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結束還是開始
這可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對於那些完全不懂毒性和解毒的人來說，沒有百分之一的解毒手段，那是最為可怕的！
一旦此間赤手無意的接觸，或是此囊些許的破裂撒出點滴，必定那持有此人，自食其果毒發而至不堪想像。
這也就是紫水孤注一擲，情願同歸於盡以命搏命，那日祭拜蒼生，了卻紅塵俗事之後，就沒想要活命的另一理由！
紫水此時看見蛟涯，招式狠毒再次接近，心中想道，「就算死也不死，在你的手中！」
見到時機已到，在百納妙袖之中晃出此物，同時用盡最後的氣力，赤手捏裂此膽囊之形，看準了角度歷時打出，射於那蛟涯與自家的身前。
與此同時心中暗暗祈禱，但願蛟涯此賊，在怒不可遏之下，見物便毀認作此件，為尖角硬物之類的暗器。
揮力霸道的將其擊破，而此中毒囊的毒液，漫天揮灑此人的面前，使其淬不及防，就是我看不見此人死於我手。
也叫此人知道什麼是人不像人，慢慢腸穿肚爛痛苦而亡，讓我們倆同時雙雙，暴斃在此處墓地之中，豈不痛快！
蛟涯身動之時，早已提起全部的巔峰靈力，早就發覺紫水其人，有些拋手的預兆動作，雖是嘖嘖稱奇此子居然還能動彈。
心中卻是發狠的想到，「那又能如何看我不把你，骨頭一根根給抽出來，當成劈材，保准叫你啼哭哀嚎的求死不得！」
紫水一手打出渾身頃刻向後依靠，癱軟無力的再此無法支撐片刻，歷時四肢外放倒地，更見精疲力竭。
心中卻是不甘的有意，將頭眼倒在另一邊的身側，望著蛟涯的方向，微微闔起眼睛，欲要看個究竟。
蛟涯此人真不愧是結丹大成的修士，慣走於修行一界的宗師級人物，平心靜氣而論，此人的一身功法。
在此生死之間較量認真之時，就是十個現在的紫水，拿他無濟於事的毫無辦法。
此時蛟涯看見迎面一物，無甚力道的打來，用得雙眼靈光探查之下，看得清楚此物不大之間。
似扁似圓，大手指肚的表皮之下，幽黑反綠似是一件皮囊軟物，此種東西一經飛過之間。
還有一股腥臭之氣略微明顯，歷時判定此物定是某種，污穢的毒物一類，再加之紫水的心機，顧也不敢大意起來！
紫水哪裡能夠想到，蛟涯那腕上的手甲，十指尖尖似開過刃的刀劍，異常鋒利且又堅實好用。
硬可抓碑碎石不足為奇，可居然此物還可以，柔軟細膩纖弱可柔，蛟涯竟用兩根手指，生生的將此毒膽，恰到好處的在空中。
接引過來夾於兩指之間，那可是極有難度的動作，就像夾住了一粒，剝了皮的葡萄一般，光滑軟硬程度可想而知。
蛟涯這面身形卻也，毫不停頓的轉進紫水身前，惡狠狠的心中說道。
「叫你這小子，好縝密的算計，果真是個怪異的毒物。
正好還少這層手段，折磨於你，你倒自家送上門來！叫你先嘗嘗這個…」。
而另一隻手甲並指化刀，順勢的在紫水的胸腹一側，隔衣切開直達深處，紫水避無可避任得，自家的血肉翻湧，如同開花吐蕊一般。
