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下第一大力氣
同樣是八個字,同樣是背道而馳的兩種意思。
端陽心中苦笑,這公孫堂主別的不說,看人的眼光卻是極其毒辣。
廚房裡除了饅頭和鹹菜也沒別的什麼,端陽認命的拿起一個饅頭,學著厲魚的樣子蹲在地上,本打算與其聊天,奈何看到那一雙眼睛,卻什麼話題也找不到。
口中饅頭無味,兩人相處更是無味,端陽啃了兩口,就已經漸漸沒了胃口。但厲魚大口將剩下的饅頭塞到嘴裡,站起來清了清喉嚨,對端陽說道:「公孫堂主讓我跟你說,明日我們兩個一起去砍柴。」
端陽一怔,他來的時候,可沒人告訴他還要幹活。正要發問,厲魚已經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端陽推開門的時候,厲魚已經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外,差點被推開的門撞到。
「你等了多久了?」端陽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不久。」厲魚說話的時候,一如既往地連不成句子。
端陽疑惑的問道:「砍柴要一大早就去嗎?」
「公孫堂主說,砍柴也是一種修行。」
端陽聽了這話彷彿滿腦子都是黑線,別人說這話他可能會相信,但公孫留名……在他眼中,自己跟厲魚都是太子陪讀的角色,只有李霜白才是他的殺手鐧,是他需要精心栽培的太子。
厲魚連這種話都信,也難怪被公孫留名使喚著幹活了。
不過端陽在屋子裡待著悶了,出去走走也不錯,正想應下來,偏偏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昨天一天沒吃飯,無怪今天一大早肚子抗議了。
厲魚看出端陽的想法,拿出背著的一個布袋,掏出一個燒餅遞給了端陽。
看到這個燒餅,端陽簡直欲哭無淚,忍不住懷念起在百兩客棧當小廚神的時候,那時候可是每天不光好吃好喝,身後還有倆跟班聽著使喚,生活可比現在愜意多了。
不過想想金留分堂的名聲,端陽倒是可以理解。而且他在這也呆不久,兩個月之後的名家大比結束,無論能不能打出名聲,他都要離開,總不能一直在這個地方耽誤時間。
如果端陽知道別處的名家分堂都會受到當地神一般的供奉,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的心態了。
金留城地域貧瘠,城外荒山野樹林也比較多,走到城外的時候日頭已經升得很高,厲魚帶著端陽來到一片野樹林,因為即將冬季,地上滿是枯葉,而樹梢上除了零星掛著的幾片樹葉,也是光禿禿的一片。
跟端陽想的不一樣,他一開始還在疑惑為什麼厲魚連斧頭都沒有帶,現在卻是明白,厲魚來此並不是砍柴,而是撿地上掉落的樹枝。金留分堂那個大宅子里只有他們幾個男人,並不需要那種大塊頭的劈柴。
厲魚先將一根麻繩伸直攤在地上,再將撿到的枯枝整齊擺放在繩子上,等堆得高了,便拉起繩子打一個結,就是一整捆的柴火。
厲魚一句話不說,端陽也是找不到什麼話可以跟他說,兩人一直沉默到中午,端陽在百兩客棧大吃大喝了小半年,這些食之無味的乾糧實在很難入口,但飢腸轆轆卻也找不到別的吃的,只好將就將就。
這時忽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端陽環視了一周,發現不遠處有一隻灰色的兔子在枯葉堆中警惕的看著他們,如果不仔細很難發現。
厲魚也看到了這隻兔子,緩緩地站起身,對端陽輕聲說道:「你在這別動,我去捉。」
厲魚假裝去拾柴火,繞了一個大圈子,悄悄地走到了兔子的身後。
灰兔並沒有察覺,依舊盯著待在原地的端陽。
厲魚從腰間摸出一把用粗布包裹著的短刀,慢慢向兔子所在的地方移動。
這時兔子似乎有所警覺,回頭一看,發現了厲魚,扭頭就跑。
厲魚見計劃失敗,窮追不捨,但怎麼也跑不過兔子。
只見那灰兔異常膽大,帶著厲魚繞圈子不說,還偶爾停下,挑釁的看著厲魚。
厲魚低吼一聲,趁兔子前面有一棵樹轉彎不及,一個猛撲過去,短刀準確的插入兔子側腰。
端陽見厲魚得手,正準備生火烤兔肉,剛要起身,卻被厲魚的動作震驚了。
厲魚將短刀拔出,卻又再次插入兔屍,不停地重複著,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我讓你跑……你再跑……」
片刻間,原本活生生的兔子已經變成了一攤爛肉。端陽看著已經紅了眼的厲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甚至忍不住想吐。
他曾經在靈昭城外的竹林里殺死那名農家弟子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想吐的感覺,但是厲魚這個人,卻讓他在這秋冬交接之際,感受到了一絲理所當然的寒意。
回到金留分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人一共抬著三捆枯枝搬到了柴房。
名家總部對各分堂都有津貼,平日里公孫留名食物所花費的錢財也都是這裡出的。傍晚時分,端陽拿著錢奉命去買些吃食,剛走出宅門,忽聽遠處有人引吭高歌。
歌聲越來越近,只見這條人氣稀少的街道盡頭,一名赤膊壯漢飛奔而來,更驚人的是他雙臂高高舉起,竟是僅靠雙臂托舉著一頂紅木轎子,轎子上雖沒有金銀珠飾,但彩紋鑲邊,星紙倒墜。尤其是轎子四角各掛著一隻風鈴,壯漢雖然健步如飛,四隻風鈴卻是紋絲不動,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壯漢看似在奔跑,實際上都是以腳尖點地,每跨出一步,都會前進很遠的距離才會有下一步落地。
不說別的,僅從他一人便能舉起一頂轎子還能有如此前進速度,其力量也足以稱為前無古人,當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