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因為愛情
紅雪的手掌和白語溪的手掌合到了一起,文墨宇感覺到周圍空氣詭異的波動,皺了皺眉,聽得紅雪自顧自說道:「武者的內力並非只有攻擊一途,若運用之人內力渾厚且心善,也可以用來治病救人,這種方法古籍中早有記載,可惜,多數人只會用內力為自己謀求利益……你剛打通經脈,靜下心去感受空氣中的內力波動,大有好處。」
文墨宇點點頭,盤地而坐,閉上了眼睛。
約大半個時辰之後,紅雪收回了手,無法再感受水波紋般內力波動的文墨宇睜開眼睛,眼前的紅雪已經大汗淋漓!
「情況如何?」
「如果不出意外,天亮之前就能醒來,我困了,先去休息。」紅雪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漬,寬大的袖子借著昏暗的燭光掩過了蒼白的臉色,幫忙離去。
文墨宇雖有疑心,也沒多想,坐到了床前看了看白語溪的狀態,便閉上眼回憶著御龍訣的口訣,嘗試自己修鍊內力。
「哐當!」
海德公公住處的門被人粗暴的推開,正在床上打坐的海德苦笑一聲,問:「你怎麼來了?」
這個時候的紅雪狀態異常虛弱,渾身無力,一手撐著門邊卻咬牙強撐著上前。
「平亦涼,在哪?」紅雪冷眼看他,問。
給文墨宇打通任督二脈之後的海德並沒有紅雪對文墨宇說的那麼輕鬆,原本還算年輕的面容蒼老了許多,講話也是有氣無力,幽幽的嘆了口氣問:「你想起來了?」
「少廢話,你還沒提問的資格!」紅雪依舊冷傲,海德卻毫不在意,彷彿對她這個模樣並不意外,苦笑一聲搖頭說道:「聽聞自您離開之後,他雲遊四海,我也不知道,現在他在哪裡。」
喉間一陣腥甜,紅雪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海德驚詫莫名,她一開始進來就狀態不對,究竟是遇到了什麼?又有誰,能令她重傷如此?
大概只有紅雪明白,自己為了幫文墨宇打通經脈還要保住海德的命已經內力損耗過度,再加上今晚幫助白語溪蘇醒,內力嚴重不足,完全無法抵抗之前身體上留下的種種舊傷!
方才剛離開大殿時胸口劇痛難忍,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人名——平亦涼!
之前在御書房的時候,紅雪覺得海德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對勁,曾經的江湖人士,大概會認識自己,故此前來一問,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要儘快修復自己的傷勢。
「不過…您要養傷的話,可以去一趟靈鷲寺。」海德也不知道打的什麼心思,轉了轉眼珠提醒道。
紅雪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突然笑出了聲來,體內同樣沒有了內力的海德毫無反抗之力,恐慌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你想我死?」紅雪的眼神冷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手上一緊,海德的臉因為缺氧漲得通紅。
他不由後悔起來,既然早不理會江湖之事,自己為什麼還要試探這個魔頭?不管他有沒有失憶,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質疑的存在!
「在下,在下不敢……」勉強吐出這幾個字,海德感覺脖子一松,急忙大口的呼吸空氣。
紅雪冷冷的看著他,剛剛用勁導致氣血上涌,強行咽下喉間的一口血,說:「今日之事傳出去一個字,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因為海德是文墨宇還信賴的人,紅雪絕對控制不住內心的殺意,海德看著離開的背影,苦笑了一聲,喃語道:「陛下啊,皇上身邊有這樣的人,你的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吧。」
……
天亮了,白語溪睜開了眼睛,入眼的環境令她一陣錯愕,自己這是在哪裡?
回憶起百藝園發生的種種,她才想了起來,在文墨宇踹飛那名太監的時候,她眼角被匕首反射的光芒閃了一下,心中一驚,下意識的衝上前去,匕首很涼,但是他的懷抱,真的很暖。
嘴角的笑意泛起,突然看到了在床邊打坐已經入睡的文墨宇,白語溪起身想給他披件衣服,扯動未痊癒的傷口,悶哼一聲,又倒了下去。
聲音很輕,卻足夠驚動感覺敏銳的文墨宇,他睜眼看到床上臉色痛苦的白語溪,急忙過去問道:「怎麼了,可是扯到了傷口?」
白語溪微微一笑,文墨宇臉上的關懷之意毫無隱藏,只感覺心裡莫名的溫暖。
「皇上,臣女無事了。」
「臉色如此蒼白,還說無事?你可知道自己都躺了七天?」文墨宇臉色嚴肅的說著。
白語溪微愣,七天,可自己只是記得睡了一覺?想著又要起身,說:「爹爹定要著急了,臣女無大礙了,也該回去報個平安。」
「白語溪,你可知罪?」文墨宇輕按著白語溪的肩頭,將她放回床上,故意板著一張臉問道。
女子一愣,又聽得文墨宇說道:「白丞相那裡朕自會派人通知,你現在要做的而且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好好養傷。不然,便是抗旨不尊,別怪朕降罪下去!」
「可是……」
「沒有可是,你要抗旨?」
「臣女不敢……」
「好好休息吧,這幾天都是宮女給你餵了些粥,想吃什麼叫人去做吧,朕下朝之後再來看你。」
白語溪乖巧的點點頭,看著文墨宇給她掖好被子轉身離去,這短暫的溫柔令她沉溺,可是她怎又看不出文墨宇眼中的愧疚?
她捨命相救,只是不想自己愛的人受到任何傷害,他沒事,她便安心了。
白語溪想自己能成為站在文墨宇身邊的人,但她希望那是因為愛情,而不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