歷時一紮多長的傷口，似是連同內臟一齊，流漿出來。
紫水這面還未來得及，疼苦翻動撕裂反應，那蛟涯居然夾住這顆毒膽，藉助兩指之力。
瞬間就已深深刺入其中的，有意撥弄擺放過後，再次拔將帶出一道血柱，激射出來的說道。
「娃娃，我大人有大量！我也為你，做點好事….如何？」
說完此話此人運用渾厚的靈力，用一隻腳踏住紫水的胸前，而又另一面在此處傷口，強行推攻療傷。
片刻之間就已強驅的靈氣之力，彌合了此間表皮的傷口，回復如初硬生生的把此毒膽。
留在了紫水的腹中，彌合不見再也無法，使此人輕鬆的擠壓剝離出來。
蛟涯做完此事，方才心滿意足平靜的站在一旁，面目可憎的呵呵大笑！
這蝠頭蟾蜍毒膽的毒性，歷時見效十分猛烈的爆發出來，紫水此時就感覺到，那腹中如同被塞進了，一根燒透了的火紅木炭一般。
從裡向外在腹中灼熱焦烤起來，歷時熱氣四外膨脹不得，生出氣團隆起腹部，交替打鼓一般無法自制。
且伴有火辣鑽心的絞痛，直曉得要腸穿肚爛，寸寸鬱結不勘，叫人無法想象的片刻忍受。
此毒未見出路，竟像有了靈性一般在體內活蹦亂竄，一邊四處快速遊走八脈開花。
一邊處處蠶食屠戮血肉，此間一呼一吸的功夫，就以爬將上臉，大有入眼入腦之勢生出。
蛟涯一旁看的清楚，心中也未曾想到，此毒竟是如此的猛烈，迅速怕人，轉眼之間那身下的紫水，體膚竟變成了烏黑敗壞。
令人作嘔的模樣，那一條條原本在皮下的青筋，密布交織往來蠕動，完全將整個人腫脹得，脫離了原本的模樣，可見其中體內的變化更是不堪想象。
蛟涯本想慢慢的折磨此人，叫他多般掙扎多多哀嚎，看來現在就是絕世名醫在此，也不能叫他再活得了，一時片刻了。
紫水此時腦中還剩下一縷清明，他寧願放棄了此間的抵禦痛苦，也要把它用到了，慢慢的回憶往事之中。
紫水雖是知道自家定會死在這裡，但完全沒有想到，此前連番的算計，苦心的修行，竟是這樣一事無果的結局。
他雖也知道此行未能如願，好在自家孤獨堅持終於走到了，這最後一步，是死是活，終於對心對於他們，有了一個交代…
現在的自己真的好累，好累…看來懲戒此等惡人，終究還要靠天理的報應了…
那皮肉的極致痛苦，紫水自打入世以來，何止嘗到過一次兩次，暗暗想到原來，此間的死亡之痛，也不過就是這樣的不過如此。
這種痛苦和我的心底之痛，比較之下並不算得什麼，好在此前種種的努力，我都已做過…亦沒有什麼後悔之處了。
而現下平靜的躺在這裡，反而才是屬於我心裡的最寧靜，舒暢之處…
片刻之後紫水的表情木訥，且微微生出苦笑之姿，又似是一種痙攣之意，眼中的黑白瞳孔，已經完全被毒液，侵蝕的模糊不能辯物。
那層層的白霧遮蔽，眼神徑自黯淡下來，神識漸已在遊離恍惚之間，竟然看見有得一人，靠近自家身前。
他是…他是展崑崙大哥！
此時的他衣著整齊的，站於自家的對面，平視等待著…似已特意之間，前來接引自家一般。
看來黃泉路上我紫水，並不會再孤苦孤單，這叫將死之人心境徹底融化，感動異常，竟慢慢的流出了，眼角中的最後一行淚水，過後合實了雙眼，氣息全無了…
……..
