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夜
「轟隆!」
「嘩嘩嘩……」
突如其來的大雨伴隨著響雷在空中咆哮,怒吼,驚醒了睡夢中的人,也讓夢,更深了……
山洞中,一個兩歲大的小女孩被突如其來的雷聲驚醒,一睜眼,四周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口中喚著爹娘,然而預想之中的光亮和父母的關懷卻沒有出現,反而是外面的雷聲更大,雨勢更猛了!
「小娃娃,怎的哭的這般傷心,可是與家人失散了?」
哭了許久,沒了眼淚的小女孩看到了搖曳的一道燭火和一位背著竹簍的中年婦女,她正和藹的看著自己。
「娘……爹……不見了……哇…」她好像記得,父母說過在外面是要叫爹娘的,說到這裡,又傷心的大哭了起來。
那中年婦女急忙將這個粉雕玉琢的娃娃摟到懷裡,安慰道:「娃娃乖,娃娃不哭,餓了吧?來,我給你吃餅!」
似乎是真有些餓了,那娃娃聽話的吃下幾口餅去,沒有再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中年婦女,好像知道眼前這人對自己的好,雙手一張便抱了上去,那中年婦女本就孤身一人,上山採藥偶見此女,見她這般乖巧,,母性光輝閃耀,雨停后,便將娃娃帶回了自己住的竹屋。
日子很快就過去了,小女娃也一點一點開始長大,那婦女收她為徒,並給她取了名字,葉憐清。
婦人去世了,只留下葉憐清孤零零的生活著,她怕黑,怕雷聲,怕雨夜,因為師傅不在了,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再抱著她輕聲安慰,所以她習慣了一個人抱著被子縮在角落等雨停。
沒有點燈火的屋子裡,她似乎,在等待那個為她點亮世界的人。
……
文墨宇也醒了,多年的習慣一直沒有改,稍微一點動靜都能讓他迅速驚醒,何況這麼大的雷雨?
了無睡意,他乾脆起身下床,看著窗外的雨幕,又回到那個晚上……
同樣的大雨,幼小的他躲在角落看著來往的人群急匆匆的跑到屋檐下,一輛汽車駛過,濺起一灘泥水,那些避雨的的人紛紛罵罵咧咧,只有他抹一抹臉上的泥水,無動於衷……
雨下了許久,直到深夜,他一直蹲在角落裡,雙手摟著自己瑟瑟發抖,突然眼前停下一輛麵包車,迅速的下來兩個大漢,又迅速的上去了,角落空了,而車上,多了一個驚慌恐懼的男孩。
再次醒來,他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基地,這裡沒有燈紅酒綠,車水馬龍,有的,是一個個同樣茫然驚慌的孩子,還有一個個手持槍支的大漢。
他殺了第一個人,那是一個和他搶食物的男孩,食物很少,而且一天比一天少,而人很多,卻也在一天天減少,通過訓練的方式,是殺戮,殺死自己的競爭者,他想活,所以他不能死!!
鮮血的滋味很噁心,卻一度令他著迷,能感覺到厭惡的感覺很好,至少,這能證明他還活著。
那一戰,八個人對三百多個傭兵,暴雨沖刷過的戰場,只剩下他一個人,滿身的鮮血,有自己的,有敵人的,也有兄弟的,從此,中東地區多了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冥王……
「轟!」
一道驚雷拉回了飄飛的思緒,文墨宇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過去了,都過去了,自己不再是那個嗜殺的冥王,這個世界,多了一個能讓自己去在乎和守護的人。
目光移向葉憐清的房間,這個男人突然很惡趣味的想去看看睡著了的清兒,會是什麼模樣……
然後,就見一個人影躡手躡腳,鬼鬼祟祟的溜到了葉憐清的門口,很有影帝風範的探頭看了看四周,沒人……廢話,半夜下這麼大的雨哪來的人!!!
「吱…」
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房門,文墨宇躡手躡腳走了進去,卻見床上的人影縮在角落,隱隱有些哭聲,心中一驚,顧不得男女之別,便衝上床去。
又是一道驚雷!
哭聲更大了,明白過來的文墨宇有些哭笑不得,清兒……居然怕雷聲!
而他看到此時床上的角落裡,抱著雙膝垂頭落淚的女子,心中的某塊地方瞬間就軟了下來。
脫下鞋子,輕輕的將葉憐清攬到懷中,女子布滿淚水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愣了下神,扭頭擦去臉上的淚水,倔強道:「你……你下去!」
再沒有平日的嬉皮笑臉,文墨宇心疼的看著葉憐清,霸道的伸手輕輕擦去那未乾的淚痕,葉憐清的身世他並不知道,但是一個正值大好年華的女子孤身一人在這偏僻的地方,除了她的師父,這裡再沒有其他人生活過的足跡,這已經可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清兒,你我都是孤寂樹上隨風飄零的落葉,答應我,讓我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給你一個家,陪你走這一生,好嗎?」
葉憐清心裡所有的迷茫和不知所措似乎在這句話之後一掃而空,一個家?和文墨宇的家?
她哭了,又笑了,主動伸手抱住了林旭,外面的雨聲更大了,但是,她不怕。
文墨宇低頭,心中沒有一絲雜念的抱緊了身前的女子,這樣有牽挂的感覺,真好!
然而與此同時,沒有入睡的又哪裡只有他們?
「混蛋混蛋!這個野男人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
西江城,劉府大院的一間住房內,傳出一陣瓷器碰撞破碎的聲音,還有一名男子憤怒的吼叫。
劉四看著眼前憤怒發狂的少爺,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自己的主子自從上次在街上看上了那葉憐清之後一直魂不守舍,查清身份后本想立刻就派人前去提親,誰知一件舊事事發,劉老爺一怒之下給少爺禁足了一個月,才剛剛解禁,就請了煤婆要去提親,結果那媒婆又把帶去的禮品原封不動的帶了回來,還說那女子已經有了丈夫!
這讓劉耀明怎麼不怒,一個月前還是孤身一人的葉憐清這時便已為人婦,這讓佔有慾極為強烈的他近乎瘋狂,砸了房間內所有能砸的東西,才慢慢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