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人算不如天算
是夜，諾圖平原的接壤地帶，一隊黑影轉眼間沒入密林之中，動作迅速而悄無聲息。
這些黑影正是從尚恩駐紮走出的方然一行人，在進入可以隱蔽身形的密林之後，方然伸手打出了幾個指令，影殺隊的人熟練而默契分散潛伏起來。
西蒙則是帶人布置了一些簡易的陷阱，例如絆倒戰馬的繩索，
方然動作輕盈迅速爬上高樹之上，默默拿出黑弓搭上箭矢，雙眼緊緊留意外面開闊平坦的平原。
良久之後，眾人注視著平原的後面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除了空蕩蕩的平原在沒有出現其他的事物。
「克萊恩少爺，後面並沒有發現任何的追兵，現在怎麼辦？」
其中一個影殺隊員從旁側來到方然身邊報告說道。
「先不管了，目前目前最重要要趕快回到雅安城。」
方然微微皺下眉頭，然後咬了咬牙說道。
西蒙有些疑惑，其實他大概看出方然在擔心什麼，「您是怕雅安城現在有可能有危險?」
「並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所有人歸隊火速趕回雅安城！」
西蒙對其餘人下達了信號，然後跟在方然的後面，比起先前和尚恩軍對峙的時候，現在完全是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按照方然所說的就是單刀赴宴。
不過他更加佩服前面的方然，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幾乎止不住手腳顫抖，而他們的領主方然卻是全程異常冷靜，這讓西蒙這些人更加信任方然。
只是有一件事，西蒙還是有點想不明白的，就是他們臨走的時候，方然要求往天空放了一支信號箭，本來他們就是很隱秘的行動，卻為何最後要放出吸引人的舉動？
「克萊恩少爺……我還是有一事不是很明白？」
西蒙一邊疾速前進一邊向方然問道。
「什麼事？」
方然知道西蒙相對於其他的影殺隊員，在某些方面比任何人都要好學，這一次帶他出來除了信任之外，更多的是是讓他在其中成長。
阿爾薩斯的情況方然最清楚不過，無論是兵力和人才方面非常的緊缺，想想之前阿爾薩斯就憑他一個幾乎可以應付過去就知道了。
現在的兵力並不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就算是有了兵力之後沒有出色的人才帶領那也是無濟於事，出色的將領決定了整個士兵的士氣和戰鬥力，沒有才能和膽色帶領士兵無疑和自掘墳墓沒有區別。
最好的一個例子就是先前的哈切森長子盧克索。
畢竟在這樣的世界下，一旦爆發戰爭隨時都是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所以方然早有這個意識，在數年前他就開始了嘗試各種方式去訓練人才，例如現在表現較為出色的影殺隊。
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戰爭就是這樣來得很無常，不得已之下只能是推快了他的進度，如果不是他也不想以這種以戰養戰的方法。
「剛才……為什麼要射出那支信號箭?」
「你也該學會一件事了，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個魔鬼，容易使人猜忌，只是聰明人的心中會有更加強烈的魔鬼，會使人變得更加小心謹慎。」方然開始給西蒙慢慢解析，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影響到他們的速度。
「你說剛才你叫我射出那一箭是在震懾敵人?」
西蒙低喃來一句，開始有些領悟方然所說的話語。
方然也是有所欣慰，他沒有看錯西蒙其實具有領導的才能，不然任他再解析清楚也是白費。
「我們在離開的時候，其實尚恩軍的統帥肯定還在猶豫要不要強留我們，所以我才叫你射出那一支信號箭徹底打消他的念頭，而我們的也是清楚的，完全沒有後援簡直就是破釜沉舟。」
西蒙大概了解了這其中的關係，他也是第一次領略到謀略的厲害之處，明明是面對不可戰勝的敵人，卻硬是將主導權把握在其中。
隨後，西蒙疑惑問道：「什麼是破釜沉舟?」
方然明白這些言語對於西蒙現在理解實在是有些，但他還是簡單的解釋一下其中的意思，「就是將生死拋於腦後，同時全力去完成某件事。」
「也不知道您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深奧的東西，看來我還有很多要學啊。」
西蒙苦笑說道，一開始他只是覺得方然所教的東西很是新奇，但是從戰事開始之後，這些東西原來一直貼近而實際。
「慢慢來可能不行了，你要有所準備才行。」
說到這裡方然不由是微微一嘆，戰爭可以造就很多人傑出來，但是戰爭的殘酷和現實同時也會讓人丟掉性命。
現在的奧斯汀王國局勢絕非簡單，他預感到阿爾薩斯可能只是個小小的開始，一個根本微不足道的小地方淪為戰場的後果可想而知。
不過現在想這些好像沒有什麼改變，既然沒有辦法停下來那就繼續戰下去，如若不死終成雄。
而他身邊的影殺隊就是他現在最有力的班底。
「似乎有點意思……」
說罷，方然眼神一凌，腳下的速度更是快上幾分。
方然等人離開諾圖平原之後，天色變得更加暗沉雲層厚重，周圍的一切也看得更是模糊不清。
一夜過去之後，眾人並沒有出現任何的倦容，動作迅速而嫻熟，在極度細細觀察之下這些影殺隊的人就連呼吸都是幾乎一致的，節奏而又整齊。
就算是如此，方然這些人依然在密林之中幾乎沒有引起絲毫動靜。
「克萊恩少爺，這些地方都有些不對勁。」
西蒙蹲下來抓了一把泥土細細看了一下，然後有看一下旁邊的灌木，上面的枝葉明顯是有新的折斷和划損的痕迹，似乎是有大批的人馬經過這裡一般。
其實方然早就發現了不對勁，他還知道這些兵馬所去的方向是雅安城，從各種痕迹這些兵馬行軍很是緊急迅速，但是陣型又不亂而且人數有不少，毫無疑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加快速度！」
眾人開始不在隱匿身形，而是展開玩命的速度往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雅安城城牆上燈火通明，而且伴隨著很多的嘈雜聲。
方然心裡微微一緊，不會是有敵人已經發起攻擊了吧？
但是，當他們火急火燎走近雅安城外面的時候啞然了，只是眼前的狀況和他們所想有點出入。
這個……畢竟他們還沒有見過這麼祥和的「攻城」！