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大膽狂徒
陳武一看又是這為非作歹的劉原,皺起了眉頭,這遠方的表弟平日好吃懶做也就罷了,還四處惹事,但好歹這說得上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弟挺懂事,平日自己也收了他不少的「孝敬」,能幫忙的地方幫一點也不過分,又看那布衣書生不似哪家的公子,也就沒了顧忌,當下冷喝一聲:「來人,把鬧事的人抓起來帶回大牢,你們都撤了!」
在聽到青年喊大哥的時候,文墨宇就猜到了什麼,皇城好歹是天子腳下,沒點小背景還敢在大街上猖狂的不是傻就是腦子有病。
他一直沒有回頭,就等著這位佑城衛怎麼處置這樣的事情,結果,不出所料。
「佑城衛真是好大的威風啊!」文墨宇轉過身去,直視那人。
賣餅的四狗子急了,將月餅籃子匆匆給了陳文,喊道:「大人,大人,冤枉啊,這位公子可是好人,餅給你們,給你們。」
劉原拿了餅,一腳將他踹開,嘴裡要罵什麼卻還來不及說出去,就被文墨宇奪過籃子一腳踹了出去,直撞到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大膽狂徒,當著我的面你還敢傷人,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把他拿下?」陳武怒了,自己要罩著的人當著自己的面被打,感覺顏面大失的他,心裡僅有的一絲絲顧慮也沒有了,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整死文墨宇!
看著上前的佑城衛,四狗子嚇得癱坐在地上,劉原的惡名聲在這一片是傳開了的,他們本是貧農出身,好在陳武這個沾親帶故的表哥有些出息,通過了佑城衛考核,又被上官賞識,當了個侍衛長,佑城衛是護衛皇城安危的兵士,小小的一個侍衛長權利要比四品官都大,劉原仗著自己這麼一個表哥,囂張跋扈,也沒人敢和他作對,就算有的,也被陳武收拾服帖了,這位公子只是做件好事,怎麼就惹了這麼位爺呢,難道好人,都沒好報嗎?
誰都不知道賣餅小哥已經開始在懷疑人生了,文墨宇冷漠的看著向他走來的佑城衛,他倒是想知道,堂堂的大周太子在皇城被佑城衛打入大牢,大皇子和他身後的世家,臉上的顏色會有多精彩。
只可惜,他這個想法註定是不能實現的。
「你們,你們不能抓他啊,這位公子是好人,他買餅給我們這些窮苦人吃,是他要搶我們的餅,公子才出手的,你們不能抓好人啊!」那名婦人這時一咬牙站了出來,擋在文墨宇身前對著那佑城衛苦苦哀求道。
有人帶頭,那些難民紛紛走了過來,附和道:「對啊,我們都兩天沒吃飯了,這位公子是好人啊。」
「你們不能濫抓好人啊。」
「公子是好人,你們不能抓走他!」
一大群人邊說邊走上前來,紛紛擋在在文墨宇身前。
她們因為戰爭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流浪到了皇城,卻因為飢餓,貧困,看著一個又一個同伴死去,他們融入不了這個城市,哪怕是在這個本應該喜慶的節日,是一個陌生人能掏出銀子給她們一個月餅,對她們來說,都是莫大的恩賜,他是好人,讓他們感到溫暖的人,所以她們毫不吝嗇的給出自己的一點力量。
佑城衛停下了腳步,躊躇不前,看了看阻擋他們抓人的難民,又看了看身後一臉鐵青的陳武,不知道該怎麼辦,打心底來說,他們並不贊同陳武的做法,但是官大一級,真的可以壓死人。
陳武心裡也是忐忑,但是看到一旁鼻青臉腫還在地上嚎叫的劉原,一咬牙,下令道:「看什麼看!還不把暴徒拿下,任何人敢阻擋,一併帶回大牢!」
「住手!」
人群外傳來一聲爆喝,陳武轉頭望去,急忙換了一副諂媚的笑容迎上前去:「曾副統領,您……」
「啪!」
「混賬東西!瞎了你的狗眼么?你以為你是誰?連大周的太子都敢抓!」
曾少乾一個巴掌過去,將陳武的牙都打掉了幾顆,可讓陳武更心驚的是,自己眼前要抓的布衣書生,竟是太子殿下!
天知道為什麼太子殿下會穿成這樣獨自出現在街上?!
該死的是還被自己那個所謂的表弟給得罪了!
「太子,太子殿下,殿下恕罪,小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該死……」陳武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爬到文墨宇面前,一個接一個的巴掌扇著自己的臉,如果把這張臉抽爛能夠救自己一命,他一定不留餘力!
文墨宇往旁邊側了一步,明示自己並不打算接受陳武的請罪,對曾少乾道:「佑城衛一直是大哥管理的,本太子還不知道,這一出,是誰的指示呢?」
被文墨宇的目光注視著的曾少乾眉頭一跳,直接下令道:「來人,把陳武的冠帽褪下,佩刀取下,五花大綁,任由太子殿下發落!」
文墨宇看著他們動手扒去一臉死灰之色的陳武身上的衣服,沒有任何同情,有時候規則就是這樣,如果自己沒有太子這層身份,如果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很可能一條人命,就這樣被他奪去。
曾少乾,曾家眾多子弟中的一位,有點意思。
他沒有直接回答自己,而是用行動來證明,他能把陳武交由自己處置,對此事自是問心無愧,自己也不好再用此事做文章。
「本太子還要入宮,這廝既仗著職務之便欺凌百姓,那便讓他在這城門前跪上一月,向百姓贖罪吧。」文墨宇扔下一句,看了眼曾少乾,轉身離去。
他的聲音不大,也不小,許多百姓聽到這話,跪地直呼:「太子殿下英明。」
曾少乾看著文墨宇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這還是他以前認知里的太子嗎?換做以前,陳武就算能殘留一條狗命,也會變成一個廢人,可是現在只是區區一句話,既懲罰了陳武,還為自己贏的了一片民心,好手段!
看來,此事得稟告家主,重新定義這個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