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麻煩上身
一縷陽光透過樹梢,射進屋子裡,地上如同灑了一層碎金。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每次玉芊瀧授課,總是以這句話開頭。季羽卻在心裡吐槽:「百無一用是書生。」
桌上高高碼起一堆書,三天之中,季羽廢寢忘食的進行著惡補,如果半月內不將桌上那些書本裝進腦中,戒尺就會在屁股上來回跳動。
除了現今玄靈大陸廣泛的知識,玉芊瀧還教季羽辨認各種極其古老的文字。這類文字就跟鬼畫符似的,繁奧難懂,歪歪扭扭,學習起來極費精神力。
但它絕對不屬於符籙那一類,季羽多次抗議要放棄學習這類文字,但最後都在戒尺的威懾下,敗下陣來。
傳受知識中的玉芊瀧,與平時生活中的玉芊瀧,完全是兩個極端。季羽在學習上,也沒少挨她的戒尺。
如果表現的好,也是有獎勵,玉芊瀧燒的一手拿手好菜,從不下廚,除非季羽表現極佳。才能吃到她親自烹調的各種美食,和特色糕點。
有獎有罰,恩威並施,是她一向秉承的教學原則。
這幾天季羽的表現還算不錯,到了中午吃飯時間,玉芊瀧下到廚房做了幾樣季羽愛吃的菜,好好犒勞了他一下。
飯罷,玉芊瀧陪著季羽在房間看書。當然,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監督季羽,不然這小子定會打盹。她坐在靠窗的那張桌子上,斜陽映照在她粉雕玉琢的俏臉上,發出淡淡光暈。就像晨曦中,一朵剛剛盛開的玫瑰,嬌嫩,可人。
季羽無意間抬頭,看到了這一幕,獃獃看了她半晌,笑嘻嘻道:「芊瀧姐,你是怎麼保養的啊?八年了,我此時才發現,你的容貌竟一點未變,還和剛進季府一樣,保持著十八九歲的年齡。駐顏術之高,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啊!」
玉芊瀧放下書本,橫了他一眼,嗔道:「專心看你的書,少給我貧嘴,待會抽查,答不上來,有你好看的!」
季羽碰了顆釘子,吐了吐舌頭,埋頭繼續默讀手中的書籍。
高強的腦力勞動,極費體能,晚上季羽早早便入睡了。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給我起來!」這聲音冷冷冰冰,有一股威嚴。
季羽揉揉眼睛,睜開眼來,只見一道冰肌玉骨的倩影,立在面前。頓時嚇了一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吞吞吐吐道:「鳳凰姐姐,我……我怎麼跑這裡啦?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你別生氣,我馬上就走!」可試了很多此,都無法將神識退出鳳噦劍的精神世界。心中焦急起來,但想:「這下完了,這下完了,再不快點,她又要發飆了!」只急得大汗淋漓。
「你不用急著出去,是我招你進來的。」看著少年畏己如虎的樣子,女子眼中偷偷閃過抹一笑意,淡淡道。
季羽離得遠遠的,陪笑道:「原來是鳳凰姐招我進來的啊,不知有什麼事?」對於眼前這個女子,他心中又敬又怕。
「你走近一點。」女子看著少年,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有威。季羽走近了幾步,但又不敢靠的太近,站直身子,等著她發話,倒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弟弟。
「我這裡還有六式劍訣,以你現在的修為,勉強可以修習第一式劍法,我今日就傳給你。」女子眼中顯出一股傲氣,正色道。
季羽滿臉喜悅之色,忙道:「那太好了,鳳凰姐,你快教我。」女子也不廢話,當下將鳳凰六劍中的第一式傳給了他。命他自己練習,她則站在一旁指導。
季羽依法練習,鬧了一夜,次晨從鳳噦劍的精神世界中退出,卻絲毫不覺睏倦。在床上納了一會兒氣,坐照內觀,不禁一喜,原來只一夜之間,靈力修為上便已有了精進。
此後幾天,季羽白天補習功課,晚上就進入鳳噦劍的精神世界修習劍法,樂此不疲。如此練習不輟,過了十天,日有進步。
季羽天資聰穎,用功勤奮,劍中女子雖然冷傲孤清,卻極度細心,不足之處都認真指導,唯獨臉上不見笑容。
相處幾天,兩人關係親近了一些,季羽大起膽子,想逗她一笑,卻被她眼神一瞪,將這個念頭嚇退了回去。
