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功法
離鹿鎮不遠的一處地方，有兩座隆起的小山，相互依靠卻各自又分出犄角之勢，得名叫做鹿耳山。
紫水離開兩位同門，一路徑直奔向這裡。
那夜在苑爺爺屋中，紫水知道那三本功法秘籍，就藏在這山中的某一處隱蔽所在。
半日之後…
紫水馬上得見真經全本，一時之間心潮澎湃的不行，默願一切如苑爺爺話中所說，精進練出更高的級數，早日手刃了蛟涯，多除去一個歹人，還世間多一份公道。
紫水剛開始並沒有直接走向，預知的藏匿地點，而是在山中大片的胡亂遊走。
一面察看有無人跡，一面打探可能潛在的危險，多年的經歷也使他的心機，能強過大多的同齡之人。
黃昏逐漸昏暗斜打在半山腰上，多數的景緻，被高大的樹木掩蓋之下，使得此處，要比山外還要黯淡一些。
紫水按照老苑頭詳細的描訴，不費事的在一處三角圓石，下挖出兩個大小一樣的土黃罈子。
眼前的一切紫水自然心裡明白，那正是一個裝的是百十兩銀子，一個裝的就是，那三本紫水久違日夜所盼的功法。
這兩隻罈子叫老苑頭，封的是風雨不透嚴嚴實實，紫水更是小心翼翼的打開，撕掉了最後的層層牛皮紙封，這才使三部功法平整的展現，在紫水的眼前。
臂展乾坤鏡光碟，極光鬼手劍，追星趕月飛身法。不錯正是它們，眼前就像是久違的老朋友一樣。
莊重肅穆的字體之下，本本書頁微微翻動，書墨清香呼扇而出，好生的叫人愛不釋手。
紫水心想這香氣定是那，苑爺爺做事謹慎生怕反潮，蟲蛀加入了什麼草料之香才是。
紫水此時的眼神一再確定，全然不信自己的眼睛，待強壓下心來，深知不會出錯。
夜色朦朧也不急一時之間的細細查看，深藏於懷中貼身感受，以免遺失。
紫水快速的打開另一隻罐子，從中取出一沓紙張，紫水心中大事已了，未免生其它枝節，快速平復身下地面為原來的模樣。
擇得一處山中遠望有光亮的村莊，一路飛身在羊腸小道之上，直至到了這處，離鹿耳山邊緣地界的客棧安身。
紫水進的客棧屋中回憶些許片刻，就有如經歷了夢幻的事情一般，久久不能回憶出，自家是怎麼運用，回天腳步來到這裡。
更是記不得路上遇到了，那些人和什麼事沒有，渾渾噩噩居然什麼都不記得。
好在胸口溫熱的三部書籍，似是叫他想起了點什麼。紫水慢慢一一翻動秘籍，眼前的書本中神奇的手段，絕妙的見解。
奇思妙想好像生出了另一片，自己從來都不知到的一處天地，那就像叫人置身於，浩瀚廣袤的星空宇宙之中，肆意飛馳，久久叫人回味良久，而不能自撥。
紫水此時心滿意足，口中送出一口輕鬆之氣，慢慢合實妥善收好，拿出那一沓紙張翻動察看起來。
這時才感到心中好生的驚訝，這些紙張並不是什麼銀兩票據，而是一封書信！
「紫水世侄小友，見字如面…」
紫水心中知道這是苑爺爺，和自家忘年之交的默契之言，對自己的獨有稱呼。
可這太不可思議了，難道這苑爺爺竟在這半個月期間，來過此地不成，特意給自己留下的書信。
看來知道此處秘密的，也只有他我兩人，怎麼他會在宗門消失不見，心中的種種疑慮，叫他忍不住的往下看去。
「看見我所親手隱匿的東西都在，心知我這封信你定能收到。雖那日錯過，不能當面於你辭別，卻也在此次，能一了心中遺憾，心意足矣。
這也許也是我們之間，最好的告別，莫叫我若大的年紀，在小友你的面前風采有失，日後若有再見之時，豈不成為口中笑柄。」
紫水看到此處筆墨，韻開折舊微有新痕，不約而同的兩人心中一樂，過後，兩滴眼淚也同時打落在，原來褶皺的書信地方。
酸楚的心中明白，只怕是彼此之間，再也見不到對方，如若真能成為它日笑柄，豈不是人間最美的一大樂事。
「人生無常，我老苑頭一生樂善好施，未做得虧心之事，且自幼飽讀詩書，將死之時仍在祈求，善有善報祈天憐見。
那承想一雙得意兒女連帶家眷，無一逃過歹人之手，留我一人孤寡於世，早早心死了蒼天有眼之說….
