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風起兮
果斷的殺伐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給這場戰鬥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白語溪還有些驚魂未定,身後的男子卻已經翻身下馬,很紳士的微微彎腰,伸出了一隻手橫放著。
女子先是一愣,想明白他這舉動,便扶著那手下來了。
七八個匪徒已經變成了七八具屍體,血流了一地,場面暴力血腥,白語溪有點不適應這個場景,移開了目光,而蓮月直接跑到一邊嘔吐起來。
「多謝俠士救命之恩。」
白語溪對著男子行了禮,如果不是他來的及時,恐怕後果不堪設想,一低頭,瞧見他手臂上的血跡,急忙問道:「你受傷了?」
男子抬手看了看,微微皺眉,舊傷沒有上藥包紮,方才一用力,就把口子撐開了。
他嗯了一聲,撕下衣袍上的布粗略的包紮一番,目光就看向別處,道:「無妨,你們上車吧,天色漸晚,抓緊時間回去。」
已經吐空了胃的蓮月看著倒在地上的車夫,皺了皺眉,問道:「小姐,我們不會駕車,怎麼回去啊?」
兩名女子的目光一起看向了站在一邊的蒙面男子。
「呃…我,可能會。」
沒了車簾的馬車繼續行進著,速度跟蝸牛大概是差不多的,車內的白語溪看著男子的背影,有些走神了……
今日,他沒有晚一步,也沒有早一步,就在自己最絕望無助的時候,如從天而降的蓋世英雄一般出現在了自己身邊,這會不會,就是所謂的緣分呢?可是,終究是遲了不是嗎?自己現在,是大周的太子妃。
蓮月終究還是個小姑娘,心裡大概有點接受今天從鬼門關走一遭的經歷,在馬車的顛簸之下,漸漸昏睡了過去。
「今日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能否請俠士給個名號,他日也好報答。」
白語溪往旁邊坐了一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蒙面男子的側臉,他的眼睛很大很亮,眉毛很濃,只是不知道,在面紗下面,會是怎麼樣的模樣。
「無名無姓,今日也只是路見不平而已,何談圖報?」
男子毫不猶豫的開口拒絕,這讓白語溪有些錯愕,這人好生孤僻,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些自信的,不然也不會被那些好事之徒評了個第一才女,這可不是只看才華不看模樣的。
可是從頭到尾,這男子也未曾多看自己一眼,連名字都不願意透露,好生的孤僻冷傲。
想了想,白語溪又不死心的說道:「皇都外的這路一向偏僻,今天也虧了俠士相救,不知俠士,怎麼會路過那裡的?」
「再孤僻的路,也是會有人走的,小姐如果懷疑在下,我下車便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管怎麼說,這恩情我記下了,你以後若有難處,可到丞相府求助。」
白語溪有些怕他生氣,急忙解釋,許這諾時,也不知如何鬼使神差報的是白府名號。
那蒙面男子竟無絲毫驚詫或是動容之色,只是平淡的應了聲。
他大概是不好名利吧,白語溪這樣認為。
馬車停了停在了白府大門前,白語溪喚醒了蓮月下車,再想道謝時,馬車上已經空無一人。
女子出嫁從夫,若是無故跑回娘家,便是對夫家的不忠,白家如今也算是風雨飄搖之際,白語溪不想再給父親生出事端,只好依依不捨的看著熟悉的大門,轉身離去。
今夜的太子府,熱鬧的有些異常,四周掛起了燭火,將這一小片天地照個通明,無精打採的丫鬟家僕都忙忙碌碌,像是把一些東西清理出去。
「你小心點,這玩意可價值不菲,弄壞了你有幾個腦袋夠殿下砍的……」
「哎哎哎,幹嘛呢?這是大宴的禮服……」
「馬車到底準備好了沒有啊……」
這兩個月來跟丟了魂一樣的范健突然就詐屍一樣的上竄嚇跳,指揮著這裡又安排著那裡,忙的滿頭大汗。
「范總管,這是怎麼了?」
蓮月好奇的問道,看這模樣,好像是在清理什麼東西。
「哎呦,太子妃,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太子殿下回來了!」
范健看上去很是激動,太子名聲再不好,也是他的主子,現在太子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也就代表著他的主心骨回來了。
白語溪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點點頭算是知道了,就帶著蓮月回房了。
既然是早就定了無法更改的命運,早一點遲一點,也就不重要了。
太子回府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各個地方,讓人摸不清頭腦的是這個太子殿下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的房間清理了個乾淨,白語溪一夜未眠,直到天邊微微露白,才經不住困意睡了過去,今晚,太子沒有過來。
……
「我需要一個解釋。」
「主子,我們,我們是真的確定他沒了脈搏,何況那山崖那麼高,他不可能還活著啊。」
「你是覺得,我跟你開玩笑?」
「屬下不敢。」
「廢物!一群只會吃乾飯的廢物!都自己滾去領罰!」
跪在地上的黑黑衣人退出去了,房間內一片寂靜,清晰可聞的呼吸聲由急促到平靜,漸漸緩和了下來。
「王老,恐怖,還是要麻煩您出手了。」
「小事一樁。」
「那就多謝了,改日,我必備重禮拜訪您。」
「嗯。」
……
金黃的蟒袍花紋精細考究,裁剪得體,穿在身上輕便舒適,金絲線繡花紋的腰帶由著身上的丫鬟繫上,不松不緊,剛好的尺寸。
看著銅鏡中長發披肩的男子,文墨宇沉默了許久,他沒有堅定的跟葉憐清離開,就是為了身上的這層皮。
他繼承了太子文墨宇的身份,自然也繼承了他的罵名和麻煩,而沒解決這些就衝動的離開,只怕日後會將這些麻煩,會惹出更大的事端。
而早就決定安排好的命運之書,因為蝴蝶效力發生改變,皇都,大風起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