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喜之日
日頭升起,還沉醉在溫柔鄉的文墨宇被范建硬著頭皮拉了起來,換上新郎官的大紅蛟龍袍,鏡子里的人生得俊逸非凡,可面色虛浮,蒼白虛弱。
「殿下,您穿上這喜服可真好看啊。」說話的女子,正是文墨宇最為寵愛的歌姬舒瑤。
文墨宇邪笑了一聲,看著她說:「可本太子覺得,我的瑤瑤不穿衣服可更要好看。」
女子故作姿態,羞澀的倒在了文墨宇的懷中,忽然就嚶嚶哭了起來,攥緊的小拳拳錘著文墨宇的胸口。
文墨宇一急,急忙問道:「瑤瑤,你這是怎麼了?」
「殿下,您今日,可就要成親了,以後,是不是不要奴家了?」女子抬頭,一幅我叫尤憐的模樣。
「怎麼會呢,本太子又豈是喜新厭舊之人?你大可安心,好好服侍本太子,本太子保你一世榮華富貴。」文墨宇笑的得意,等白語溪今日過門之後,嬌妻美妾在懷,天下還有何事能比這般快活?
舒瑤伸手,慢慢的摸著文墨宇身上的喜服,幽幽嘆出一口氣,感傷道:「可惜,奴婢出身卑微,這輩子,怕是不能和太子殿下同堂結拜了……」
文墨宇聽完,長舒了一口氣,不怕女人有情緒,最怕女人有情緒了卻什麼都不說,既然找到了原因,對症下藥不就是了。
「那有何難?就今日吧,本太子不僅要娶妻,還要納妾,盡享齊人之福又如何?」文墨宇哈哈一笑,這般哄道。
舒瑤眼睛一亮,卻猶豫的說道:「殿下,這,會不會不太好啊?」
「有什麼不好,這是喜事,再說,有誰敢指本太子的不是?」文墨宇大手一揮,一股子熱血衝上腦門,瞬間感覺自己豪情萬丈。
果然,舒瑤一臉痴迷的看著他,將身子緊緊的靠了上去,笑道:「奴家盼著這一日,可太久了,奴家準備好的喜服,終於有機會穿上了。」
文墨宇更加感動,正想再與女子恩愛一番,范建卻已經敲門提醒該去接親了。
「你快些換衣服,本太子先去了。」依依不捨的放開懷中的女子,文墨宇整了整衣袍出門了,背後的,是寵愛的女子毫不掩飾的怨恨的目光,還有嘴角詭異的微笑。
太子迎親,陣仗自然是少不了的,前有百人佑城衛開路,後有府丁八人抬的大花轎,再往後百名宮中的禮部樂工敲鑼打鼓,然後是數十名壯夫抬著的大口箱子的迎親禮,最後又是百人佑城衛護衛。
一大長溜的人馬都穿著大紅的喜服,從太子府邸出發,橫跨兩個鬧市到白府,隨行的小廝一路跟隨,給過路百姓派發幾枚喜錢,騎馬的文墨宇看著過路的人群,像是一個帝皇審視著自己的子民,他在想,父皇什麼時候能駕崩啊,自己都等不及想要登基了,到那時候,天下臣服,萬民跪拜,是何等的威武啊!
沉醉在自己美夢中的文墨宇沒有聽到百姓人群中的議論紛紛,更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的臭名昭著。
「這是哪家高官迎親啊這麼大的陣仗?」
「你不知道吧,這是咱們大周的太子殿下,要娶相府的白小姐了。」
「啊?!那不是鮮花插牛糞上了嘛?」
「可不是,可惜了咱們皇都的第一才女,要名花有主咯。」
「嫁給太子,還不如嫁給我呢!」
「你可小聲點,不要命了?我也想啊,可咱們有那出身嗎?」
……
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一路到了白府,文墨宇翻身下馬,剛想以一個瀟洒一點的姿勢落地,可腳上力道不夠,差點摔下馬來,牽著馬的范建眼尖,上前一步就把即將摔趴下的文墨宇給扶住了。
文墨宇整整衣袍,自覺的英俊神武,才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老臣,見過太子……」
「哎呦呦,老丈人,可不能行禮,今天過後可都是自家人了,哎,我娘子呢?」文墨宇扶了一把白忠敏,眼神四處張望著,卻是沒看到白語溪的身影。
白忠敏臉上也沒有一點開心的模樣,提醒道:「太子,小女還在梳妝打扮,還請隨老夫去客廳,喝杯茶水吧。」
「啊,打扮?無妨,本太子最愛看女子打扮了,我看看去。」文墨宇說完拔腿就要進去,美人不看看你一個糟老頭子作甚。
白忠敏聲音沉了下來,道:「太子,這是規矩,不可破!」
「呵,什麼規矩?本太子就是規矩,給我起開!」文墨宇一怒,他向來是囂張慣了,也不管對方是誰,張嘴懟了過去。
白忠敏氣的喘不上一口氣,指著文墨宇道:「你,你,你……」
「爹爹!」正換好衣服出來的白語溪見這一幕,急忙跑到了父親身邊,撫背順好他的呼吸之後一臉怒容的瞪著文墨宇:「你要我嫁,我嫁了,可你為何還要為難我父親?!」
文墨宇冷冷一笑,問:「你敢不嫁嗎?白語溪,你要知道,你白家滿門的命,可都在你手上呢。」
范建扯扯文墨宇的衣袖,卻被對方一把甩開,他無奈了,自家主子長個子不長腦子,這話可是就能明面上說出來的嗎?
白語溪氣憤難當,咬緊了紅唇,一狠心說道:「要我嫁也行,和我父親道歉,不然,我今日就撞死在這裡!」
「你!」文墨宇瞪著她,最後就說:「好,不就是道歉嗎?老丈人,本太子錯了。」
「你見過誰道歉還自稱身份的?」白語溪冷著臉。
文墨宇看她一眼,心裡做著打算,很直接的說道:「老丈人,我錯了。娘子,現在可願跟為父走了?」
白語溪的臉色緩和下來,轉身看著父親臉上的擔憂,勉強的掛上了微笑,不顧阻攔的跪下邊磕頭邊說道:「爹,這一拜,女兒感恩你的養育之恩,這一拜,女兒抱歉以後不能服侍在父親身邊了,這一拜,爹,女兒很幸運,有你這樣的父親!」
三拜之後,白語溪紅著眼一狠心轉身直接朝著大門走去,身後的老父,老淚縱橫的喊著溪兒,白語溪腳步一頓,頭也不回,毅然的上了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