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彼岸花
「哎喲，可把老夫給憋死了！終於可以出來透口氣了！」
辭別了李斯之後，林旭重新一個人上路，宗老也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現身透口氣了。
林旭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對不起您老人家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也很突然。」
宗老定定地看著林旭，這小子真的只有十四歲嗎？感覺行為處事成熟老辣，考慮周全，換成自己也不可能做到更好。唉，天才的世界，凡人真的很難理解。
「算啦，不過下不為例！」宗老對林旭的態度還是挺滿意的，「旭兒，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林旭苦笑地搖搖頭，此行雖說是為了歷練，卻沒有任何目的地。自從進入雲霓山脈以來，林旭一路都是隨波逐流，走到哪兒算哪兒。想起來前世的一首詩，不自覺就念了出來。
「幽意無斷絕，此去隨所偶。際夜轉丘壑，隔山望南斗。」
宗老啞然。先前林旭的一首《將進酒》已經著實讓他震驚了一番，本以為是那小子****運，不知道從哪剽竊來的。可轉眼人家又整出來一首，而且是信口拈來，這就不是運氣了。
宗老對林旭越來越感興趣了。相處的時間越長，越會覺得這小子簡直就是個迷，時不時就會做出驚人之舉。
「好一個『此去隨所偶』，老頭子倒要好好見識見識。」
林旭全神貫注地走路，神魂之力遍布方圓二十丈範圍，感知著周圍的異動。宗老就像個幽魂，輕飄飄地跟在林旭身後，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最閑不住的就是小雪了，一會兒鑽進林旭懷中，一會兒爬上左肩，一會兒又攀上頭頂。林旭無奈地搖搖頭，真是個調皮的小傢伙。
「吱！」
小雪突然跳離林旭肩旁，『搜』地一聲鑽進了一旁的草叢，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吸引了它。林旭放眼望去，前面只是一片雜草，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他生怕小雪會有什麼危險，趕緊快步跟上。
百丈距離之後，小雪突然停了下來。林旭細看之下，這裡竟然別有洞天，和之前看到的雜草全然不同！似乎是一塊荒廢了的葯田，不知道有多久沒人來過了。
宗老嘆道，「僅靠周圍的自然景緻，就能布下如此隱秘的結界，這葯田的主人了不得啊。若非小狐狸感知力強，我們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這裡。」
「吱吱！」小雪一副志得意滿。
「可是師父，這裡的靈藥都枯萎掉了，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看著處處凋零的靈藥，林旭心疼不已。
「旭兒你錯了！」宗老觀察之後鄭重地說道，「這些凋零的靈藥外部沒有任何破壞的痕迹，它們更像是被作為肥料種在這裡，因靈力被吸收殆盡而枯萎！」
培育靈藥已經是很稀有的事了，拿靈藥作為肥料去培養其他靈藥，這種事情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師父，以您看這葯田主人真正想培育的靈藥是什麼呢？會不會是品階特別高的靈藥？」
宗老捻了捻鬍鬚，「這個很難說！以這些枯萎靈藥的品階來看，葯田主人想要培育的靈藥品階不會太高。至於這靈藥是什麼，為師也毫無頭緒，只能憑運氣找找看了。」
林旭有些不以為然。葯田主人花大力氣培育的靈藥，怎麼都不會是凡品吧？
「咦！」
林旭繞著葯田外圍走了幾圈，越看越是驚訝。
「旭兒，你有什麼發現？」
「師父，這葯田的排列乍看很亂，其實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式排列的。那麼我們要找的靈藥，最有可能的方位就是——北極星位！」
「北斗七星？北極星？那是什麼東西？」宗老一臉茫然。
林旭啞然失笑，這些都是前世的知識，宗老自然沒聽過。可奇怪的是，為何這個世界的人會擺出北斗七星的圖案呢？
「額……我也是從一本書上看到的」，林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師父，按照書上記載，那靈藥就應該在這附近！」
宗老似乎沒打算糾結這個問題，急匆匆來到林旭所說的位置。細查之下，果真發現了端倪。
「旭兒，把這塊石頭挪開！」宗老吩咐道。
林旭依言而行。
石頭的下邊，靜靜地躺著一朵淡黃色的小花。花開六瓣，通體晶瑩，甚至肉眼都能看到其中的脈絡。
見宗老一副茫然若失的模樣，林旭心知此花非比尋常，「師父，這是什麼花？」
「此岸之心，如何能懂彼岸之花？這竟然就是傳說中的彼岸花！」宗老喃喃道。
林旭沒想到宗老也有如此充滿詩意的一面，難不成當年也是個文藝青年？
「師父，那我們怎麼辦？把花采走吧？」
「不！太遲了」，宗老一臉失望，「如果十年前能遇到它，我定能萃取其中藥力，徹底修復損傷的靈魂。那樣即便是靈魂體，我也能夠發揮出靈聖境的實力！」
林旭仍是不解，「可是師父，為什麼現在就不行了呢？」
宗老已經從失望中恢復了過來，凡事自有定數，不可強求。
「旭兒，這花之所以稱作『彼岸花』，就是因為過了那個特定的時間點之後，其內部的藥力遇火則化，再也無法萃取！就像是彼岸盛開的花，雖美艷無比，卻也只能幹看著。」
林旭恍然，這形容還真是挺貼切的。可是這花事關宗老靈魂的恢復，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放棄。藥力遇火則化，難道不用火就無法淬鍊提純嗎？
看著林旭執意把花收起，宗老滄桑的臉上露出感動和欣慰。無論林旭能否成功，有這份心就足夠了！
林旭轉身，對著葯田拜下，「前輩，晚輩林旭，未經您的允許擅自取走彼岸花，實在是冒犯了！念在晚輩一片拳拳之心，還請前輩寬恕！」
彼岸花被取走後，葯田徹底失去價值了，就連隱秘的結界也消失得蕩然無存。
「旭兒，我們必須趕快離開」，宗老道，「現在結界消失了，難保不會有人找到這裡，屆時他們肯定會發現彼岸花的存在。」
林旭深以為然。殺人奪寶這種事情，在雲霓山脈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以自己現在的實力，一旦引來大批靈修的覬覦，那將是無窮無盡的麻煩。如果再引來楊、李兩家的殺手，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為了避開嫌疑，林旭並沒有走大路，而是穿越了很長一段草叢地，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才繞回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