「死了！死了！就這麼死了！…」。
小駝子一旁叫嚷著，頗不服氣的對著沫大師說道，「本以為你會說個什麼人間正氣，邪不勝正之類，好人不死的哄人故事來。
沒想到這故事裡面，也是個世態炎涼的豺狼當道，呸！這還叫不叫人，活了…」
上官瑞雖是明白說書講古，多是教化人心，少真多假的民間傳聞，故事的成分加工居多。
可眼見得這個結局，也太過叫人失望的寥寥完事。
按理說那前面鋪墊的蝠頭蟾蜍，劇毒之下無可解救，紫水中之必死無疑，可偏偏不甘心又毫無底氣的，向著沫大師說道。
「他不會死的，是吧…沫大師？」
沫大師聽見此話，嘴角再也緊繃不住的，呵呵笑出聲來。
「看來小少爺是宅心仁厚，不忍看見別人受苦啊？可人終有一死，不過是不同的死法罷了，小少爺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是的，沫大師這我明白，人生在世如同草木一秋，任隨都無法迴避！可詩書倫理，從小就教習我們處事的，大義禮儀天地倫常。
我還是相信天地之間浩氣長存，雖是人性百態為了生存，各施手段，但終究壞人只是，一時得志的當道。
終究還是心善的好人多些，只要國泰民安，世風漸正遲早會顯現，這般天地正氣的一幕。
不管你說得這個紫水，生於什麼險惡的朝代，我都相信他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上官瑞氣頗為忿忿不平，一口氣的對自家學來的，對著沫大師說了如此之多。
沫大師聽完呵呵一笑的說道，「小少爺，那是書本聖人中的大義，如果是人人都能做到。
那還用從小教習你們為何？正因為從古至今，人生在世各有境遇不同，早就分有人性差別，且是懸殊之大。
你看你自己，本就是吃喝用度不愁，我和小駝子也沒有做出什麼，為非作歹之事來。
卻又為何破衣餿飯加身，且是頓頓不保，還要靠你來施捨恩惠！難到你的施捨，對於你來說就是理信大義。
而被救濟的我們，就該認為這是天地浩氣的使然，是不是還得叫我們，餓將不死，吃喝鬧肚之後，排出的體外感受，才能明白你說的，浩氣長存不成？哈哈…」
小駝子本就是苦命的人，一旁聽得十分清楚，自是明白沫大師所說之意，暗自贊成的呵呵一齊笑出聲來。
對於上官瑞這公子哥，未經世事的言語，沒有半點認可之意，在他的心底對這個世道，早就沒有了什麼盼頭，不過是吃一日就混一日的罷了。
上官瑞被沫大師說的陣陣臉紅，他雖是明白沫大師，所說的不無道理，可終究人間道，也不該就是他說的那樣。
處處偏激透著有失公道，頗更加不服氣的接著說道，「既然大家從小都知道做人的道理，長輩的教化而無人反對。
可長大之後無非是為了生計被迫，無奈回報於家庭友人，使些私心手段罷了，才導致更有甚者，急功近利強硬取捨了一些什麼。
但終究要在，大是大非面前義不容辭，捨命相搏就像紫水那般，也要求個究竟到底。
我認為他雖是被人殘害，亦是為了報仇不假，但終不是報仇這樣簡單，我想紫水，更是為了證明這個所謂的天地正氣。
為了世間置身於此，討個公道的見證，我….」上官瑞越說越是激動，竟到後面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雖此間之話多是，心智不全未經世事的小孩心想之語，但沫大師已經完全明白了，他要說話的意思。
他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半大的小孩，竟用自家的最簡單語言，卻是表達出這麼，一個高度的道理，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先前那沫大師雖這般詆毀世道，但是在他內心也是著實不曾心甘，此時眼前登時一亮，心潮澎動的看著上官瑞良許。
慢慢又回復平靜的柔聲說道，「你不想叫紫水就這樣死？你…相信天地正氣？」
「是的！我相信！天地有正氣！」上官瑞的回答，毫不猶疑且是表情堅定。
沫大師聽完此話，收起了原有的嘴臉，一般正經的說道，「好！沒想到我行走江湖，已到風燭殘年之時。
本以為此生就是如此，可沒想到竟在這裡，尋到知音好友，難覓之人！
好！既然你我有緣，我就原原本本，正正經經的為你，說上一回！紫水全傳。」
「啪！」驚堂木再次落定一響「書接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