沒過於人膝,四外一圈竟是簡陋的鑿刻,莫名其妙的醜陋獸物,略顯大拙的手筆無甚華彩。


  可誰又能想到就是這麼一件,似圓不圓略微偏重一邊的東西,居然能夠重造骨肉,生出這麼多的麻煩。


  幸好此間活物都是愚鈍的土雞,這要是此間還有其他的靈智之物,一同交融進到了這裡,那還了得。


  那紫水自是不敢把此物帶上身邊,也不敢把它留在世面之上,生怕那日後以殘眉老鬼,這般的心術之人,得到此物不知道會怎麼禍害蒼生。


  故而連著那些擺放一邊的外門刀劍法器,擇了一處他人絕難找到的位置,加持了數枚之多的七星陣眼石盤,牢拽地面之下深深的掘埋。


  有意之間還將那鼎腳,用土木二力交融封死沿口向下,生怕什麼生猛的外物再次鑽進了一般。


  那紫水做完這些困在此境又不得出,接連兩天悠閑的遊走在,這若大的空蕩城池之中。


  至此一人在各個門戶的高矮面前,隨意走來倒也是另有一種美妙的樂趣,此時他正停留在蜃樓古都,某一處高出群居的探風小樓之上。


  「沒想到還能找到兩幅,看來它們也是出自於同一人之手,這妙筆生花的意境,也不知表達的是哪裡的模樣?而這人又是誰?」。


  紫水心說收穫不菲,竟能把先前得到的那副山水捲軸,和其餘的兩幅同時的置於地下,此時並排的展於面前,叫人看之好是心生喜愛。


  這三幅畫卷雖是都有殘破之處,但好在它裡面的精氣神韻皆在,在張張不過三尺見寬的布局紙面之上,展現出來肉眼所能顧及的最大天地。


  那丹青之山明明只有掌面之大,卻叫人看之如同有百丈之高,而那畫卷所描繪之物,明明便是近在咫尺眼前,可叫紫水靜心看去又如同,覺是此景遠在天涯一般。


  層巒疊嶂氤氳奇古,那險峰之上此時居然被一段煙雲掩映,似有身後的樹石隱隱漏出。


  那水流襲過美輪美奐,叫不懂書畫之人觀眼看去,都能大有感觸的生出,好一番天地的自由和與世無爭。


  那紫水只是覺得這三幅畫卷,雖都是描繪的淡染幾筆的遠山,線走的磅礴激流,可謂是張張回味妙趣無窮。


  自是便能放在起來,合在一處共同品鑒起來,那樣便定能叫人,生出另一種不一樣的眼界之妙。


  故而紫水有意無意之間,調換了此間三幅畫卷擺放的順序,欲要尋找它們一瀉而下的畫面就勢共流。


  哪成想紫水剛剛移動了兩次之多,那原來被元嬰老祖探查而過,毫無法力靈氣變化的捲軸,居然在水流合渠之時合成一氣,化為了整張圍成的巨幅大作。


  眼下足有六餘尺之共同的邊框,就著它整個的畫面霞霧水流,全面的風起雲湧翻騰滾湧起來,那雲捲雲舒之間歷時更有一股,不一樣的氣勢將此間三幅。


  都有殘角的斷章彌新的一變修補完整,歷時又在各個稜角的彌合之後,重新的在畫面中間,現出了一道微薄漣漪的鱗波水面。


  而那水面波動起伏,活靈活現竟如同形成了一座,對開的門戶一般隱隱之間,裸露於畫作的虛影之外,叫人看之一眼就已然知道,那似是通達另一處,更為神秘的機關所在。


  那紫水看到這裡恍然大悟,心中想到難怪這百年的古城帝都之中,不見有什麼不俗價值的傳承之物,想來這畫的後面才藏著,此處真正的秘密。


  而這層手段也太過高明,居然能瞞得過這裡各有本事的往往來來之人,而自家要不是大有時間,極其充裕被困在此地又無事可做,定也不能機緣巧合之下,發現這層的秘密。


  那紫水微微一笑用法力,護住了自家的身形,又多加持出一道陰陽的神識之力,傾注在寶衣道袍之上。


  只見這件寶衣道袍,黑白雙魚同時似活了一般追逐輪轉,愈發加快動極生靜之後,又居然變成了一副混沌之圖,再次生出靈光套頭的一刷。


  幻化出一件水火不近的寶衣虛影,立見霞光閃動的自成一處空間,任著裡面之人單手拿捏著,隨時應變的道決就勢跳進了,這面六尺見方的畫框之內。


  而那本已是微波寧靜的畫作水面,頓時被紫水身形的強勢法力,瞬間打破就勢砸出了,一道洶滔之波。


  而此洶波激蕩所過的畫框之處,如同怒濤拍礁一般怪力橫行,生硬的又形成了一股,突如其來的衝擊巨力,再將此間的三幅畫作,強行的分開了幾段。


  迫使那三面畫軸連連彈跳翻滾,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順著角樓的土窗,此時高高落下,掉在了南北的兩處方向。


  那紫水只是感覺腳下軟軟綿綿無處著力,身子被海浪推擠的剛要有所扭曲,便也突然之間身子一震,瞬息之間就已站到了一處,可以俯視上下的長角石台之上。


  「這怎麼可能!…」


  此時的紫水絕難想到,此處的景色之美尤如仙境,不僅神識之力毫無阻隔,一盪晴空的萬里,如同鷹擊長一般的通透至極。


  就連那一雙的眼睛都能,從這裡的高度企及老遠的盡收眼底,可按理說這紫水也是大能的層面,遊歷了多年什麼美輪美奐之景。


  甚至是色彩斑斕的法力,催化的離奇之物都有眼緣的見過一二,可他為何還會對此境,這麼大為吃驚。


  原來此地竟同時存在著,春夏秋冬四季的絕美之景,這幾處景緻如同扇面一般,各佔南北東西的一處方向。


  那扇面由大到小有如四瓣之花連綴腳下,在最中間的一處頂尖彙集,而再向外平鋪打開之時,好是叫人料想不到。


  此時任何一人放眼看去,滿眼皆是金黃搖奕的果實倒掛璀璨,淺嫩生機的珠光點點舒發。


  那碧波草浪的樹頂綠潮搖冠,皓雪起伏的絲滑塑映銀白其形,看來天地之間每次的輪迴,陰陽一季的美景之色。


  此時都聚在了一處,真是叫人無聲無息的感嘆,此間要不是天上的仙境,又怎麼可以展現的這般,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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