半月時間到了,季羽雖然在規定的時間內,將落下的功課都補習了一遍,但合不合格,還要經過一番考核。
玉芊瀧正襟危坐,將季羽叫到身前,抽查了一些有關玄靈大陸上的知識。季羽一一解答,玉芊瀧點了點頭,又考他是否將自己教他辯識的古老文字,都記住了。結果季羽錯了三處,因此手心挨了三下打。好在問題不大,所以玉芊瀧也沒有重罰,糾正之後,就放過他了。
季羽如釋重負,終於不必這般發憤忘食的學習了。晚上吃飯時,白米飯就直接幹了五大碗,回到房間,美美的洗了一個熱水澡,便合眼睡了。精神進入鳳噦劍的世界,繼續練習劍訣,經過半月的努力,已然小有所成。
第二日用過早餐,季羽盤膝運功,納靈如體,練了一個時辰。突然四下靈氣便不約而同向他匯聚而來,心中不由得欣喜若狂,突破終於按照他預想的時間來臨了。
很快丹田中的靈力開始歡騰,迎接那萬千星輝,季羽彷彿處身在雲霧之中,周身被靈氣圍繞,此刻他的丹田就像一個貪食的大胃王,不知滿足的吸收著瘋狂湧進體內的靈氣。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仍不見飽足。而丹田中的能量,正在以肉眼可觀的速度膨脹,這種力量飛速攀升的感覺,使人沉醉。
太陽升到中天,季羽身周的靈氣仍未散去,不間斷的湧進體內,盡數被他吸收煉化。
這現象讓季家的強者都感到吃驚,在他們的記憶中,自己晉級至純境後期,可沒花這麼長的時間,頂多一兩個時辰丹田就填充完畢。眼見都過去了一個上午,季羽的丹田還不見溢滿,這存儲量也太過驚人。
季羽的爺爺守在門外,心中也是忍不住讚歎一聲,季羽只不過是晉入至純境後期而已,丹田儲存量竟有如此之大,實屬罕見。
外界的驚嘆,季羽自然不得而知,甚至時間過去多久,他都不甚清楚。依舊沉侵在力量飛速增長中,那種感覺很是美妙,全身舒坦,彷彿飄在雲端,令人心曠神怡。
隨著靈氣的不斷注入,那條波濤滾滾的河面,水勢高漲,愈益洶湧澎湃,狂瀾翻卷。
天漸漸黑了,房間中的季羽仍無動靜,一直守護在門外,替孫子護法的季萬里,不禁開始擔心起來,但又不敢貿然推門進去查看情況。
正自躊躇不前,一聲長嘯如怒獅狂吼,聲傳數里,震得屋瓦奇鳴,院中花木亂顫。
「啊……」
季萬里聽到嘯聲,哈哈一笑,說道:「好,終於是成功步入至純境後期了。」
四天後。
季府大廳坐滿了人,申屠川、楚雲烽、熊飛鵬等季家高手都在場。主位之上是季萬里,季羽也坐在一旁靜聽。
廳中眾人均皺著眉頭,無一人說好,突聽得廳外人生喧嘩,一個下人裝扮的中年人奔了進來,急忙下跪,道:稟告老爺,已經統計過了,昨晚手下弟兄無辜亡死人數達十五人。」
季萬里聽了吃了一驚,問道:「可知死因。」
報信那人道:「十五人死法一樣,一擊洞穿胸口。」
此時大廳內氣氛極度壓抑,所有人的面色都變得鐵青。有人悄無聲息的在自家管轄的地盤行兇,連殺了十五人,竟無一人察覺。此人身手固然了得,也令眾人顏面盡失。
楚雲峰臉上閃過一抹怒色,問道:「可有查出是何人所為?」
報信那人道:「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從殺人的手法來看,有點像鷹愁澗的手段。」
聽到「鷹愁澗」這三個字,大廳中除了季羽以外,所有人都不禁皺了皺眉。
「不知這鷹愁澗是何人?」察覺到眾人的臉色有異,季羽一臉疑惑的詢問道。
申屠川道:「這是黑道上的一號人物,據說此人獨來獨往,嗜血殘忍,擅長藉助夜色隱藏氣息,能取人性命於無形。」
「哦!是嗎?」
聞言,季羽也不禁皺了皺眉,看來這個鷹愁澗還真不簡單。
季萬里眼中怒火中燒,恨恨的道:「我們與此人向來沒梁子,他何以要殘殺我們季家的弟兄?」隨手呼的一掌,拍在茶桌上,頓時在桌上留下一個手印,紋理清晰可見。
楚雲峰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像這種亡命之徒,也不過是拿錢辦事,幕後定有人驅使。不管是誰,這次我們都不能輕易放過。」
季羽眉頭大皺,說道:「爺爺,有件事孫兒忘記跟你說了。」
季萬里道:「有什麼事下去再說,現在先解決眼前這件事。」
季羽道:「我要說的事,可能就跟這件事有一絲關聯。前不久,我將青靈城的少主冷蕭逸給教順了一頓。」
「什麼?」全場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