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狼狽落水
清風拂過的水面,綻開圈圈漣漪,男子夢中呼喚的名字,像一顆石子,投進了白語溪的心湖。
她是當朝一品大員的獨女,有著羞花閉月的容貌,也是皇都千萬人只可遠觀的第一才女,白語溪足夠驕傲。
可這些驕傲被男子一句「清兒」打破的粉碎,這麼多年,她開始以為是他收不住心,可是現在她才明白,住到了他心裡的人,不是自己。
「小姐,這毯子……」蓮月抱著毯子看著感覺心情不好的白語溪,輕聲詢問。
白語溪有些恍惚,只揮揮手道:「給他蓋上吧。」
蓮月也不知自家小姐這是怎麼了,乖乖拿著毯子給文墨宇蓋上,誰知,她的手剛放到文墨宇面前,就被一把抓住。
「誰?!」
文墨宇條件反射一般猛的睜開眼睛,看到被自己抓住的蓮月頓時尷尬了起來。
「啊!你幹嘛啊,還不快鬆手!」蓮月扔了毯子忙把自己的手掙脫出來,可那手就像鐵鉗一般難以掙脫。
聽了這話,文墨宇才趕緊鬆開了手,蓮月揉著手腕沒好氣的看著文墨宇道:「太子殿下可真不識好歹,若不是小姐說給你拿床毯子,奴婢才不過來呢。」
看到一旁背對著自己的白語溪,文墨宇心裡一暖,問道:「你……的傷,還好嗎?」
「謝太子關心,本宮沒事,蓮月,我們回去吧。」白語溪的態度說不上親熱,也說不上疏遠,可讓文墨宇怎麼都感覺怪怪的。
這樁婚事本就讓他對白語溪有些愧疚,想想她這樣的態度也是應該,便懶於計較了。
……
「公…子,公子,我們真的要去嗎?要是被老爺知道了,會不會責罰我們?」一個小書童扯著一個柔弱書生模樣公子的衣裳,表情難是糾結之色。
那公子無奈的癟了癟嘴,道:「荷露,你還不知道本公子的性格嗎?我要做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到的,何況,我好不容易才得知這個辦法,怎麼樣也是要去試試的。」
小書童更是無奈,可也知道,眼前這人要做的事情,怕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又問:「要不,我們多帶一些人吧。」
「不行不行。」那公子急忙搖手道:「人多就太過招搖了,反而不好,沒事,一個晚上而已,走吧。」
「那好吧。」小書童看上去委屈巴巴。
這公子書童二人,好生的細皮嫩肉,仔細一看,正是大周的公主殿下和她的貼身婢女荷露,文中晉的病一直沒見好,文涵舞也是心急如焚,不知從哪裡打聽來,若是去皇都外安寧寺后的荷花池,取辰時的花上的露水熬藥,可醫治百病。
擔心下人侍衛不夠用心,文涵舞乾脆來了個喬裝出宮,身邊帶的,也就荷露一人。
天黑之前,兩人總算來到了安寧寺,向住持說明來意之後,尋了客房休息睡下。
天一亮,兩人拿著裝水的葫蘆,就開始採集那些荷花上的露水。
荷花池很大,盛開后的荷花凋零不少,但並不影響這片荷花池寧靜祥和的美麗。
「哎,哎,這船,怎麼晃個不停。」
「啊,公子,公子,我們,我們不會划船啊。」
是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殿下,被一葉小船難到了,兩人拿著船槳這邊扒拉一下,那邊扒拉一下,這小船不僅沒有前進分毫,反而因為兩人的動作搖晃個不停。
「哎,哎,哎呀。」
「噗通。」
不是美人出浴,也不是出水芙蓉,傻乎乎的公主殿下,落水了。
荷露急的不知所措,只好大聲呼救道:「來人啊,快來人,我家公子落水了。」
正是那些僧侶早課,聽不到這邊的動靜,文涵舞在一人高的池子里撲凌,嗆了好幾口池水,荷露想抓住她的手,卻幾次落空,急紅了眼睛。
正在這時,一個人影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池子里,抓住不斷掙扎的文涵舞往岸邊拖過去。
沒有英雄救美的瀟洒,可憐的好心人被下意識掙扎揮動手臂求生的文涵舞拍打了好幾下,甚至在臉上抓出幾道紅印子。
等到了岸上,那人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面容扭曲,瞪著癱到了地上的文涵舞怒道:「好心沒好報,你可知道本公子這張臉有多重要!」
「咳咳,咳咳咳,呼……」文涵舞嗆了幾聲,正聽到這話,不服輸的回瞪道:「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誰叫你那麼用力,你差點勒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什麼?!」那人氣樂了,道:「憐香惜玉?你一個大男人要什麼憐香惜玉啊,要不是本公子,你今天就淹死在這裡了。」
「我,我……」
文涵舞想了想,他說的可真是,自己此時是男兒裝扮,又怎麼能埋怨人家不憐香惜玉?
可是,要公主殿下認錯,那絕對不可能,好歹她也是堂堂的公主,傳出去丟不丟人?
明知自己無理的文涵舞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假裝自己很有道理的樣子道:「那個,沒錯!你是救了我,可是你剛剛差點勒死我了,最多……我們扯平了!」
「你,哼!不可理喻!」那人一甩袖子,懶得再理會文涵舞,轉身離去。
文涵舞鬆了口氣,看向那荷花池,又垂頭喪氣了起來,硬著頭皮沖那背影問道:「哎!」
那人不理,文涵舞一咬牙,衝到他身前,問道:「你會划船嗎?」
林風皓明白了她的意思,昂起頭來道:「會啊。」
「那你幫我划船,我可以給你錢。」文涵舞眼睛都亮了,若是不到池子內,自己在邊上是收集不了多少露水的。
男子有些好笑,勾唇笑道:「你能給本公子多少錢?」
「你開口吧,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不是太過分。」
「哦,你很有錢是嗎?」
「雇你划船的錢,總是有的。」
「哦,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要本公子幫忙不是不行,只是我要的,不是錢。」
「不要錢?」文涵舞狐疑的看著他,問道:「那你要什麼?」
「你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