可本已年邁將於垂垂老死之時，遇到了紫水小友又心生宏願，再祈上天佑善，心中想來是，早已把你當做了自己孩兒。
想到於此又怕，早年失信於天，怪最於你，心中好不悲痛欲裂一般，奪我老命難忍…
我以風燭殘年，本不該貪圖世間黃白之物，可心中還有身後一件心愿未了，只此就留三本功法，送於我孫…水兒，並收筆之時有一囑託相贈。
切切牢記……
不要留戀書本之物藏於體身，那只是眼光進尺之人一貫做派。望寄予腦爛熟於心之間，隨用隨想，意才會貫通才能生出玄妙意境。
要相信本心，毀去世間眼中皆不實之物，為己真正所有，無人再能強加搶奪之。
這三部功法切切用於，鋤強扶弱之處，告慰我一家老幼於，九天黃泉之上下，我們全家定也能有感有知…
言盡於此，好生珍重，苑朽絕筆！」
「苑爺爺保重！」紫水低沉的說道。
沫大師收回了口氣的說道「咱們趁著紫水發奮背書的時候，把這個老苑頭和煥虛宗之後的事，簡單交代一下。
因為之後的幾十年之中，紫水再也沒有回來過，對此後中間的事，也就不知了。
這老苑頭回到煥虛宗第二日，就衣裝整列的去世了，雖滿臉倦怠之色，卻口角微笑平和，叫人猜忌不到這最後的時刻，心底到底有什麼開心，且意猶未盡之處。
煥虛宗門之中，多日未見有人打掃凌亂不堪，這才有人在木屋之中，發現那老人已故，身邊還有一把掃杖，平躺身邊叫人感到好生凄慘。
待人稟告掌教過後，草草埋於亂石後山之中，因無人知其姓名，連塊墓碑都未立成形。
僅此在一塊，平乎點的石頭上，刻上了歸去兩個字，從此堙沒在大山之中，就像世間從未有過，此人到來…
這老苑頭雖是死了，但他在趕回來的路上，用這五百兩銀子做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話還要從紫水探尋，石室秘密回來后說起…
這老苑頭心有悲痛，知道了那是一本叫極光鬼手劍的功法，回想禪兒夜夜演練的場景，竟是清晰無比，今日書如其人，依然殘缺不全，叫人棄之那裡好生凄涼。
突然心中靈光生出一計，連夜外出，趕到鹿耳山的所在，取出極光鬼手劍副本的抄錄了十幾頁，后又給紫水留了一封告別書信。
此後這老人又連夜，趕到了附近一處，當年自家恩施過了的雜貨小販，叫其兩個月之後，務必到煥虛宗的所在大城。
夾雜著他複寫的半本，極光鬼手劍一起販賣要喝，並囑咐他要在煥虛宗門前，大肆招搖炫耀這本功法之玄妙。
雖是半本但，非百金不賣，如果有人問其來歷，就說是收購得來。
如果事情順利，那掌教申無畏定會利誘些許再行購買，到那時你，切切賣他一走了之，收了我這五百兩銀錢，不可再去貪得無厭，以免身招禍事。
那小販一一應允答應后，這老苑頭又怕事情敗露，連日趕回煥虛宗門，擦拭了自家的身體過後，找出早已準備老去的壽衣，平靜的辭世了。
當然這老苑頭，並不會把真的極光鬼手劍前篇，原本的抄錄給申無畏，恰恰相反，他知道申無畏做事小心，定會前後比對合實，才會相信此書真偽。
老苑頭把後面五六篇字字不改，而前面處處顛倒云云，想那申無畏再是聰明狡詐，也絕然想不到此中奧秘，自家手中的殘片處有假。
待他收錄手中之後，定加按捺不住幾十年，未加得嘗的心愿，日夜研習上手…
豈不知功法空有其形，並無後續威力，到那時終有一日臨危用時，靈力傾瀉而空，未置敵於死地。
卻又無有後續之力對抗，表情木訥莫名其妙的，任人宰割豈不妙哉，妙哉…
估計這就是老苑頭，在彌留之際心中的所想吧，他雖耗費一生未能如願，可將死之時，他看見了…是的他好像是看見了，將來…他笑了。
當然這一切老苑頭，並沒有在信中告知紫水，他只是想將此事，成也不成都應該放下了，放下了！
就叫它到這裡吧…老苑頭給了他自己一個機會，也同時也給申無畏種下了，這樣一個機會。
如果他當年是氣盛衝動，犯下大錯不可彌補過錯，時隔今時今日，他又會怎麼去對待，昔日故人之遺物，前世因因後世種種，叫它自行生長去吧….
紫水兩日後，回到鹿鎮竟看見師妹江畔畔，身體嚶弱了三分，可自己註定要，一去不回孤身來行我路。
顧也不敢去多安扶她一分，可能叫她多怨恨一些，才會更好一些…
女孩子的預感，在某一事情是奇准且不可言妙的，在江畔畔心中，紫水早就像是一隻孤鷹一般。
註定要和自己放任獨飛，偶爾的回顧盤旋，也是為了下一次的沖開霄漢，誰人又能夠觸碰的到呢！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的紫水哥會一去不回。
就像有些事明明註定，要往壞處發展，可自家又是心有不甘不願，苦苦跟到此人來到最後，親眼看見這一幕的發生。
回來后的紫水，一反常態越發孤冷，竟要在七天之內，趕到草原了確此事。日日氣氛十分壓抑，就連百獸官和江畔畔，都膽怯怯的默默趕路，跟在身後。
…..中州邊境….西北草原….
如果說那裡的人情世故，心胸最為寬闊，我想那不外乎草原人家和海上人家了。
雖是高山幽穀人家之情，熱辣奔放通達開明，但要比那以上的人家，微微差上半分的氣勢，那可能就是這種說不清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